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人錢財,事情總得辦穩妥些吧,可這人……“退二兩!”
“這位爺,您付的定金總共就四兩,退二兩不合適吧。”
地痞斜着眼看初五,他都還沒加價呢,對方就想着在定金上訛他。
出來混都是見過世面的混不吝,地痞沒在怕的。
“你瞧瞧你辦的事,沒引起人家的懷疑,倒先被嫌棄了,讓你退二兩已經是我仁至義盡了!”寒十四邊說邊往地痞背上打。
地痞側身躲開,笑呵呵道“爺丟顆石子到水裏,尚且還有水波紋,說話也是同樣的道理,它就像種下地的種子,只要雨水澆灌,很快就能結果。”
寒十四瞅他一眼,“說話一套一套的,事情要沒辦成,挨罰可不是你。”
“能者多勞嘛。”地痞瞅準時機,腳底抹了油似的眨眼跑不見了。
“聽着怎麼不像夸人,像是在罵我呢!”寒十四抱臂想想,覺得自己不適合動腦子,還是回去告訴五哥,讓他操心去。
東子媳婦的娘今天要回老屋打掃,把喜崽帶了去,寶妞沒地方可去,就跟着東子媳婦一塊到徐府。
“姑父!”寶妞剛進來就看見坐在院子裏玩果子的徐元。
“寶妞你陪着姑父說說話,娘去看看香巧姑娘。”東子媳婦跟徐元說了兩句,匆匆往香巧那兒去。
徐元把果子趕下地,學進立刻就把它擒住丟進籠子。
“寶妞過來坐。”徐元拍拍還空着大半的長條石凳。
寶妞應了聲,甩着兩條黑溜溜的辮子坐上去,就拿這兒當自己家一樣。
徐元含笑捏了捏寶妞的辮子尾巴,有點扎手,“寶妞喜不喜歡姑父家?”
“喜歡,姑父家很大,屋子也多。”寶妞邊看邊誇,就連牆角不起眼的小草也沒錯過,“姑父這裏雖然好,但寶妞更喜歡藥鋪。”
外面再好玩,玩累了,還是要回家的。
徐元表示理解,把煮好的栗子端過來,剝開一個給她喫,“寶妞喜歡藥鋪,以後想當女大夫?”
栗子不大,寶妞一口就能喫一個,搖頭道“師兄們以後當大夫,寶妞不當。”
徐元就問她以後想做什麼,寶妞想了半天,只能以搖頭回應。
讓這麼小的孩子思考以後,真是爲難她了,徐元便不再提,“師兄們平時用功嗎?”
“兩個師哥可能偷懶了!”寶妞從石凳上滑下去,站在徐元面前學兩個師哥平日的做派。
“爹爹檢查他們的功課,春棠師哥睡懶覺去了沒寫完,就說好話哄爹爹……”這幾天他們有師祖監管,倒還安分。
主要是春棠的功夫不到家,平時哄他師傅還成,到了師祖東方亮這兒,再好的馬屁最後都會拍在馬蹄子上。
“春桂師哥不想切草藥,就找事問師祖,昨天還拿一包安胎藥去問師祖是什麼,結果被師祖罵哭了。”
春棠和春桂都一口咬定那是給人喫的安胎藥。
東方亮湊前聞了聞,一人賞了一巴掌。
徐元問道“他們的醫術不至於差到連藥都分不出來吧?”
香巧這邊得知了消息,懸着的心放下了,卻又有點失落。
她那天只聞到幾種熟悉的藥味,就確信是人喫的安胎藥,實在是草率了。
東子媳婦勸道“姑娘無須自責,這是好事啊。小姐出門在外,身邊又沒有貼身丫鬟照顧,身子還是利落些好,做什麼事輕輕鬆鬆就辦了,沒那麼大顧忌。”
“既然是貓貓狗狗喫的藥,怎麼會在小姐屋裏?”
兔月坐在門口插話道“果子做的好事唄,這倆月不曉得招惹過多少隻母狗!”
東子媳婦和香巧不約而同笑了。
果子豔福不淺。
稟完事,東子媳婦去各處轉了一圈,看府裏婆子和丫鬟做事都沒有越界,這纔來叫寶妞回家。
“果子一下子有這麼多狗崽子,大人可想過跟人家要兩隻來養?”
籠子裏左右晃悠的果子頓時停下來,望着徐元。
徐元瞪了眼不爭氣的狗子,“養了遲早給果子帶壞,還是留在人家裏做條好狗吧。”
寶妞捂嘴偷笑,扒在籠子邊上小聲道“果子你被嫌棄了哦,要不要到我家去?我養你呀。”
“我想起來了!”
東子蹬腿翻下牀,出了帳篷迎面撞上四範,“我都記起來了,先前給鄰居家母狗抓的保胎藥,落在三小姐家了!”
四範道“沒人會亂吃藥,你有什麼不放心的。”
“藥沒人亂喫,但話有人亂說啊。”東子在帳篷前來回踱步,“要不我寫封信回去,解釋一下?”
漢王剛喫完一隻雞,遛了一圈,肚子還是有點撐,聞聲走過來“解釋什麼,說來本王聽聽。”
“小民給一隻母狗抓了一副保胎藥,結果離開京城之前忘記給了。”
漢王剔剔牙,“母狗而已,京城那麼多大夫,隨便找個都能開藥。葉大夫給母狗開藥方,未免太大材小楊了。”
東子道“事無大小,都是大夫應該做的。”
漢王本就是閒來一問,東子說話時他就左右看看,“怎麼不見我外甥女?”
四範道“三小姐說她去抓蠍子。”
丫頭人小膽大,漢王想到蠍子的樣子就不喜歡,“女孩子該文文靜靜的,怎麼到處抓蛇抓蠍子……”
“其實三小姐也想捕蛇,不過她說怕嚇着王爺,這次就先算了。”
漢王皺眉道“她找這些東西做什麼,怪噁心人。”
四範道“聽說嶺南人用蛇煲湯,滋味甚爲鮮美。”
東子說可以炸蠍子,山東一帶的人把這當家常便飯。
黃良看天色快黑了,從石頭上跳下來,拍拍土道“小姐,時辰差不多了,您在這兒坐着等等,我們幾個就能抓幾十只。”
阮妙菱沒有堅持,抓蠍子,黃良他們確實比她有經驗。
“我都要活的,若是有斷腳斷尾巴的,另裝一籠,回去炸給王爺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