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日耳曼涅槃 >第149章 德奧合併
    在連續罷免兩位最高級別的軍人之後,希特勒旋即對國防軍架構展開了全面的重組。

    希特勒廢除了勃洛姆堡曾經擔任的國防部長職位,由他自己親自擔任三軍統帥;隸屬於國防部長的戰爭部也被撤銷,改組爲將在今後聞名遐邇的“武裝部隊最高統帥部”(okw),陸海兩軍都隸屬於其下。希特勒是它的最高統帥,在他下面有一個參謀氏,卻有一個叫得很響的頭銜:“武裝部隊最高統帥部長官”。這個職位畀予了奉承拍馬的炮兵上將凱特爾。經過一番斟酌之後,希特勒選擇了勃勞希契就任新的陸軍總司令,這位將軍對國社黨的態度遠比弗裏奇來得熱心。

    與此同時,外交部長紐賴特也被希特勒解職了。思想淺薄、態度恭順的裏賓特洛甫繼承了他的位置,其僅僅只是充當一個傳聲筒的角色。在外交層面,希特勒早已展現出了他無與倫比的天才,目前所有的決策都是由他所一手製定!

    正因如此,國社黨喉舌《人民觀察家報》便不外乎在1938年2月5日刊登出了觸目驚心的標題:一切權力高度集中在元首手中。只有這一次,戈培爾博士沒有過甚其詞。從這天開始,妨礙希特勒的最後一些保守分子都被清除殆盡,外交、經濟和軍事的決策大權已經集中在他的手裏,武裝部隊也直接在他的統率當中。解決內憂的希特勒,旋即便全身心投入到了對奧地利的吞併中去。身處柏林的他密切注視着各方勢力對奧地利亂局的反應,並很快窺破了維也納的破綻所在。

    2月12日,鑑於奧地利境內日益緊張的局勢,希特勒和奧地利總理許士尼格在貝希斯特加登舉行了首腦會晤。希特勒在這次會面中顯得極爲咄咄逼人:他提出即便許士尼格不辭職,也要任命英夸特擔任內政部長,且擁有主管警察和保安事務的權力;此外,許士尼格還須要委任另一個親納粹的人格拉斯霍爾斯特瑞爲國防部長。如果許士尼格拒絕,那麼駐紮在德奧邊境的20個師就會立即進軍。

    在希特勒的威脅下,舉目無援的許士尼格最終只得妥協了。他悲哀地發現意大利已經投入到了德國的懷抱,再不關心奧地利的獨立;而捷克斯洛伐克也不想摻手這件事情,平白得罪德國這個強敵。英法蘇波等國或反應遲緩,或作壁上觀,沒有人願意爲奧地利內政的這點“小事”而勞心費力。2月16日,回到維也納的許士尼格公佈了改組後的內閣名單:軍隊領袖國防部長正式易帥;而英夸特也如願以償的成爲了內政部長,並掌握了令人生畏的對內國家機器。

    這份任命無疑是給奧地利第一共和國的獨立敲響了喪鐘。由於英夸特成爲了警察的掌控者,這便使得奧地利境內的國社黨徒變得更加不可一世:他們四處製造騷亂,用暴力手段驅離政府在當地的公職人員,而不用擔心受到任何的懲處。由於局勢不穩,奧地利的正常經濟秩序陷入前所未有的混亂狀態,銀行裏有大批外國戶頭和本國人民提款。外國商行擔心出事,紛紛向維也納取消定貨。外國遊客原來是奧地利經濟的主要來源之一,也被嚇跑了。此時,許士尼格的政府便如同是烈陽下的水珠,正在以無可挽回的速度走向消亡。

    經過幾周絕望的煎熬,黔驢技窮的許士尼格在3月9日做出了他的最後一搏:他宣佈將在四天後的3月13日舉行全民公投,由奧地利人自行決定究竟是維持現有的獨立,還是成爲大德意志的一員。這一舉動登時讓希特勒感到了極大的焦躁和憤怒。當前奧地利國社黨得到的選票甚至還沒有達到多數,如果讓這次全民公投成功舉辦,那麼以信奉天主教爲主要羣體、且和普魯士德國有着數百年恩怨的奧地利人,將極有可能做出不利於自己的選擇!

    希特勒當即召集了他的重臣將領,並開門見山的提出要用武力對奧地利實施佔領。3月12日被確定爲進攻的期限,駐紮在德國南部的三個軍旋即開始進行戰爭動員。11日凌晨,柏林向維也納下達了最後通牒:通牒中要求許士尼格必須在24小時內辭職、取消公投、同時令奧地利總統米克拉斯任命英夸特爲總理。

    3月11日,這是一個至爲平凡普通的燦爛春日,然而在柏林的總理府,焦躁的希特勒卻在辦公室內一遍遍的繞室狂走。他不僅是在等待奧地利的屈服,同時也在等待墨索里尼的表示。儘管幾個月前墨索里尼曾經對他表達過不關心奧地利命運的意思,但當一場征服即將來臨之際,希特勒仍是無比擔憂、或者說是恐懼於墨索里尼的變卦,可能會導致的一系列的外交蝴蝶效應。臨近午夜,黑森親王菲利普終於從羅馬打來了電話:墨索里尼稱奧地利對他是無關緊要的。

    “請告訴墨索里尼,爲了這件事,我將永遠不會忘記他!永遠不會,永遠不會,永遠不會!”抓起電話的希特勒心潮澎湃,滔滔不絕的對聽筒那頭的菲利普發出了可能是此生最堅決的誓言,“我爲了這件事將永遠不會忘記他,不論發生什麼情況。如果他萬一需要什麼幫助或者處於什麼危險中的話,他可以確信,不論發生什麼情況,即使整個世界聯合起來對付他,我也將堅決和他站在一起。”

    那麼,在這關鍵性的一天裏,英法又採取了什麼措施來制止德國的行動呢?什麼也沒有。當時法國又處在沒有政府的狀態中。3月10日,夏當總理和他的內閣辭職了,之後的11日,巴黎整天都沒有人能採取什麼行動。而在英國,高舉綏靖大旗的張伯倫已經就任首相大半年有餘,而內閣中唯一反對這項立場的外交大臣艾登,也於上月丟官去職,整個唐寧街根本形不成任何阻礙德國的任何氣候。

    針對德國的最後通牒,張伯倫政府只是“以最強烈的措詞提出抗議”。即便是連這麼一點表面功夫,德國政府都以“奧德關係只是德國人民的事情,而不是英國政府的事情”的輕蔑回覆,給毫不留情的堵了回去。

    3月12日凌晨,奧地利終於在通牒到期的邊緣屈服了。總統米克拉斯在無比難受而又絕望的心境中任命英夸特爲總理,並接受了他的內閣部長們的名單。早就迫不及待的英夸特,當即就向柏林發出了這麼一封電報:“在許士尼格政府辭職後,認爲本身任務是建立奧地利的安寧和秩序的臨時奧地利政府,向德國政府發出緊急請求,要求支持它完成這個任務和幫助它防止流血事件。爲此目的,它要求德國政府儘快派遣德國軍隊進入奧地利重建秩序。”

    希特勒立馬接受了英夸特的“請求”,下令陳兵邊境的部隊向奧地利境內全線開進。由於後者的國防部長是親納粹的,德軍在行進過程中沒有遭遇任何抵抗。在極短的時間裏,整個奧地利就完成了易幟。3月12日中午,按捺不住內心情緒的希特勒,當即乘坐飛機向他闊別了25年的祖國而去;幾個小時間,奧地利那風景如畫的河谷山川,便在ju-52運輸機的側窗中遙遙在望了。

    刺股錐刃,懸頭屋樑。一朝鵬舉,萬里鸞翔。縱才馳章,衣錦還鄉。

    堅實的起落架穩穩在草坪上停下了。艙門開啓,一股熟悉的混合了樟樹和蘭草的氣息飄進希特勒的鼻息,讓他心神顫動,久久難以平息。他緩緩站起身來,扶着欄杆一步步走下梯板,短短几個臺階,希特勒卻像是走了整整半生的光陰。

    林嗣故鄉的景象,和他記憶深處的似乎沒有什麼變化,莽莽山丘、潺潺溪水、綠樹綿延、阡陌鄉田……羅馬風格的平房小屋點綴在這幅畫卷般的場景裏,顯得如此諧意、靜謐、而又美麗。無憂無慮的孩童時期彷彿從未逝去,而是一直都在這片桃源故土上等待着他的來臨;一張張潛藏在內心深處的面龐在他眼前飛速掠過,包括冷峻付出的嚴父,和對他百依百順、施以無微不至關懷的溫柔慈母。

    希特勒的身軀開始微微顫抖,雙手緊緊握成了拳頭;喜悅、激動、悲傷、淒涼、幸福交織成洶涌的心潮,像針錐一般扼住了他的咽喉,讓他難以呼吸。淚水迷濛了他的視線,從眼眶流溢而出,在他臉頰上如瀑布似的恣肆奔流着。

    德意志帝國的元首是不能流淚的。因爲他一人肩負着6700萬人民的命運,在任何時刻都必須表現得像山嶽鋼鐵一樣堅強鎮定。然而當40年飽經風霜、歷盡坎坷的厚重歷程,像洪水般衝涌襲來時,縱然是希特勒,也無法抵擋這股沉澱了歲月滄桑的波浪狂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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