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多想了,奴婢沒被人欺負。當時涼皮只剩最後一碗,奴婢想嚐嚐味道如何,可嚐了姐就不能喫……所以奴婢就向店家偷師學藝,回來現做!”
問兒把碗筷送到阮妙菱面前,“姐喫不得辣,花椒便少放了些。”
阮妙菱含笑動筷:“若是真被人欺負了別藏着掖着,我不笑話你的,替你報仇去!”
“奴婢多謝姐。”
姐對江家的虧欠隨着光陰推移只增不減,不能對江姐做點什麼,就先從江侯爺入手吧……問兒撐着下巴看阮妙菱喫得酣暢淋漓,喊着要替她報仇的姐真是很可愛呢!
阮妙菱擡頭,遞過筷子:“想喫?”
“奴婢偷偷嘗過啦,姐喫飽了纔有力氣打倒壞人!”問兒握拳激勵道。
壞人……阮妙菱低頭喫着涼皮。
嗯,壞人無處不在,汝陽也有。
……
“娘,鑷嬢嬢來啦!”黃香嚼着問兒給的青豆跳進後院。
良二嫂子正在屋裏清算跨院各家上繳的租賃房間的銀錢,宅子是在替古仁打理,賺來的錢一筆一筆都要入賬的。
鑷嬢嬢是周家的婆子,她丈夫也姓周,專給人修眉打理頭髮,俗稱“刀躡手”,手法數一數二在汝陽城裏出了名的。
她家鄉在巴蜀一帶,稱呼這個年紀的人都喊“嬢嬢”,一來二去混得熟了,故而宅院裏相識的都喊她周鑷嬢嬢。
也有嫌喊四個字麻煩的,索性老少都喊她鑷嬢嬢,唯獨在周家做事的時候被主人喊作“鑷婆子”。
良二嫂子收拾好賬簿,周鑷嬢嬢手裏提着不少東西進門來。
東西都用油紙裹着,一根紅繩四面拴起來留下一條長長的線提在兩根手指間。
周鑷嬢嬢的兩條筆直的褲管先邁過門檻,臉上堆滿了熱情的笑,一面說一面把東西往桌上放,沒給良二嫂子插話的空隙。
“快過年了我給良二嫂子送幾樣年貨來,臘肉香腸呀都是我親手做的,燻肉都用松柏或者香蒿,說了也不怕良二嫂子笑話,廚房裏多得用不完,我就要了些回去。”
這不是撿漏麼,良二嫂子想着,請周鑷嬢嬢坐。
“本來呢家裏打算用穀殼燻肉,鋸木粉我是看不上的,恰好呢周家今年買的肉少,松柏和香蒿多出不少……對了良二嫂子,聽說你家隔壁住進人了?”
聽誰說?
良二嫂子想對她笑來着,奈何笑不出來,只好平淡道:“鑷嬢嬢這話說得可不對,整個跨院也不是我一人的,怎能說是我家呢?”
“主院那邊住的是誰,宅子自然就是誰的。下回鑷嬢嬢可不能就拿這話對旁人說,否則主人家該如何看我。”
周鑷嬢嬢連連說是,不知聽進去幾句。
“鑷嬢嬢除了來給我送年貨,還有旁的事罷?”
以往有大事,周鑷嬢嬢的穿着都很正式,良二嫂子今兒一見,猜到來者不善。
“正是呢,這不是要過年了嘛,我來問問良二嫂子今年過年關的玩法都有哪些,好準備準備。”她搓搓膝蓋道。
準備拿頭彩嗎,良二嫂子記得去年年關時周鑷嬢嬢因爲得了個第二,面上很不高興,連着三個月沒有同得第一的人說過話。
“這個說不準,今年不同以往。從前主人不在,我管着兩個大院自是能拿主意,可眼下主院正住着我家主人,就得問過她的意思。”
本來年關的玩樂是她們自個兒興起的,又不是什麼傳統,非要每年都玩。
奈何周內娘娘聽不懂其中含義,又或許是懂了裝不懂。
她催促道:“那良二嫂子就去問問嘛,多有意思啊,你家主人肯定喜歡的。”
良二嫂子含糊應下,扯開話題。
“前一陣不是說周老太太的外孫女來汝陽過年嘛,怎麼樣,見到人了嗎?”
“我哪裏見得到,只遠遠看過一眼背影,挺窈窕的,有點像宮裏的娘娘。”
良二嫂子嘁聲掩嘴笑道:“你又沒見過宮裏的娘娘。”
“戲臺上有演啊,那氣度周家的幾位姐根本沒法比,若是皇上要選妃啊,她肯定能中……可惜皇上今年都到了知天命的年紀,該考慮的是選兒媳。”
吹噓得過頭了,良二嫂子連忙止住她的長篇大論。
“周家待這位姐如何?”
周鑷嬢嬢想了想,道:“怎麼說呢……像是把她當菩薩一樣供着,出門大車大轎子,丫鬟奴婢前擁後簇,所以我纔看不着她長什麼模樣啊。”
“那位姐姓什麼,下回我若是到周家去,見着了心裏好有個底,免得人家覺得咱汝陽人氣。”良二嫂子問道。
“姓徐,聽說她父親官做的不,是個武官,眼下在江浙一帶任職。”
良二嫂子還想問些別的,周鑷嬢嬢見天色不早準備走了,臨走前又催她問問主人的意思,出門時正巧撞上黃良回來。
黃良進屋還回頭看了眼周鑷嬢嬢,她經過廊檐下時順手摘走了一塊不知誰家晾着的柿餅。
“你又向她打聽周家的事了?”
良二嫂子把臘肉香腸往黃良面前一推,有點不高興:“不知道誰的嘴快得很,主院住進人的事都被傳揚了去。”
“他們只知道住了人,不知道住的是什麼人,這個不用擔心。你緊着些香兒和珏兒他們兩個,孩的嘴最不緊實,說漏了嘴不好。”
良二嫂子笑着推了黃良一下:“你想多了,他倆自從被問兒的一包青豆收買後,跨院裏誰問起主院的事,都得不到準話的。”
黃良從懷中掏出一盒護手膏藥,抓過良二嫂子的手細心抹着,往常到這個時候總擔心她的手會凍得開裂。
“他們兄妹倆不是那麼容易被收買的,精得很,誰對他們好他們心裏知道。三姐在平陽的時候和孩子們親得很,走的那一天,他們怕被人發現三姐不在家,都跑到西府外面玩耍。”
“我瞧三姐很有大將軍和公主的風骨,下晌選丫鬟婆子的時候她還特意問了貼身丫鬟問兒的意思。”
聽出妻子對三姐的欣賞,黃良笑了笑,悄聲在她耳邊說了幾句。
“三姐這麼厲害!但女孩子留疤了不好,你們有沒有找好的大夫……”
黃良道當然有了,笑得頗爲自豪得意。
外面玩耍的黃香在爹爹爽朗的笑聲裏踢着腳尖一顆一顆數還剩多少青豆。
“該給哥哥留多少顆呢?”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arilil}》,微信關注“優讀文學”看說,聊人生,尋知己~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世宦》,”與更多書友一起聊喜歡的書
快看 ”buding765” w信號,看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