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都住在一個大院裏,她們日子過的怎麼樣,所有人都心知肚明。
“月月,你父親不容易,你別恨他。”
寧月依然沒有說話。
書房中陷入一片沉默。
姜建國沉了口氣,思緒回到很久,很久之前。
“十八年前,你父親突然接到那個任務,當時他已經是一團之長了,完全可以選擇拒絕。可是如果他一旦拒絕,就要由別的同志去執行這項任務。
跟你父親比起來,任何人都要困難上更多倍。
你父親答應了,儘管那個時候你媽已經懷了你。
他走的很匆忙,只是在離開之前見了我,然後把你們母子託付給我。”
說到這裏,他的聲音微微停頓,臉上浮現一絲愧疚。
寧月只是聽着,面無表情。
“然後他就從高高在上的團長成了畏罪潛逃的殺人犯,你媽當時都要崩潰了。你姜阿姨那個時候還沒有過來這邊,我一個大男人根本沒辦法經常出入好戰友的家裏。
只能是吩咐你舅舅經常過去。
好在你媽很堅強,終於挺了過來。
從你父親出事的那一天開始,到後面的兩三年,幾乎每隔半年左右,那邊都會派人過來,打探你們母子的消息。
爲了讓你父親更加安全,我根本沒辦法照顧你們,只能辜負他的囑託……”
姜建國一聲苦笑。
這個世界上偏偏就是這麼多的陰錯陽差。
寧天明離開的時候,只是說最晚一年肯定會回來,誰曾想到這一走竟然就是整整十八載。
寧月聽到這裏一聲嗤笑,打斷姜建國的沉重心情。
片刻之後,寧月終於開了口。
“姜叔叔,你剛剛說的那些,在我聽來,無非都是藉口罷了。”
她的聲音很輕,可是卻讓姜建國聽的清清楚楚。
兩人之間的氣氛瞬間凝固。
這些年來,還是第一次有人敢這樣質疑姜建國說的話。
“你覺得我是在爲自己開脫?”
姜建國的氣勢凌厲幾分,威嚴無比。
不過到了寧月這裏,他無非也就是一位稍微嚴厲的長輩罷了。
更何況,她現在心中的怒火併不比他少,正愁無處發泄。
“是,我就是這樣覺得!”
無比肯定的回答。
寧月挺直脊樑,目光直直的頂上他。
“您說是害怕您對我們太照顧,暴露了我父親臥底的身份,所以纔對我們不聞不問,無非是掩耳盜鈴,自欺欺人罷了。
那些人不會不知道您跟我父親的關係,他出了事,您幫忙照顧他的妻兒合情合理。
換位思考,如果我父親不是臥底,真的做出了這種事,您難道不會照顧我們嗎?難道會介意自己的身份嗎?”
寧月加重語氣,質問的目光夾雜着怒火。
姜建國微微一怔。
她的話好像是一柄重錘敲打在他的心尖。
那些讓他糾結了十八年的東西,突然就變得脆弱不堪,然後徹底破碎。
是啊,這孩子問的對。
如果寧大哥真的是殺人犯,他肯定不會像是現在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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