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夕夜固然是保不住的,現在卻被樊舜鑫坑死了。
不是被澹臺墨白爆發出力量所嚇死的,但他卻已經如此要死要活了。
玄夕夜的身上突然間爆發出了古怪的聲音。
彷彿是一個人最後的呻吟,但是又多出了一種可憐的感覺,鋪天蓋地的委屈,淚流滿面。
讓任何人都會心生憐憫。
但是,玄夕夜的意思,又無人可知。
或許是他的命運走到盡頭,或許是因爲樊舜鑫這個人的奸計得逞。
那現在呢?確實死了嗎?
“兄弟!”
澹臺墨白的聲音是無比清晰的。
然而卻沒有挽回玄夕夜。
這可……
轉身來,澹臺墨白濃眉一挑。
“什麼?”
暴斃而亡?
沒有時間去等待了。
這個時候,澹臺墨白是被嚇了一跳的。
他的眼前,不是喋血,而是自然的死亡。
玄夕夜的喉嚨中發出了奇怪的聲音。
他像是一個瀕死的人一樣,直接跪在地上。
他從椅子上滑了下來。
看着像一灘爛泥一樣邋遢,但必然會讓他死去的。
他的身上,那些血跡不再,無數次的回憶,在腦中播放。
他的四肢開始痙攣,整個人都有一種慘死的感覺。
彷彿是被詛咒了。
彷彿是一次會見死神的命運。
玄夕夜的眼神已經渙散。
此刻卻被整死了?
什麼奇奇怪怪的東西!
像是詛咒死人的符咒,已經靈驗了一樣。
他只是很慘,卻像一個枉死的人。
死神離他很近。
澹臺墨白沒有怕。
玄夕夜這是沾染了什麼溼氣?
“啊,嚇死我了,什麼東西啊?好怕怕……”
樊舜鑫卻已經躲開來了。
他不是狠心嗎?
也不知道爲什麼,他風中凌亂了。
眼前就是玄夕夜的身體,他想說些什麼的時候,卻又猙獰了自己的五官。
沒有放出聲音來。
死神是有利可圖了?
他的五官是如此扭曲,彷彿是世界都成爲他的陪葬品。
“嘶嘶嘶……”
像毒蛇一樣的聲音,爲他陪葬。
他的身體不知道是怎麼搞的,卻還故意掙扎了起來。
無數的聲音像是尖嘯,是玄夕夜最後一個呼喊。
他沒有被打死,沒有老死。
但是卻被樊舜鑫此時的算計,弄死了。
他也不知道人心叵測,但只是要自己活下去而已,並且報仇。
他已經被迷惑了的時候,還沒有反應到這一點。
此時他已經中毒。
這一種毒,沒有解法。
“這是……兄弟,不要你死,我真的不要你死……夕夜,你聽着,你沒有助紂爲虐,反而給我們舉報,這就是一件好事,你別死……”
他現在已經是不怕任何事情了,連一個“朕”都沒有說,暴露出自己的本色。
“真的,別死……”
他的心已經空虛了起來,彷彿是世界,都沒有任何的精彩所在。
他的眼前,是玄夕夜。
無限悲哀的事情,他沒有死在戰場上,卻死在這書屋裏。
花徑不曾緣客掃,蓬門今始爲君開,但是玄夕夜還是死了。
他的身體在顫抖的時候,卻只見澹臺墨白衝了過去。
並且將玄夕夜的手抓住了。
“別急,我幫你。”
像是以前的世界一樣,他沒有登基的時候。
澹臺墨白還是這樣子牽着玄夕夜的手,但這一次,他沒有迴應。
“真的給我醒來吧,你醒來的話,抵得上多少的詩篇?”
他被這種荒謬不間的想法,激得笑了。
他的心在賭博一場,看自己是不是可以將玄夕夜激活……
“真的嗎?你就想死。”
玄夕夜一動不動,彷彿已經死了。
他的身體已經停止了痙攣,而呼吸也開始變慢。
死!
“你就是……”
“我來幹什麼?來不及了!”
樊舜鑫一時間無比心慌意亂,他怕自己被什麼東西給坑害,又怕皇上發怒,遷怒於人。
這樣子的話,反而是偷雞不成蝕把米。
沒有什麼可以挽回的了。
樊舜鑫能逃脫去煉丹就不錯了。
因爲這裏的世界,太爲危險。
“皇上,真的很恐怖。”
他的情緒很不穩定,不知道是不是會將自己當做他的獵物,來同室操戈。
還是來揮劍亂砍。
所以,樊舜鑫只想躲避。
他的身體像是一抹魂魄一樣,瞬間飛了起來,保持着一個角度,在天上飛行。
“御醫司……皇宮,通明殿。”
咦?
“好輕功。”
若是澹臺墨白有時間的話,他會這樣子說的。
但是如今不同,他就因爲這一個老友之死,而感到很悲傷。
“真的嗎?死神是如此猝不及防。而且,它不會讓我得到什麼其他的希望……”
死就是死了,有什麼辦法?
心中是一陣頹敗。
澹臺墨白以爲自己是可以讓玄夕夜存活的。
反而推進了他的死亡。
最終還是礙於玄夕夜自己的因素,樊舜鑫想要他死,玄夕夜就死了。
“這麼悲慘。”
他的身體已經僵直了,如今開始冷卻。
他的身體還要怎麼去激活?心肺復甦?人工呼吸?除顫……
“我真的沒有……沒有辦法挽回他的生命。”
唱上一曲離歌,來緩解自己的情緒。
他的心已經被這老友的死而震撼了。
玄夕夜死得很慘,卻又死不瞑目。
眼睛還在呆滯地睜着,好像是魚眼一樣。
這可是……
澹臺墨白也發現,玄夕夜的心,已經冷了。
“老弟,我是不是虧欠你很多?”
下輩子,他們肯定要是兄弟。
這樣子,才能讓他覺得釋然。
他是天子,他無權哭泣。
在此時,他若哭泣的話,就是在削弱整個國家的力量。
他不能示弱!
“真是的,當一個天子也這麼難受。”
他是一國之君,非得要因爲如此,而表達出自己虛僞的一面。
這也不是虛僞吧,但他的心,卻有種不知不覺產生的悲壯。
“若是可以死就好了,但澹臺安歌怎麼辦?”
天子活着,也很難受呀。
他不能死去,一如這一個國家不能亡國。
他只能看着人家陸續死去,譬如現在。
“殺光一個玄家的人!”
一切盡在想象之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