揮手的力道大，不想自己好心反倒被他傷到，看他這不耐煩，怒氣衝衝的樣子，服務生就提前撒開了手，也沒被他碰到。
反倒是遲以恆，因爲動作大了些，牽扯到身上的傷痛，又咳了兩聲，彎腰扶牆。
經理見狀，也不太想管他，反正人家也不需要償。
便使眼色讓其他人先離開。
他還是多跟遲以恆說了一句：“先生，如果您有什麼需要，可以再叫我們。”
遲以恆就像沒聽見似的，直直的往前走。
忍着身上的傷痛，一手扶着牆，一手扶着自己的肋骨，加快了步伐往前追。
明知道追上去也沒用，顧念不會搭理他。
看到楚昭陽，顧念和他們兒子一家三口那樣恩愛甜蜜的樣子，只會對自己刺激的越發的深。
可他還是忍不住想要追上去，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追上去能幹什麼。
身體先大腦而行動，沒一會兒，就看到了顧念和楚昭陽的背影。
顧念已經把小傢伙放了下來，讓他自己走，不過仍牽着他的手。
小傢伙正走在她與楚昭陽的中間，但不知道爲什麼，好似挺嫌棄楚昭陽似的，不肯給他拉小手。
楚昭陽也不慣着他。
不拉就不拉，稀罕！
“媽媽，剛纔那個叔叔是誰啊？”小傢伙仰頭問顧念。
顧念也不知道該怎麼跟小傢伙說，讓他理解。
想了想，便說：“嗯，是認識的一個人，但是關係並不好。”
小傢伙眨眨眼，看到剛纔爸爸打那個人了，便問：“那他是壞人嗎？”
“不知道。”顧念如實說，“不過他曾騙過媽媽和外婆。”
遲以恆的事情太複雜，就連他們自己都還在調查當中，更加不知道該怎麼跟小傢伙解釋。
但是顧念覺得，對遲以恆，現在應該保有一份防備心。
她不知道遲以恆會不會做出什麼傷人的事情，但是，防人之心不可無。
尤其是有了小傢伙，她不敢賭。
太深奧的，沒辦法跟小傢伙說，便說些淺顯的吧。
讓小傢伙也能對遲以恆有所防備，免得將來出了事再後悔。
“那就是壞人！”小傢伙立即說道，一臉堅信的模樣，還重重的點了下腦袋瓜，似乎想要靠這樣來說服顧念。
“哦？”顧念有點兒好奇，小傢伙這是怎麼判斷出來的。
“騙人不好。”小傢伙特別堅定地鼓着一張白嫩的小包子臉，“騙人的小孩子是壞孩子，騙人的大人也是壞人。”
顧念忍着笑，本還想讓小傢伙離遲以恆遠一點兒，現在反倒被小傢伙給囑咐了。
這感覺，有點兒奇妙。
顧念見小傢伙正特別緊張的看着她，生怕她不答應似的，便微笑着點頭：“好，媽媽答應你。”
“那你也要答應媽媽，也要離那位叔叔遠點兒，好嗎？”顧念說道。
她不確定，遲以恆對她的感情到底到了什麼程度。
但當初不惜欺騙她，也要把她騙出國去。
那感情不一定多深，但一定有些偏執。
小傢伙是她跟楚昭陽的兒子，如果遲以恆因此把對楚昭陽的恨，也延伸到了小傢伙的身上，對他做出什麼不好的事情，怎麼辦？
顧念不敢賭。
遲以恆不會這麼做，最好。
但該有的謹慎卻不能少。
“好。”小傢伙爽快的點頭，特別認真地保證，“我一定離他遠遠地。就算我一個人，他來找我，我也立即就跑。”
顧念笑着，揉了揉小傢伙的腦袋瓜。
遲以恆在身後，將他們的話都聽到了。
扶着牆的手指彎曲，指尖用力的扣着牆，指尖因用力而泛起了一圈的白，指尖摩擦着牆壁發出了“噗噗”的聲音，像是要直接洞穿了牆壁似的。
原來，她竟然對他防備至此。
楚昭陽微微側頭，餘光瞥見了身後的光景。
雙脣微微的抿了抿，嘴角勾起一點兒不明顯的弧度，便收回了餘光，與顧念和小傢伙回到了房間中。
衆人一同喫完了午飯，看時間也差不多要回警局。
李少峯他們便先回去了，顧立成留下還有話要跟顧念她們說。
“我今晚要跟程局長他們一起喫個飯，就不回家喫飯了。”顧立成說道。
“好，那我們下午去找爸媽，正好，帶他們現在市裏轉一轉，玩一玩。”穆藍淑笑着說道。
顧立成看看楚昭陽和顧念這兩枚有點兒大的電燈泡，再看看旁邊還杵着小傢伙這個小號的電燈泡，便不禁笑了。
弄得穆藍淑她們都還奇怪，他沒事兒笑什麼呢。
顧立成想着，這麼大把年紀了，老夫老妻，索性也就不怕小輩笑話了。
便直接對穆藍淑說：“一直惦記着喫你給我做的飯，今晚沒機會了，那明天？”
家裏有大嫂，真不需要穆藍淑動手忙活。
就是偶爾心血來潮，想要做一做就好。
就是二十多年沒再喫過，顧立成有點兒想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