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世宦 >第一百四十五章:拾起老本行
    問兒並非不管,反倒樂見其成。

    在她看來,但凡姿容不差有手藝傍身能賺錢養家的普通人都要比徐家的爛木頭好。兔月看人只專注容貌,她則需得各方面考慮。

    若單論樣貌,徐元是不差,可姐將來不是和長得好看過日子。

    兩個丫鬟心中各自在思量什麼,阮妙菱哪裏知道,方纔的插曲帶來的衝擊被兔月一喊也就淡了。

    見兔月活潑如舊,這一路過來應該沒有遇到麻煩,阮妙菱看她身後並沒有熟悉的身影,才問道:“怎的只有你?”

    兔月的百寶囊裏從來不缺喫食,阮妙菱問話的空隙只見她手裏多出一截去了皮鮮豔可口的胡蘿蔔,皓白的門牙上殘留着米粒大的蘿蔔渣。

    嘎嘣一口,饞的黃香喫着糖葫蘆味同嚼蠟,抿了抿嘴。

    “陳伯他們都安頓好啦,奴婢出來採買年貨。”飛快咬了一口胡蘿蔔。

    黃香捏捏黃珏的手指,鼓着大眼睛咬下脣央求:“哥。”

    “一會子回去給你找,三姐在講話,不要吵到她。”黃珏低聲道。

    “給你!”

    兄妹倆低語的時候,兔月把最後一截胡蘿蔔遞給黃香,這可是最後一截兒了。“問兒姐姐說姐住在你家,我把胡蘿蔔給你,你要對我家姐好哦!”

    黃香“嗯”了聲接過胡蘿蔔,道謝。

    阮妙菱摸摸兔月,“陳伯他們可有住處,若沒有,仍舊住到我那裏去。”

    兔月道:“陳伯的兄弟金武在汝陽有房子,奴婢和陳伯的孫子樂樂暫時住在那裏,陳伯因爲做起了老本行,每月只能回三五天。”

    老本行?又去給人當門客幕僚了嗎?

    阮妙菱疑惑,是以多問了一句。

    “姐誤會啦,陳伯是給周家守門去了,不過這次是守後門。剛到汝陽時正巧周家守後門的老僕腿腳有毛病要回家醫治,陳伯聽了想着有三張嘴要喫飯,總不能一直用姐給的銀錢,便去應徵。”

    既是這樣,阮妙菱便有意把兔月和樂樂接到主院來住,兩個孩子住在外面她不大放心。

    “金武家中可還有人?”

    兔月搖頭,把陳伯的想法說與阮妙菱聽。

    陳伯以金武的名義把金家的幾畝田地租給了鄰舍,此次回來若是隻住上幾日就要搬走,定要引人懷疑。且鄰舍與金武關係不錯,能從平日的交談中找到也說不定。

    陳伯的想法不錯,畢竟從前是門客,能摸排到線索總是好的,阮妙菱便不再深究此事。

    兔月問道:“姐,徐姑……徐二公子知曉您來汝陽嗎?”

    問兒勾着兔月肩膀笑道:“他呀如今進京考試去了,而且與姐的婚約作廢咯,知不知曉與他何干?”

    怎會?

    徐元去參加會試兔月知道,可她才離開姐身邊幾日啊,轉眼姑爺和姐的婚事就告吹了,那豈不是往後都見不到好看的徐姑爺?

    兔月垂頭心情低落,怎麼會呢,徐姑爺那樣好……看。

    “學生哦,怎可如此魯莽!”

    一個醉醺醺的先生臥倒在學子們撐起的若干雙手掌中央,拎着的三個黑陶酒瓶叮叮噹噹碰撞發出脆響。

    “先生你醉啦,夫子常說學高爲師身正爲範,你的師範在何處?”

    學子咬牙皺眉撐着先生彷彿擁簇,艱難前行,左右先生醉了聽不進他們的話,怎樣說都可以。

    濃烈的酒氣撲面而來,阮妙菱幾人側身讓道,那先生應該是大醉了,一隻大袖掩在面上手耷拉胸前喃喃囈語。

    “何以解憂,唯有杜康……何以尋歡,唯有杜康!”

    醉鬼,且是個文化不低的醉鬼。阮妙菱搖頭,扇鼻。

    轉頭問兔月:“東方亮可有消息了?”

    來汝陽事事都順,唯有這一件艱難重重,兔月仍沉浸在見不到徐姑爺的抑鬱情緒中,東方亮的事情如同雪上加霜,更叫她覺得生活不易。

    苦着臉道:“奴婢問過金武的鄰舍,說汝陽城赤腳的大夫倒有,卻沒聽過神醫東方亮來此行醫。”

    甚至有傳言說神醫東方亮是瞎編亂造出來的,世上根本沒有這人,神出鬼沒的應該是鬼才對。

    ……

    學子們推着先生歪歪扭扭來到周家大門外,擦汗已經剋制不住內心的憤懣。

    “先生,周家到了!”

    上面的先生毫無反應。

    有人提議:“不若把他丟在此地,讓街上的人看看,一把年紀他肯定會害臊,下回再不敢指使咱們。”

    立即有人附議。

    “不好吧,萬一他記仇呢,連夫子都怕他呢……”聽說夫子被他打過呢,痛哭流涕哭爹喊娘好不悽慘。

    他們不敢隨意敲周家大門,將人仍在大街上實在有傷風化,左右都是難題。

    “走後門如何,前門咱們不敢敲,後門常有丫鬟婆子出入。”

    “那舉手表決。”

    撐着先生的手迅速騰出一隻,點數人數的學子急急忙忙數了一遍,“很好全票通過!”急忙把手塞回去頂起沉重的先生。

    “先生保重!”

    學子們拱手,敲了下後門,甩着袖子呼啦啦唱着歌離去。

    倒在門前的先生撤開掩面的大袖,睜眼。

    “說我沒有師者風範,你們身爲學生的公德心呢,被狗喫啦?”扶着牆站起來,碎碎念,“不對,狗不愛喫你們的心,本性難移啊可惜。”

    不知可惜的是誰,先生整理衣襟,對着手哈了口氣。

    “酒挺香。”

    敲門,又忍不住碎碎念:“不知道喫什麼長大的,敲個門跟娘子繡花似的心翼翼,書生啊書生,怪不得人家都罵書生無用。”

    “吱——嘎——”綿長的開門聲。

    先生仰頭,眉頭擰了一下:“換人了?”

    陳良玉見來人與學堂的教書先生裝扮很像,他才道周家不久,但也知道如果是教書先生來,該走正門纔是。

    “鑷嬢嬢你來!”陳良玉扭頭對裏面喊道。

    周鑷嬢嬢正在準備周家過年需要的菜蔬,聞聲擦着手過來:“陳伯什麼事啊?”

    她往門前一看,驚叫道:“這不是長明先生嘛!”

    偏頭低聲提醒陳伯:“這是給家裏姐們上課的長明先生,趕快見禮。”

    陳良玉上前垂首。

    “人這月纔來,不認得長明先生,先生寬恕則個。”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世宦》,”與更多書友一起聊喜歡的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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