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知道會發生這種事情,還不如讓哥哥送呢。現在好了,這下受傷要住院不說,舞蹈也練不成了。到時候再回去,肯定跟不上大家了。
“可可。”鄭夕晨心疼的走到牀前坐下,語氣有些責怪,更多的卻是疼惜,“你是怎麼搞的,好好的怎麼會被車子撞到呢?醫生怎麼說的,嚴不嚴重?”
“呃……”
蔡子言瞟了權果一眼,又迅速把目光轉向鄭夕晨,“醫生說傷到了骨頭,要住幾天院,我已經幫她辦好住院手續了。”
聽到說話的聲音,鄭夕晨這才注意到一旁的蔡子言,方纔她全部的注意力都在自己女兒的身上,根本沒發現房間還有一個陌生人。
“這位小姐是……”
“媽。”權可說:“這位姐姐是我的救命恩人,就是她送我來醫院的,還墊付了醫療費用,你們待會兒記得把錢還給她。”
權可的話讓蔡子言整個人一下輕鬆了不少,這小妹妹真是說到她的心坎上去了。剛纔她還在想,應該怎麼開口提這件事情纔不至於太尷尬呢!
雖然說錢是她墊付的,讓人家還是理所應當的事情,但就是難以開口啊。
“這個是自然。”鄭夕晨對蔡子言表示感謝後,便對權果說:“果果,你處理一下這件事情,除了把這位小姐墊付的錢還給她之外,我們還要好好感謝她一下才行。”
“阿姨,不用了,我只是正好路過做了應該做的事情而已,您別這麼客氣。”蔡子言有些受寵若驚。
“不!”鄭夕晨很認真的說:“可可她是我們全家人的掌上明珠,作爲她的救命恩人,我們必須對你表示最誠摯的謝意。對了,冒昧問一下,你在哪裏上班?”
“我……”
“媽。”權果趕緊開口,對鄭夕晨說:“你照顧可可吧,這件事交給我來辦就行。”
說完,權果就把蔡子言給叫出病房了。
要是讓他媽和他妹妹知道,眼前這位救命恩人,其實是被他開除的公司職員,指不定要怎麼數落他呢!
雖然救人在後開除在前,但是女人看人就喜歡看表面,蔡子言這一副人畜無害的模樣,肯定會讓她們追着自己問爲什麼要開除她。
出了病房,兩人來到走廊的盡頭,權果停在窗邊沒有開口,蔡子言站在他的身旁有些不自在的看了他一眼,動了當嘴脣,也忍住了沒有先說話。
過了一會兒,權果才問她:“醫療費一共多少錢?”
“交了一千塊。”蔡子言回答。
權果從西裝口袋裏掏出皮夾,然後數了兩千塊塞到她的手裏,“一千塊還你,另外一千塊就當是酬金好了。”
“不用。”蔡子言只拿了自己應得的,將多餘的又塞回了權果手中說:“我剛纔已經說了,只是做了應該做的事而已,換做任何人應該也都會那麼做,所以我不能要你的錢。”
“那你想要什麼?”權果的語氣有些飄,不像感謝,而像是在施捨一個可憐人。
蔡子言聽着這話,心裏多少有些不舒服。她是窮,是很需要還債沒錯,可是這並不代表她會隨隨便便的接受別人的錢。
一份付出一份收穫,這是她的原則。
“我什麼都不想要,你好好照顧你妹妹吧,我還有事先走了。”蔡子言逃似的離開了。
次日去公司上班,忙完所有工作後,權果把簡祕書給叫去了辦公室。本以爲是有什麼重要的工作要交給自己,但得到的吩咐卻只是讓準備一份聘書。
簡祕書有些意外,也有些好奇,便問:“是什麼聘書?”
“聘蔡子言爲我司設計師,準備好之後,你親自給送過去,人事部應該有她家的地址。”權果說。
既然錢她不肯定要,那就只能送上這份禮物了。以她目前的情況來看,工作的確是比那一千塊錢重要多了。
而且,這樣讓她回公司,自己也好有個說辭不至於太沒面子。
“是,我這就去準備。”簡祕書沒有再多問。
蔡子言因爲昨天的遲到,所以直接被那邊的公司給拉進了黑名單,任憑她一大早過去怎麼解釋,對方就是聽不進去,並明確的表示他們不需要一個不守時的員工。
從公司出來後,她就一直在街上漫無目的的閒晃悠,最後吃了一碗麻辣燙後就回家了。
推門進屋,房間傳來一陣母親的咳嗽聲,蔡子言剛想進去看看的,蔡母就出來了,問她:“怎麼樣?工作確定下來了嗎?”
“等等子言。”蔡母走到冰箱前,從冰箱頂上面拿出了一個信封遞給她說:“剛剛有個姑娘來過,說這個是給你的,你看看是什麼東西。”
“姑娘?什麼姑娘?”蔡子言奇怪。
蔡母說:“不認識,我問了她沒明着告訴我。不過穿着特別大方得體,說是隻要你看了這個,就會知道她是誰了。”
蔡子言越聽越覺得疑惑,乾脆直接打開了信封尋找答案。信封裏裝的是一個藍色的小冊子,上面是三個大字——邀請函,而標誌則是唯愛珠寶的。
心裏一陣激動,蔡子言趕緊展開了邀請函,只見上面清清楚楚的寫着,公司要聘她當設計師,明天就可以回去上班了。
看着自己女兒變化莫測的表情,蔡母忍不住問道:“怎麼了,這是……什麼東西?”
“媽,我要出去一趟。”蔡子言把邀請函合上塞進包裏,轉身又出了門。
公司現在是下班時間,蔡子言一進門,很多老同事就紛紛涌上來跟她打起了招呼,問長問短。
熟悉的氣氛讓蔡子言的心裏不禁一暖,明明才離開沒幾天,卻感覺好像已經有一個世紀那麼長了。
跟大家寒暄幾句後,她一撇眼看見了周揚。
“師傅。”蔡子言走到了周揚面前。
“你怎麼過來了?”周揚問。
蔡子言支支吾吾一陣,暫時沒告訴他自己被聘用的事情,只問道:“權總現在在公司嗎?我找他有點事情。”
周揚指了指總裁辦的方向說:“這個點估計正在辦公室休息,你去問問簡祕書方不方便進去找他。”
“好,那我等會兒再出來找你。”蔡子言去了總裁辦。
權果已經料到蔡子言收到聘書後,肯定會先來公司一趟的,所以中午下班後就交代過簡祕書和三個助理,如果她過來了,就直接放行。
“權總在裏面,你直接進去吧。”簡祕書忙的頭都沒時間擡。
“啊?”蔡子言意外,“你都不問我找他幹什麼嗎?不通報的話,他會不會生氣?”
助理安娜傲嬌的看了她一眼,一邊塗着口紅一邊用不屑的語氣說:“你是不是傻?既然簡祕書直接放行,這不擺明了是權總的意思嗎?”
“是的子言,權總下班的時候就交代過了,你快進去吧。”另一個助理琳達說。
原來是這樣,他早就料到自己一定會來了……
蔡子言向琳達道過謝後,就進裏面的辦公室去找權果了。敲了兩下門沒有迴應,她只能直接推門而入。
辦公室裏,權果正坐在椅子上閉目養神,但很明顯並沒有睡着。這個人總是這樣,分明聽到了敲門聲,給個迴應會死啊!
在心裏發了下牢騷,蔡子言輕步走到權果面前,喊了聲:“權總。”
過了大概有十幾秒的時間,權果才緩緩把眼睛給睜開了,卻只是看着蔡子言,並未開口。
氣氛有些尷尬,蔡子言調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緒後,遲疑再三,終於還是把心裏的疑惑問了出來,“你……是在同情我嗎?”
老實說收到聘書她確實是很開心,但想想被辭這麼多天了,還沒有找到新的工作,最後又回到了這裏,好像多少有些丟人吧。
“你沒什麼值得同情的。”權果面色平靜的迴應道:“我只是在按照我媽的吩咐做事,你是可可的救命恩人,理應得到權家的重謝。”
“真的只有這樣?”蔡子言半信半疑。
因爲她總覺得權果在親自下逐客令把她趕走,又以這種方式把她弄回來,是因爲知道了她的家庭情況,知道她欠很多錢需要還債的原因。
是周揚告訴權果的,她已經都知道了。
“不然呢?”權果反問:“你以爲還有什麼原因?”
“我……”
“當然。如果已經有了新的出路,你可以選擇拒絕。”權果的態度冷的讓人受不了。
其實他也不想這樣,可不知道爲什麼,每次面對蔡子言就是沒辦法有好的態度和語氣。大概,是因爲第一次見面對方沒給他留下好印象的原因。
“我接受。”
蔡子言收起了自己的硬脾氣,在現實面前服了軟,“你也知道我很缺錢,很需要這份工作。謝謝你,我以後會好好工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