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藝淡淡笑了笑,聲音更輕,“是嗎?顧小雅開着那車去故意撞人的,可撞的人不是什麼沒有背景的人,程飛揚,你貪了這點小便宜,卻害了另外一個人,你以爲真的和你沒關係?”

    程飛揚作爲一個混混,平時最喜歡把給老子弄死他掛在嘴邊,可真的聽到有人說他間接害死了一個人之後,他的卻不可抑制的害怕了起來,渾身抖的非常厲害,連帶着鎖着他的那條鐵鏈都發出了輕微的碰撞聲。

    他哆嗦了半天都沒哆嗦出一個屁來,上下牙齒一直在打架,看得齊藝微微皺眉,也知道這人在他面前做不出什麼撒謊的事情。

    他朝着身後的人吩咐了兩句,那人點點頭,從容走了出去,齊藝這才繼續和程飛揚說話,“你先在這裏待着,等到時機成熟了,我就放你出來。關於顧小雅,你能指正嗎?”

    程飛揚點點頭,隨即猶豫片刻,又搖了搖頭。

    他知道,自己要是坐實了偷車的事情,說不定要去坐牢呢。

    這次坐牢可和以前不一樣了,以前小打小鬧,進去幾天就出來了,他還會跟別人炫耀一下,老子是蹲過監獄的人,可這次要是進去了,沒個三五年,誰知道他會不會出來。

    齊藝沒想到程飛揚居然會拒絕,神色一下子難看了起來,眼睛微微眯着,忽然冷笑了兩聲,“你要是指正,我保證你沒事,可你要是不指正,那這肇事逃逸的罪名,我就坐實在你的頭上,你相不相信?”

    程飛揚陡然睜大了眼睛,他只感覺面前的齊藝就好像是一個會喫人的怪獸,正張着他的血盆大口虎視眈眈地看着他,只要他說一句不作證,就會上前來嗷嗚一口直接咬斷他的脖子。

    程飛揚自己在腦子裏面腦補了好一陣之後,忽然痛哭流涕,直接跪了下來,他想給齊藝磕頭求饒,可手被綁着,根本彎不下腰來,只好大聲喊着,“大哥,大哥我錯了,我作證,你要我說什麼都行,別殺我,我真的知道錯了。”

    齊藝的太陽穴突突跳的厲害,顯然沒想到面前這個小混混居然慫包到這種地步,他沒用手段,不過是口頭威脅了這麼兩句,這人就已經不要尊嚴了。

    他冷笑了兩聲,“知道就好了,別的也不要你說,實話實說就可以了。”

    他說完後就轉身走了出去,焊接的結實的鐵門在他的身後慢慢關了起來,離的遠了,齊藝感覺自己好像還能聽見程飛揚那嚎叫的聲音。

    顧小雅在那個老闆買的房子裏面住了幾天,不知道權果的人已經在四處找她了,從顧叔叔顧阿姨的口中得知,顧小雅在別的城市找了一份體面的工作,可權果卻知道,這是不可能的。

    體面的工作不可能在短時間內拿出二十五萬來,他找的就是顧小雅之前工作的那些地方,那個酒吧的領班很快就被權果這邊的人挖掘了出來。

    齊藝的人假裝是消費者,不着痕跡從領班的口中套話,這才知道,原來顧小雅被一個叫做什麼王老闆的人給包養了,好像還買了房子,只是具體在什麼地方他們還不知道。

    齊藝知道這個消息後,很快就從權家的酒店裏面找出了那個王老闆然後又從房產局那邊找到了落戶在顧小雅名下的一套房子,在顧小雅覺得事情可能已經過去的時候,她就被齊藝的人給找到了。

    王老闆原本只是看中了顧小雅這個人,在喝了酒,或者有點東西助興的時候,他十分喜歡到顧小雅這裏來找痛快,他怎麼都沒想到,自己不過是養了一個情婦,而這個情婦居然是個“殺人犯”。

    齊藝說她肇事逃逸,說惹到了不該惹的人,卻沒說那人是活還是死,可不管是程飛揚還是王老闆都以爲那人已經死了,現在苦主找上門來,還是他們不能惹的人,他當即給顧小雅打了電話,得知她在家裏,帶着齊藝就走了過去。

    他以爲自己這一生過的也是讓人羨慕,可他坐在車子的副駕駛,小心翼翼朝着後面的權果看過去的時候才知道,這個世界上,總有那麼一個人,是你怎麼樣也羨慕不來的。

    等到了顧小雅的門口,齊藝輕輕推了推王老闆,他那肥碩的身體就踉蹌了兩步,要不是他及時剎住車,估計頭就要撞到門上了。

    他的體重他自己清楚的很,心裏也大概明白了,這人大概會武功,甭管什麼跆拳道還是散打什麼的,能做出這麼輕輕一推就將他差點推到的,絕對不是什麼善茬。

    他悲憤的在心裏想着,等他們處理完顧小雅之後,一定會來處理他的,到時候他一定要好好表現,以後再也不隨便出來惹是生非了。要是權果還看他不順眼的話,他可以把自己的公司搬走。

    就這麼一會兒的功夫,王老闆就已經在心裏想了很多,等門裏面傳來顧小雅的聲音後,站在樓道旁邊的幾個人互相看了對方一眼,然後把視線都放在了王老闆的身上。

    王老闆只感覺那一道道視線就好像是一把把鋒利的刀子一樣,讓他渾身都不自在。

    “是我,開門。”他佯裝鎮定的說着,裏面傳來踢踢踏踏的聲音,顧小雅很快就將門給打開了。

    她看了一眼王老闆,臉上仍然沒有表情,“這會兒是中午,你來這做什麼?”

    王老闆沒有回答他的話,往後面倒退了兩步,齊藝率先走了進去,臉上掛着陰測測的笑容。

    在唯愛珠寶的時候,顧小雅自然是見過齊藝的,此刻看到齊藝她的臉色瞬間就蒼白了,心裏明白,權果什麼都知道了。

    權果就是在顧小雅驚懼交加的時候出現的,他的步伐不疾不徐,臉上甚至沒有一絲表情,只是那眼神在顧小雅看來極其恐怖,好像她現在面臨的就是死亡了一樣。

    權果沒說話,仔細看了一眼這個房間,然後從容的在房間的沙發上面坐了下來,齊藝很快就站在了他的身邊,“顧小雅,你很好啊。”

    齊藝一開口,那顧小雅就已經感覺到了齊藝脣齒之間的那種陰測測的風,她不由自主打了一個冷顫,雙手環胸,無意識的摩挲着自己,“不知道權總和齊祕書來我這裏是有什麼事情?”

    她說完之後還笑了一下,好像這樣就能讓自己的膽子稍微大一點一樣,“怎麼,我人都走了,現在也被你們逼的出來當別人的情人了,你們不會連這點活路都不給我吧。”

    齊藝冷冷笑了一聲,“不管是死路還是活路都是自己找的。”他說完後神色馬上就變了,一雙眸子變得狹長,殺意已起,“說吧,少奶奶的車禍是不是你做的?”

    顧小雅的臉色又蒼白了一些,這會兒甚至連塗了紅色的嘴脣都顯得蒼白了一些,“齊祕書,這罪名可不小,你可找到證據了?有什麼能證明是我做的嗎?要是有證據,那我就認罪,要是沒有證據,那很抱歉了,我可是要告你們誹謗的。”

    齊藝還沒開口,權果卻換哈哈笑了起來,“告我們誹謗?好的很。顧小雅,你還真是一條白眼狼啊。”

    顧小雅這輩子最討厭別人叫自己白眼狼了,不管提起這三個字的人是那個讓人厭惡的蔡子言,亦或者是面前這個人人要巴結討好的權果,她都覺得不能忍受。

    原本絞盡腦汁的想着自己到底應該怎麼樣脫身呢,卻忽然被權果的這三個字激的沒有了,心裏越想越不是滋味。

    那蔡子言不過是動了動嘴皮子,讓自己有了一份稍微體面一點的工作罷了,她還什麼都沒學到呢,就被提了出來,她難道不冤枉?

    在說了,蔡子言給她搞定了工作,他們家又不是沒給蔡家給好處,蔡子言這個人,憑什麼就這麼將白眼狼三個字安在她的身上?

    權果沒有那個心思和顧小雅多說一句話,他看到這個女人就覺得倒胃口,朝着齊藝揮了揮手,齊藝就打了一個電話出去,說什麼人找到了之類的,讓他們速度過來。

    有交警支隊這邊的人幫忙,權果自然不想髒了自己的手,只是這女人也不要以爲進了監獄這事就算完成了,他有的是手段,讓你在監獄裏面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顧小雅僅有的理智在這個關鍵的時刻將她從瘋狂的邊緣給拉了回來,她不着痕跡看了眼權果和齊藝,忽然擡起腳就往外面衝,只可惜剛出門就被人給堵了回來,並且那人一把將她推到在地,一雙眸子平靜的沒有一絲波瀾,可顧小雅卻無端打了一個冷顫。

    她忽然就想到了自己看的那些兵旅節目,那些上過戰場的,殺過人的男人,就是這樣的眼神,就好像是在看待一個螻蟻一樣的可怕。

    齊藝和權果的眼神只往這邊輕飄飄的看了一眼,隨即就將視線給轉移開了,並沒有人理會她,倒是那個王老闆,從門外擠了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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