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夕晨說這話的時候,表情很坦蕩,沒有夾帶一絲曖昧。這讓齊中越一樣覺得,眼前這個女人亦是個很特別的人。

    這幾天他一直都在看鄭夕晨寫的小說,從中大概也猜到了她過去所發生的事情。可憐的女人一個,如果他有那個能力的話,是很願意助她一臂之力的。

    “幹嘛這樣看着我?”鄭夕晨被他盯得有些不自在了。

    “沒什麼。”齊中越說:“如你所說,在我看來,你也是個很特別的人。而我這輩子,最喜歡跟與衆不同的人打交道了。希望,日後我們不僅僅是編輯與作者的關係。”

    “還是老闆與員工的關係。”鄭夕晨開玩笑。

    “不,我更喜歡朋友關係。”齊中越說:“如果你不介意,喫完這頓飯,我們就是朋友了。”

    鄭夕晨笑笑,“是你不介意纔對。畢竟,我是個一無所有的窮光蛋。”

    不僅是個一無所有的窮光蛋,還是個被潑了一身黑水的豪門棄婦。真沒想到,她都落魄成這樣了,還有人願意跟她當朋友。

    “這只是暫時的。”齊中越安慰道:“人的命運一向瞬息萬變,這一刻你是個窮光蛋,沒準下一刻就成了作家富豪榜上的名人了呢?要對自己有信心,我看好你哦。”

    “你……”

    鄭夕晨有些無奈道:“我現在算是相信了,人不可貌相這句話。”

    雖然用在這裏好像不是很恰當,但是齊中越真的是這種人,樣子看上去一本正經的,可一經相處就會發現,他其實是個內心很孩子氣的人。

    在她看來就像……一個小弟弟一般。

    想到這裏,鄭夕晨不禁又開口道:“能問你一個較爲隱私的問題嗎?”

    “問。”齊中越不假思索的說。

    鄭夕晨就直問了,“你今年多大了?”

    她的這個問題,讓齊中越驀然停下了手裏的筷子,他還以爲她要問的是他有沒有女朋友,結沒結婚之類的。

    沒想到,居然是這麼個無聊的問題。

    “你看呢?我像多大的人?”他反問鄭夕晨。

    鄭夕晨一怔,不禁再次細細打量起了對面坐着的人。老實說,她不是很會猜人的年齡,幾乎次次猜,次次錯。

    齊中越,他看上去還挺年輕的,二十出頭的樣子。不過既然已經是老闆了,年齡應該不會太小吧!或許,只是保養的好而已。

    於是,鄭夕晨就大膽猜道:“三十!”

    “多少?”齊中越差點一口老血噴出來,有點兒不大滿意的說:“我看起來就那麼老?還是,你近視?”

    “又猜錯了嗎?”

    鄭夕晨喝了口茶壓壓驚,“多多包涵了,我一向沒有眼力,很難猜準別人的年齡。要怪就只能怪你非讓我猜了。要不,你猜猜我多大年齡吧!”

    “四十。”齊中越毫不猶豫的說。

    他的被猜成大叔了,那她被猜成大嬸也沒什麼吧!

    的確,鄭夕晨並沒有介懷,就直接爆出來了自己的年齡。齊中越一聽,居然跟他心中真實的猜想一模一樣。不禁暗自裏,再一次佩服起了自己的第六感。

    “現在該你說了。”鄭夕晨看着他。

    “比你年輕兩歲,是不是很意外?”齊中越繼續喫着菜,完全不顧鄭夕晨訝異的表情。

    原來真的還是個毛頭小子!而毛頭小子都能當老闆,是不是隻能說明家裏條件優渥了?看樣子,是個富二代跑不了了。

    只是在心裏猜測而已,鄭夕晨並沒有問出口。因爲她不想讓齊中越覺得,自己跟他來往是爲了金錢利益上的關係。

    喫完飯後,鄭夕晨就要趕回去繼續寫小說了。齊中越提出送她,卻被拒絕了。

    “那留個手機號吧!既然是朋友,打打電話是不是很正常?而且,談正事也比用qq方便多了。”他說。

    “這都是無法拒絕的理由。”鄭夕晨說完,把自己的號碼報給了他。

    “ok。”齊中越存完後,收回手機,“那我先走了,你自己路上注意安全。”

    “拜拜。”

    一直目送到齊中越的車在馬路上消失不見,鄭夕晨纔回過神,慢慢悠悠的往公交站臺走去。這頓飯喫過後,她對自己更加有信心了,一定能憑藉自己的努力,闖出一小片天地來的。

    然而,還沒走到公交站臺,鄭夕晨突然被一個身穿白衣黑褲的男人擋住了去路,男人帶着黑色墨鏡,直覺告訴鄭夕晨,這是權夜的人。

    “鄭小姐,權總有請。”那人冷冰冰的說。

    “果然是他。”鄭夕晨臉上愉悅的表情,逐漸消失不見,仰頭問道:“他找我什麼事?”

    當初簽完離婚協議書的時候,不是說了從此再無瓜葛了嗎?她能做到不再去糾纏,那麼,權夜這會兒主動找她,又是爲了什麼呢?

    “這個我就不知道了,鄭小姐去後,自然會知道。”男人說。

    鄭夕晨在心裏一番思量後,答應了一同前往。她倒要看看權夜還想玩什麼把戲,害她害的還不夠?還想怎麼打擊報復她?

    很快,車子停在了公司門口,鄭夕晨不由得鬆了一口氣,還好不是在家裏。因爲,她真的不是很想看見康華了。

    “鄭小姐樓上請吧!權總在辦公室裏。”男人只把鄭夕晨送到門口,沒有跟着一起進去。

    鄭夕晨整理了一下衣服後,大步走了進去,然後拐進電梯,上樓找權夜去了。

    因爲公司所有人都知道了她跟權夜離婚的事情,也都知道了離婚的原因是她不守婦道,所以當她出現在公司的時候,每個人都是鄙夷的神情,就連前臺也不例外。

    “權總找你?這怎麼可能啊!”前臺根本不相信鄭夕晨的話。

    他們權總之前還說了,一切過來公司找他的人,都不能放行。又怎麼會主動找他這個敗壞了權氏名聲的前妻呢?如果真的找了,那應該會提前告知她一聲的吧!

    “不信的話,你可以先進去問他。”鄭夕晨懶得再跟她多囉嗦,都是一些虛僞的不得了的人。

    別人風光的時候,就各種討好,各種拍馬屁。一落魄了,立馬就變了態度。人心啊,真是不能直視。

    而聽她這麼說,前臺的心裏也起了疑慮,難不成真的是權總讓來的?算了,還是進去問問吧!不然肯定會倒黴的。

    兩分鐘後,她便回來了,然後一臉不爽的對鄭夕晨說:“權總讓你進去。”

    “下次,請提前把事情弄清楚,別在什麼都不瞭解的情況下,隨意懟別人ok?前臺最基本的素質就是禮貌,這些公司都沒有給你們上過培訓?”鄭夕晨也毒舌了一次。

    以前,她總是不願意跟別人太計較,永遠都是喫虧的時候佔多數。可以後,人不犯她,她就不犯人。但人若犯她,就一定要討回來。

    “你……有什麼了不起的。”前臺小聲嘟囔。

    鄭夕晨剛來到權夜辦公室門口,祕書就過來了,畢竟是見過大世面的人,也是個素質極高的人。所以,她對鄭夕晨的態度,倒和以往沒什麼區別。

    禮貌的讓鄭夕晨在門口稍等後,就先進辦公室向權夜稟告了。

    出來後,就面帶微笑的對鄭夕晨說:“鄭小姐,請進吧!”

    “謝謝。”鄭夕晨點頭。

    辦公室裏,權夜正背對着門,站在落地窗前遠眺。聽到開門聲後,才緩緩地轉過了身。雖然他的臉上並沒有什麼表情,但是內心卻是一陣澎湃。

    距離上次見鄭夕晨,已經過去些許時日了,這次,鄭夕晨的氣色好了很多,並沒有他想象中的那麼憔悴。看樣子,應該生活的還不錯吧!

    “權總找我,有何要事?”鄭夕晨關上門,朝着權夜走了過來。

    “請坐!”權夜依然很淡定,然後徑直走向了自己的辦公桌,在椅子上坐了下來。

    “坐就不用了。”鄭夕晨冷着臉說:“有什麼事情直說吧!我回去還有事,不想在這裏耗費太多時間。”

    這個樣子的鄭夕晨,看上去雖然比以前強勢了一些,似乎能保護好自己了,但權夜的心裏卻不禁有些心疼。

    上次的事情,應該真的把她傷太重了吧!否則,她怎麼會變成這樣呢!

    鄭夕晨父親的死,這兩天他已經着手在派人調查了,一定會替她找到兇手的。不過,他卻並不打算現在就讓鄭夕晨知道。

    “既然這樣的話,那我就直說了。”權夜告訴鄭夕晨,“阿菲已經主動請辭了,所以現在家裏缺個保姆。我想,鄭小姐現在經濟緊張,應該很缺這份工作。”

    什麼?

    鄭夕晨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權夜的意思,是想讓她去權家當保姆?他不是恨死自己了嗎?那又怎麼還願意她每天在他的眼前出現?

    還是,這根本就是顏怡的意思。因爲她之前在權家當保姆的時候,自己給過她臉色。所以,現在她是變着法的想要報復自己。

    “謝謝。”鄭夕晨想都沒想直接拒絕了,並高傲的說:“讓權總失望了,現在我生活的很好,並不缺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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