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看上去,就是久別重逢的人,最鮮明的反應。
他們在此刻相擁相抱,但是卻沒有任何的其他意思,只不過是爲表達自己的情緒。
這可是無比的美好吧。
若是生命可以永恆的話,他們豈不是要做出瘋狂的事情嗎?
但是,這一瞬間,卻不一樣。
玄夕夜看上去,表現得淡定多了。
“大哥,不要這麼傷心,我其實……”
他的心卻有些縮緊了,彷彿自己還在斟酌。
他的拳頭攥緊了。
不知不覺,他的心也多出了狠辣。
雖然是這樣欲言又止,但他是不是真的如此?
他是故意拋出一個懸念而已。
這也是拉長線釣大魚吧。
一時,他卻有些輕微倦怠地的咳嗽了一聲。
咳嗽的聲音,有些壓抑,有些悲憤。
“就是他們,害得我這樣子……”
聲音是無聲無息的控訴,玄夕夜橫豎都是爲了自己?
聲音彷彿是一個引子,將澹臺墨白夢的好奇心,也勾引了。
他被玄夕夜虛弱無力的樣子,看起來是那麼淡然。
但是,玄夕夜一咳嗽,澹臺墨白就被嚇壞了。
“你說,發生了什麼事情?”
他不顧一切的,爲的是將玄夕夜的冤情報了。
現在,他只能這樣子詢問玄夕夜。
心思縝密如澹臺墨白,將玄夕夜扶住。
他的龍袍,看上去很閃亮,金色閃爍着,爆發出華貴的感覺來。
“嗯。”
玄夕夜言聽計從,現在也是累了。
幾經波折,他必須要休息一下。
一滴血從他的口中漫出,滴在案臺上。
果然,剛纔那一滴硃砂,也是這樣子的燦爛。
硃砂和他的血液,相映成趣。
玄夕夜應了澹臺墨白的安排,坐在椅子上。
澹臺墨白接着拉過來一張椅子,他聚精會神地坐在玄夕夜旁邊。
身上是無數的彩色,和玄夕夜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他又不是怕死細膩的這種人,身上有勇氣。
“老弟,你沒有死,朕問你一句,是爲什麼?”
都十幾年過去了,他還沒有死去。
這不是詛咒,而是澹臺墨白的一種不可置信吧。
“說來話長。”
不知不覺,玄夕夜的眼眶已溼。
看上去就如梨花帶雨,無限委屈。
“怎麼跟你說呢?”
怕就怕了,但是他被鎖在那邊十幾年,今已是沒有什麼追求了。
“不必爲我披麻戴孝啊,這一切,都是晏熹歆和玄府的人做的。”
他的聲音不是什麼玩笑,如今一字一句都是扎玄府的心劍,無拘無束。
“什麼?你說……你被自己的妻子害了?”
澹臺墨白終於明白了這一點,心中卻是一片恍然。
“怎麼可能呢,他們都效忠於我。而且,至於晏熹歆,她不會有什麼反骨吧?”
一臉的狐疑,他的心還是在猜測之中。
他是不是已經瘋了,大放厥詞?
澹臺墨白被震撼了,他不是一個昏君,但是他卻有些對玄夕夜懷疑的情感,這個是真實的。
玄夕夜的身體一抖,顯然是繼續咳了一聲。
殊不知樊舜鑫,他的神色自若。
“我可以作證。但是,玄家喪心病狂的晏熹歆,她乾的事情,我也不能相信。”
玄夕夜還是那麼愁眉苦臉,讓澹臺墨白有些相信了。
“證據何在?”
他隨口問了一句,但是真的不知道,玄夕夜真的有證據。
居然……
晏熹歆?
他的女兒?
他的妻子?
他?
都是和玄家有關係的,很明顯,他們吃了熊心豹膽,纔可以這樣做的。
“這是我的筋脈,憑您的火眼金睛,應該看得出來吧?已經被扭曲了。”
玄夕夜已說到做到,他亮出了自己的手腕,一臉悲憤欲絕。
他這是要放大招了,他的口袋裏,還有許多信,也是關於晏熹歆的謀反事件。
他明白,他必須要狠下心來,永永遠遠。
“是真的……”
澹臺墨白愣了愣,但是卻沒有伸出手去。
他怕了,自己怕是遇到一個怪人。
但是這個人,是他的兄弟啊。
那麼該怎麼辦呢。
這樣子的打擊,對他的傷害也是很強大的。
他不敢相信這一切,因爲這實在是太顛覆澹臺墨白的世界觀了。
他若是一個昏君,就可以這樣深信不疑。
“正是晏熹歆。她,將我騙到尋芳城內,廣袖街頭,清苑十二號。這兒,有一封信可以爲證。”
他的聲音很快很猛,而且句句屬實。
“信?”
天哪,這年頭竟然發達了,玄夕夜,他是逃回來了嗎?
能這樣厲害的人,已經沒有幾個了。
況且,還有無數的證據。
這該怎麼辦,若是將玄家連根拔起,世界勢必會被攪亂。
到時候,是腥風血雨,以及無數的紛爭。
他該如何去預防?
“我必須要樹立我的威嚴,連同皇位,也要保住。”
他的心中還是一陣失落,是因爲他寄予的厚望,卻已經打了水漂。
他的無數賞賜,落入了什麼白眼狼的口中?
玄家,在潛移默化的時候,已經成爲了一個威脅。
它對於自己,已經虎視眈眈了。
那麼,世間萬物,有什麼可信的?
“這是一封信,還有些,都是晏熹歆勾搭外人的依據。”
他的聲音犀利,如今已經亮出自己的法寶。
他已經沒有任何藥可救了,因爲他喫下的無心草,在樊舜鑫每天做的飯中,都有埋伏。
他如今化作了一個傀儡,還真的是挺好用的。
他從口袋中拿出一封信,先遞給了澹臺墨白。
他們都不信?
那好,就用信來證明!
什麼遺憾,什麼感傷……
都是往昔。
“今日,我必須要這樣做,讓你們這些人都看看,是什麼東西,讓我這樣子憑空消失了十幾年!”
聲音反覆,泣血憂傷。
他並不是那麼抱怨之人,也並不消極。
但是現在,他已經憂鬱了,因爲他的心被打得已經麻木,憑什麼?
憑什麼不讓他死得悽悽慘慘,還要封閉在一個空間中暴打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