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子言雖然生活中大大咧咧的,但是在這種場合卻還是挺在乎面子的,見蔡母一個勁兒的埋頭大喫,就好像幾天沒有喫過東西似的,只覺得分外尷尬,便忍不住在桌子下面碰了碰她的腿。

    蔡母喫的正歡,並且也沒有注意到鄭夕晨異樣的眼神,就轉過頭問蔡子言:“你幹嘛?”

    “別吃了。”蔡子言小聲提醒,“伯母是過來找我們談事情的。”

    喫早餐只是順便的事情罷了,怎麼能把主次弄混呢!更何況,她也很好奇鄭夕晨口中關於結婚的事情。

    她今天過來,權果知道嗎?

    “哦對。”

    蔡母的注意力終於從美食回到了正經事上,就趕緊拿起紙巾擦了擦嘴擡頭問鄭夕晨:“剛纔你說談你兒子跟我女兒結婚的事情,這是怎麼回事?這丫頭跟我說她男朋友啊。”

    “子言,你沒有跟你媽媽說過那件事情嗎?”鄭夕晨問。

    蔡子言搖了搖頭。

    先不說她母親知道後的後果,就說那種事情的尷尬程度,她一個女孩子怎麼好意開口?要怎麼說呢?被上司玷污了清白嗎?

    “也的確不好開口。”鄭夕晨沉思片刻,擡頭對她說:“要不你先去其他地方坐着喫早餐,我先跟你媽媽好好聊一聊?”

    她主要是怕當着母親的面談論這種事情,蔡子言會尷尬,所以只能選擇一個一個的來談了。

    其實過來的時候鄭夕晨的心裏也是沒什麼譜的,不知道蔡子言的母親是個什麼樣的人,也不知道她會以什麼樣的態度來看待這件事情。

    “嗯,好。”蔡子言端着早餐去了另外一張空桌。

    等女兒走後,蔡母趕緊又問鄭夕晨:“到底什麼情況,怎麼覺得你們好像有什麼很重要的事情瞞着我?”

    “這對於一個女孩子來說,確實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鄭夕晨停頓一下後,把實情告訴了蔡母。

    果然如她所料,蔡母一聽蔡子言居然被醉酒上司給玷污後,立馬一拍桌子就站了起來,並旁若無人的大吼道:“什麼?你兒子在酒後跟我女兒發生了關係?”

    剛把食物送到嘴邊的蔡子言聽到這話,整個人一下子就僵住了。

    她也猜到她媽應該會情緒激動,可在公衆場合如此不顧及形象的說出這種話,卻是她不曾預料的。

    此時此刻,她真的太慶幸自己坐過來了,否則面對那麼多人異樣的眼光,怕是找個洞鑽進去也沒法遮蓋滿心的羞恥感。

    “蔡夫人,您先別激動,坐下聽我把話說完。”鄭夕晨用餘光掃了一眼四周,小聲道:“外人多,咱們還是低調一點爲好。”

    經她這麼一提醒,蔡母才意識到周圍的人都在看着她們,就舔了一下脣,重新坐了下來。

    但是很明顯,這會兒面對鄭夕晨,她的底氣要足多了,“你說,打算怎麼解決?我們家子言,那可是連男朋友都沒談過的,不能就這麼白白被佔了便宜。”

    “是。”鄭夕晨說:“所以,我纔會過來跟你們商量結婚的事情,我想大概只有這樣才能算是真正給子言,給你們家一個交代。”

    這話聽得蔡母還算舒服,接着很快她就意識到一個很重要的問題。剛纔這個女人說的是他兒子是自己女兒的上司?好像還提到了他們家公司。

    如此說來,這應該是個很有錢的家庭吧?想到這裏,蔡母又趕緊追問:“既然要結婚,能先問下你們家是開什麼公司的嗎?開在哪裏?網上能不能搜到?誰知道是不是什麼騙人的皮包公司。”

    “子言目前就職的唯愛珠寶,它是權氏集團旗下的一個珠寶公司。”鄭夕晨從容淡定的說道。

    然而,聽到權氏集團四個字的蔡母就沒法淡定了,就算幾十年沒上過班,平時也不是很關注這個企業那個企業,但權氏卻還是有聽說過的。

    那不就是它稱第二,就沒有其他敢稱第一的商界老大企業嗎?

    “權……權氏?”蔡母神情恍惚,“那你是……”

    “權氏集團總裁權夜的夫人。”

    得知鄭夕晨的身份,以及權果已經幫忙還掉所有債務後,蔡母二話不說就同意了這樁婚事。

    簡直就是天上掉餡餅的事情,白癡纔會拒絕!

    三人重新回到蔡家後,蔡母就開始鄭夕晨談彩禮的事情了,蔡子言聽了趕緊上前阻止,“媽,你這是在幹什麼,我又沒同意要嫁過去。”

    權果那邊還不知道什麼情況呢。

    “那子言,這件事情你到底是怎麼想的?”剛纔回來的一路上蔡子言都沒說話,鄭夕晨還以爲她已經默認了。

    “伯母。”蔡子言直視着鄭夕晨的眼睛,實話實說:“老實講,我跟權總之間並沒有任何感情,我也知道他有喜歡的女孩,所以不能跟他結婚。”

    “你在說什麼混賬話!”

    蔡母生氣的一把將她推開,語氣不滿的指責道:“出了這種事情,除了嫁給權少爺你還能怎麼辦?以後還會有其他男人要你嗎?”

    她就不明白了,自己這麼精明的一個人,怎麼就生出了這樣一個缺心眼兒的女兒。那是權氏啊!嫁到權氏意味着什麼?用不完的錢!

    “不要我就一個人孤獨終老!”蔡子言對於蔡母的心思,瞭如指掌,當然不願意爲了她那貪婪的心思而妥協,“又沒有哪條法律規定一定要結婚嫁人。”

    再說了,現在都什麼時代了,別說她是因爲意外丟了清白,就算是正常戀愛發生了關係再分手,也不可能就嫁不出去了吧!

    “你……”蔡母生氣的一把揪住了蔡子言的耳朵,“你是要氣死我!我告訴你,其他事情你可以任性,但這件事情必須聽我的,這個婚是你結也得結,不結也得結。”

    “啊……媽你幹什麼……放開我。”蔡子言疼的哇哇直叫喚。

    “蔡夫人您別這樣,有話好好說。”鄭夕晨趕緊放下手裏的包,拉開了蔡母。再一看,蔡子言的耳朵已經被揪的通紅。

    “權夫人,你別管。”蔡母指着蔡子言罵罵咧咧,“這個死丫頭就不能跟她好好說話。你放心,這個婚我們一定結。對了,什麼時候辦婚禮?”

    “婚禮的事情可能還需要再行商量。”鄭夕晨解釋,“我今天過來,主要是想聽聽你們是怎麼想的,如果沒問題,咱們可以儘快舉行婚禮。”

    “沒問題沒問題。”蔡母大喜,“這種事情當然是越快越好,說不準……這肚子就大了呢。到時候我們也沒臉面對街坊四鄰不是?”

    鄭夕晨:“那子言……”

    “她這是一時腦子抽抽,我會好好勸勸她的。”蔡母說。

    在回家的路上,鄭夕晨的心裏很複雜,她不是看不出來蔡母那貪財的心思,也相信蔡子言所說的不想嫁給權果,是真心話。

    作爲一個母親一個長輩,其實也不是很願意強行把兩個沒有感情的年輕人捆綁在一起。

    但作爲權氏總裁夫人,她又必須要顧及集團的利益。另外權夜說的沒錯,雖然蔡子言出身普通,但絕對比宋琪琪和齊夢盈更適合做權家的兒媳婦。

    罷了,既然已經做出了這個決定,那就堅持到底好了,再想其他的也沒什麼意義,鄭夕晨有些疲倦的閉上了眼睛。

    與此同時,宋琪琪也在去往權家的路上,十分鐘後,人就到了門口。

    “怎麼回事?”她看到兩個保鏢守在門口,不禁奇怪道:“大白天守在這裏做什麼?”

    “這是權總的吩咐。”其中一個保鏢回答。

    宋琪琪掃了兩人一眼,就大步進屋了,喊了兩聲伯母,卻沒有聽到鄭夕晨的迴應,便只能又轉頭問他們:“伯母去哪裏了?”

    還是那個保鏢回答:“夫人出門了,不知道去了哪裏。”

    宋琪琪:“那可可呢?”

    保鏢:“小姐在樓上。”

    結束了一問一答模式,宋琪琪直接上了樓,然後就看見權果的房門口也站了兩個保鏢,這下就更加奇怪了。

    她剛走過去準備問問是什麼情況,就聽見權可喊了聲:“琪琪姐?”

    “可可。”宋琪琪順勢走進了權可的房間,先關心了一下她,“知道你出院了,特意來看看。怎麼樣了,腿還疼嗎?”

    “還好,不怎麼疼了。”權可說。

    “發生什麼事了?”宋琪琪這才又問她:“爲什麼你哥房門口有保鏢把守?樓下也是。”

    “這個……”權可遲疑了一下,想趁機把這個消息先透露給宋琪琪,“琪琪姐,你先把房門關上,我們慢慢說。”

    宋琪琪看她這個樣子,轉身去關門的時候不禁又看了兩眼權果門口的保鏢,心裏有些莫名的發慌。該不會是真出什麼事情了吧?

    “可可,到底怎麼了?”關上門,宋琪琪走去了牀邊。

    “琪琪姐。”權可先讓她有個心裏準備,“我跟你說了,你可千萬要挺住啊。”

    宋琪琪一愣,過了幾秒,“你說。”

    只要不是權果發生了危及生命的事情,有什麼是她挺不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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