權果被囚禁的同時,蔡子言也被蔡母給關在了房間裏,她知道母親爲了錢已經走火入魔了,只能用絕食來反抗。

    這天中午,蔡母做好飯後又給蔡子言送了進去,見她正坐在牀上一言不發,就將飯菜給放在了牀邊的桌子上。

    “我說了我不喫,你不用再送進來了。”蔡子言沒好氣的說。

    “我知道你心裏很恨我這麼做。”蔡母坐下,看着她,語氣裏是一個封建思想婦女的百般無奈,“可是,你有沒有爲你弟弟想過?只要你嫁給了權少爺,等待着他的就是大好前程,不然像我們這樣的貧寒人家,他哪裏有出頭之日?”

    自從丈夫迷上賭博,敗盡家裏的財產後,蔡母就把所有的希望寄託在了兒子的身上,覺得他就是未來家裏的頂樑柱。

    至於女兒,遲早要嫁人,到時候就是別人家裏的媳婦了,根本靠不住。所以現在只要有機會能讓兒子改變命運,她就不可能放棄。

    然而,這些話在蔡子言聽來卻格外的諷刺,只聽她冷笑一聲,然後質問道:“弟弟?從小到大你的心裏只有他,有爲我這個女兒考慮過嗎?權總他的心裏有其他女人,你有沒有想過,這樣嫁給他後,我以後會過什麼樣的日子?”

    可能只是個空有其名的所謂豪門闊太太罷了,別人看起來風光無限,事實上興許自己的丈夫連看都不願意看一眼。

    那麼多的財產,也根本沒有一毛錢是屬於她的。

    “有其他女人就有其他女人,沒什麼大不了的。”蔡母繼續給蔡子言洗腦,“權夫人都親自上門了,那就證明她是看好你的,只要能跟婆婆好好相處,以後的日子肯定苦不了你。”

    “所以,你是打定主意要賣女兒培養兒子了?”蔡子言心灰意冷的看着眼前的親生母親,真不知道自己來到這個世界上的意義是什麼。

    其實以前讀書的時候,她成績挺好的,雖然不是名列前茅,但也絕對能考上個普通的二本大學。

    後來父親迷戀上賭博,家庭經濟愈發緊張,爲了供弟弟讀書,正在上高一的她只好輟學出去打工貼補家用。

    在做設計師之前,她幹過很多工作,像什麼商場促銷員,超市收銀員,甚至還在飯店洗過碗。後來遇上了一個人生路上的貴人,纔將她帶進了設計行業。

    很遺憾的是,那個她人生中的第一個師傅,早在半年前就已經去世了,連報答的機會都沒有。

    “你這說的是什麼話?什麼叫我賣女兒培養兒子?那不是你弟弟,他不叫你姐姐嗎?”蔡母不禁提高了音量。

    “我沒有說他不是我弟弟。”蔡子言再也忍不了這些話了,便跟她據理力爭起來,“但我覺得我已經盡到了一個姐姐該盡的本分。從小到大爲了他,我付出了多少?我也是人,也需要爲自己的以後做打算,而不是這個家的犧牲品!”

    許是見蔡子言有些火了,蔡母怕真的激怒了她,會斷了她的財路。於是,就先沉默了幾分鐘,接着態度柔和了許多,準備改變策略。

    她嘆了口氣,突然自我責怪了起來,“是,你說的都對。到底還是我這個做母親的沒用,沒法讓自己的兒女過上好日子,都是我的錯。”

    語畢,兩行淚珠就掛在了臉上。

    蔡子言一向是個刀子嘴豆腐心的人,見蔡母一下變成了這樣,瞬間就心軟下來了,“我不是這個意思,你也挺不容易的,不用這麼自責。”

    “我知道我對不起你。”蔡母吸了吸鼻子,又抹了把眼淚,“如果你真的不想嫁,那就不嫁吧!明天我先去醫院買點血,把你弟弟的學費給籌起來。”

    “賣血?”蔡子言再次激動起來,“我能掙錢,需要你賣什麼血?”

    雖然現在沒有去公司上班,但是權果說了,工資還是會按時發給她的。在開學前,這個月的工資就能拿到手,給弟弟交學費綽綽有餘了。

    “你……”蔡母剛出口一個字,外面突然傳來了嘭的一聲關門聲,接着就是一陣吵吵鬧鬧。

    心下一驚,她立馬起身走了出去。

    原來是蔡子言的父親蔡明達回來了,他正兩手抱着頭,靠在門後面整個人抖得不行,外面好像有很多人在砸門,嘴裏還罵罵咧咧的。

    蔡子義站在一旁嚇呆了,蔡母趕緊一把拽過蔡父,神情緊張的小聲問道:“怎麼回事?你又在外面犯什麼渾了?”

    “老婆。”蔡父兩隻手緊緊地握着蔡母的肩膀求救道:“完蛋了,這次真的要完蛋了,你一定要救救我啊!”

    “爸。”緩過神後的蔡子義驚魂未定的看着他問:“你是不是又輸錢了?外面那些人又是追過來討債的對不對?”

    如果不是債主,是鐵定不敢這樣直接砸別人家門的。

    “不止……不止是討債……”蔡父還在不停的哆嗦着,然後結結巴巴地說:“他們還要……要砍了我的手。怎麼辦,我該怎麼辦?”

    蔡子義氣的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這種事情一而再再而三的發生,甚至差點兒毀了這個家。可是,他一個初三的學生卻幫不上一點忙,只能靠姐姐和母親頂着。

    而蔡母,更是氣的臉都黑了。纔剛靠着蔡子言解決了那幾十萬的賭債,現在又來了,甚至還危及到了生命。

    她真不知道上輩子到底造了多少孽,這輩子要過的這樣遭罪。

    “你給我進來。”蔡母把蔡父給拽到了蔡子言的房間。

    蔡子言一看是他回來了,整顆心也是不受控制的一沉,心知大事不妙,“爸,你怎麼了?外面發生了什麼事?”

    “姐。”蔡子義走到牀邊,紛紛的跟蔡子言說:“爸又在外面輸錢了,現在債主追上門要砍了他的手,怎麼辦?”

    聽了這話,已經很絕望的蔡子言,現在只覺得腦子裏一片空白,生活再無一丁點希望。

    這個家就像是個怎麼也填不滿的無底洞,就算她傾盡一生,付出所有,也無法堵住越來越大的窟窿。

    至親至愛的人,都像是吸血鬼一樣狠狠的吸着她的血,終有一天,她一定會血幹而亡。

    “還能怎麼辦?”蔡子言冷冷的說:“願賭服輸,就讓他們砍了他的手好了,大概也只有這樣,以後纔會徹底的收心好好過日子。”

    “你怎麼能這樣說你爸呢!”蔡母氣憤歸氣憤,心卻還是向着蔡父的,就對蔡子言說:“生父生母大過天,就算他有再多的不是,還是你的親生父親!”

    說完,又轉頭問蔡父:“這次又輸了多少?”

    “一……一百萬……”蔡父羞愧難當。

    “一百萬!”蔡母差點嚇暈過去,二話不說就對蔡父拳打腳踢起來,“你個老混蛋,是想逼死我們啊!你怎麼不去死啊!”

    “行了!別吵吵了。”蔡子言腦袋都快炸了,恨不得從窗戶上跳下去一了百了,省得活着太累。

    外面的門還在被那羣人不停的用東西砸着,房間裏一家四口就這樣沉默了片刻,蔡母擦乾眼淚,不禁又對蔡子言說起了好話,“子言,你看這……大概只有你能幫幫你爸了。”

    又來!

    蔡子言剛纔心裏對蔡母的那點兒同情,頓時煙消雲散了,“我是人不是神!這種事情要我怎麼忙?讓那些人砍了我的手嗎?除了這樣,還能有什麼辦法?”

    “要不……”蔡母趁機動起了歪心思,“要不你去求求權夫人?只要答應結婚,這麼一點小錢她肯定願意幫忙擺平的。”

    她深知,像權家那種豪門,別說一百萬了,就算是一千萬對他們來說,也是九牛一毛。

    如果蔡子言鬆口答應嫁過去,說不定對方出的彩禮都不止一百萬。

    “權夫人?權夫人是誰?”蔡父問。

    蔡母剮了他一眼,如實說:“權氏集團總裁的夫人!他們家少爺奪走了咱們子言的清白,想娶她回去,你女兒死活不同意。”

    “真的?”蔡父就像看到了無限光明,趕緊推開了蔡子義,踉踉蹌蹌的走到蔡子言身邊說:“你給我嫁過去,問他們要一千萬的彩禮。既然奪走了你的清白,就必須給一個說法!”

    “爸,你瘋了嗎?這說的是什麼話?”蔡子義氣急了,忍不住衝蔡父大吼起來,“發生那種事情,我姐已經夠難受了,你還想用她換錢?你到底是不是我們的親爸?”

    對於他來說,蔡子言雖然是姐姐,可是這麼多年來所扮演的角色與母親無異。不管有什麼好喫的,好喝的,都會第一時間想到他。

    所以,他絕對不允許別人欺負姐姐,就算是父母也不行。

    “你個小混蛋!”蔡父回吼道:“我不是你們親爸,會一把屎一把尿的把你們養這麼大?怎麼,現在長大了想當白眼狼了?”

    “呵,你把我們養大?”

    蔡子言雙目無神的看着蔡父質問:“從小到大,你抱過我和子義幾次?這個家又回過幾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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