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來。”權夜輕聲道。

    這輕飄飄的兩個字,讓鄭夕晨感覺到了一種特殊的暖意。

    在衆星匯聚之處,權夜那樣淡淡的看着她,即使自己可能會給他丟臉,可權夜的態度是那樣的理所當然,就像是鄭夕晨在他身邊是衆望所歸一般。

    鄭夕晨如同受到了蠱惑,抱着那束精心裝飾的玫瑰花,一步一步的走了過去,路上,她越過了交談的人羣,越過了驚訝的提琴手,越過了羞惱的黃裙女子和王靜怡,走到了權夜的身邊,就像是一個穿越了沙漠的旅人那樣,用一種對感情飢渴的目光看向了權夜。

    鄭夕晨很不安,也很惶恐,她的不安是因爲權夜,惶恐也是因爲權夜,不安的是權夜會不會覺得她配不上他,惶恐的是她自己都覺得自己太過平庸。

    她緊緊的握住了手中的玫瑰花,早已忘了來時的初衷,也忘了將花送給權夜,她愣愣的在原地,就像一隻等待主人來領的貓兒,心裏砰砰的跳動着,既害怕給主人闖禍了,又害怕主人會拋棄自己。

    這種不安迫使她皺起了秀麗的沒,長長的睫毛輕顫着,像一隻脆弱的蝴蝶,在收藏家的掌心無奈掙扎。

    權夜也許是察覺到了她的情感,也許是並沒有發現,鄭夕晨的目光死死的盯着他,卻發現他的臉上並沒有動容,不由的心裏漏了一拍。

    是不是,我來錯了,是不是,我不該上來獻花

    明明我連這首曲子叫什麼都搞不懂,卻打着妻子的名義來獻花,這樣的我,與其他人格格不入。

    而與鄭夕晨的惶恐不同,黃裙女子自知失言,想先閉嘴不話,但是看到鄭夕晨一眼爲難,遲遲沒有上來的模樣,頓時覺得心裏有蠢蠢欲動。

    “這位夫人,你覺得權少彈的曲子怎麼樣”黃裙女子露出一個活潑的微笑,嫋嫋婷婷的玩着自己的一縷頭髮,看似禮貌,實際上大家都能看得出來,黃裙女子根沒有把鄭夕晨放在心上,因爲如果她真的尊重鄭夕晨,她的教養絕不會讓她做出這樣的事情。

    鄭夕晨沒料到黃裙女子會突然發問,有些不知道什麼好,頓時眼神往下看着,不敢看她,腳步也不自覺的退了一步,就像一隻被毒蛇逼到角落裏瑟瑟發抖的獸,強打着氣勢,不服輸的昂起頭顱。

    “雖然我不是很懂音樂,但是權夜他彈的很好聽。”

    她不出其他更多,更好的評語了,也不知道怎麼,鄭夕晨也是有自知之明的,她明白自己不懂音樂,但是她不樂意去打腫臉充胖子,不懂裝懂,那樣就侮辱了專門爲她彈上一首曲子的權夜,自己的良心也過不去。

    鄭夕晨不懂,那就是真的不懂,她即使覺得自己配不上權夜,她的品行也不允許她做出這樣虛榮的事情來,她自己又一條不能橫跨的底線,只要這條底線還在,即使全世界的人都拋棄了她,她也無愧於心。

    這世間她來走了一遭,發現它並沒有媽媽的那樣美好,它不止是有情愛,它給鄭夕晨更多的是傷害,可是即使是這樣,鄭夕晨不敢再去相信什麼人了,她也從未懷疑過是自己的問題,因爲她把該做的都做到了,努力過,就不後悔。

    對於音樂也是,鄭夕晨明白,這位黃裙女子並沒有她表面上看起來那麼的可愛,她是想讓她出醜,而鄭夕晨出這句話就相當於是破綻,一定會被她們嘲笑。

    可那又如何,鄭夕晨根不怕她們的嘲笑,既然她沒有學過,那麼不懂就是不懂,她不需要對此感到歉意,也無需牽掛,之所以不安,那也是因爲害怕權夜的心情會不好,也這些旁人沒有絲毫的關係。

    其他人的看法也許會讓她覺得難堪,但是那也只是這一瞬,她在意的不過是她想要相處一生的權夜而已。

    “咦,那這位先生彈鋼琴這麼好,給你聽豈不是浪費了嗎恐怕你根聽不出他的音樂和其他人有什麼區別吧,太可惜了”黃裙女子狀似無意的虛僞的感嘆道,臉上帶着爲鄭夕晨失望的笑容,然而不出所料,其他人聽見這話,都紛紛笑了起來。

    特別是一些未婚的姐們,原就對權夜很有好感,現在看見自己也許有機會,連忙和自己的朋友們聲的“探討”起來。

    “就是,可惜了這位先生的音樂造詣那麼高,爲什麼不找一個和他一樣優秀的女人呢,或者是漂亮些的,這種女人”一個潑辣的姐撇嘴道。

    旁邊的女子尷尬的笑了兩聲,道,“別這樣,我看她沒有不懂裝懂,品行還算不錯啊。”

    “你懂什麼,現在早就不是無知者無罪的時代了,無知就是罪你看亞當和夏娃他們也不知道吃了果子會有什麼事情,但是還不是被上帝給懲罰了。”那姐還舉例子來嘲諷。

    “沒那麼嚴重吧”

    “你還是太年輕了,這個女人肯定以爲自己很厲害吧,很驕傲吧,但是她和這帥哥相處了那麼久,肯定會越發的自卑的,人家又不是傻子,真的會喜歡一個和自己沒有共同語言的女人嗎”

    “哦,原來是這樣嗎”

    這些類似的話還有許多,不過鄭夕晨已經聽不進去了。

    鄭夕晨黯然的放下了自己緊緊捏着玫瑰花的手,有些難受。

    雖然她也沒有做出什麼太明顯的表情,但這副樣子在權夜看來,就像是一隻垂頭喪氣的狗,不知道主人爲什麼不來幫自己,因此沉沉的低下了頭。

    這幅樣子的鄭夕晨非常惹人憐愛,讓權夜不由的愣住了。

    然而就在權夜愣住的時候,黃裙女子卻彷彿得到了什麼暗示一樣,越發覺得權夜應該也是討厭鄭夕晨的,要不爲什麼不給她出頭,或者是阻止她呢

    因此,她更加興奮的故意皺了皺眉,道,“唉,雖然你不是很懂的欣賞,但是幸好我們還在,你對音樂不太瞭解,這首曲子你總知道吧”

    “這,我真的不太清楚。”鄭夕晨聽着黃裙女子活潑可愛的嗓音,只覺得她像是一個頭上長角的惡魔,有些不悅的答道。

    “你居然連你先生彈的曲子叫什麼都不知道”黃裙女子假裝驚訝的捂着嘴,因爲故意,她的聲音還十分的大聲,頓時周圍的人都開始嗤笑起來。

    我不知道有錯嗎鄭夕晨不甘心的張了張嘴,那雙亮如星辰的眸子充滿了水霧,重視沒有出什麼來。

    而王靜怡在旁邊心翼翼的看着權夜的反應,見他只是看着,心情一下子就變得好了起來,因爲權夜好像對鄭夕晨並不怎麼在意的樣子,那麼爲了她彈鋼琴的事情也是子虛烏有吧

    或者是根就是這個女人自己一廂情願而已,畢竟權夜除了一開始了那一句似是而非的話以外,也沒有其他更多的舉動了,就算是他的夫人又如何,那也是有許多的情況的啊

    這樣想着,王靜怡連忙做出一個得體的笑容,然後笑意盈盈的看着權夜道,“權夜,我還是第一次聽你彈這首曲子呢,我記得以前你不是更喜歡古典音樂的嗎”

    這句話一出,鄭夕晨頓時臉一白,這個人的意思是,權夜之前經常彈琴,而且跟她很熟嗎

    這時候,權夜好似突然反應過來,不悅的皺眉,起身走過去,強勢的將鄭夕晨抱在懷裏抱了一下,然後看也不看王靜怡,輕聲道,“以前也許是,但是現在我覺得,我的夫人應該不會喜歡古典音樂,所以我便不彈了。”

    然後,權夜鬆開了鄭夕晨,接過了她手裏的花,道,“很好看,謝謝你。”

    這時,鄭夕晨才彷彿是找到了救星一般,雙眸水霧濛濛,看起來異常可憐,“對不起,權夜,我是不是好沒有用,我都不知道你爲我彈的是什麼曲子。”

    權夜來沒有打算要冷落她,此時見鄭夕晨像是要落淚,心裏一顫,在她白裏透紅的臉頰上落下輕輕一吻,回答道,“沒關係,這首曲子叫夢中的婚禮,我想我欠你一場完美的婚禮,所以你放心,這首曲子是送給你一個人的,你喜歡就足夠了。”

    鄭夕晨愣了愣,然後一下子撲到了權夜的懷裏,擁住他,不知道該做出什麼樣的表情,是微笑還是該哭泣,是甜蜜還是該心酸

    鄭夕晨統統不知道了。

    她想,權夜簡直是個大禍害,要是他以這樣的表情讓她去信邪教,她都認了,因爲美色實在誤人。

    而王靜怡的表情就不是那麼好看了。

    什麼叫我的夫人不喜歡,就不彈古典音樂了

    權夜是李思大師的弟子,李思大師在國際上是出了名的古典音樂迷,正是因爲他,國內才形成了古典音樂的狂潮,但也因爲如此,大家對浪漫主義派的先進音樂的敵意非常大,就像是流行樂與古典樂之間的較量,兩邊的陣營涇渭分明。添加 ”xinwu” 微信號,看更多好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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