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白蓮花退散,本妃不好惹 >第一百一十九章 條分縷析,遭人羞辱
    “厲害!王爺這手繪地圖,着實精細得很!”

    聽了狄丹青這麼喊,顧盼兮才明白了,原來時非清用手指沾着茶水,在桌面上畫出了大武的周邊地圖來。

    這就難怪顧盼兮東看看西看看看不出這是什麼了。這又不是雄赳赳氣昂昂的大公雞!

    時非清輕描淡寫地擺了擺手,算是領了狄丹青的誇讚,手指點了點大武地圖周邊兩下。

    “此是百越,此是雲閔。這兩個小國水土豐潤,倒是兩片樂土,也正因如此,他們驕奢之風盛行,不善戰。如此小國的君主,鬧不起,也不敢鬧什麼風浪,只想依附我大武,做個安樂王侯。”

    說着,時非清又一點大武西北,“此是蒙哈。此地民風倒是彪悍,無奈貧瘠,難以大力舉兵。再加上昔日他們曾遭匈奴屠戮,跟匈奴有切骨之恨,如今大武跟匈奴戰事四起,他們竊喜還來不得,斷不會拖大武后腿。”

    最後,時非清着重敲了敲桌面兩下,指的地方,乃是遠離大武的一個孤點。

    “東瀛乃是島國,跟大武沒有接壤。他們民風彪悍,全民皆兵,再加上水產豐富,倘若仰仗自身地利天險,易守難攻,饒是我大武兵強馬壯,在缺乏水戰經驗的情況下,也很難動他們分毫。匈奴跟大武宣戰後,東瀛會生出異心,不願意再俯首稱臣、年年上貢,實屬意料之中。”

    說到這裏,時非清斜顧盼兮一眼,想要從她眼中看出佩服和驚訝。可是顧盼兮只是混不吝地回看他一眼,大有“你懂你了不起啊”的意思。

    狄丹青的觀感就跟顧盼兮截然不同,他聽完時非清的論述,不由得連連拍手。

    “王爺高論。若非對四國情況瞭若指掌,恐怕無法做出如此精細的分析。有王爺如此,大武何愁不會興旺昌盛?”

    顧盼兮哼出一聲,不滿道:“狄將軍,你快別再誇我們王爺了。你願意被罵溜鬚拍馬,本妃可不樂意又被指着鼻子說沒規沒矩。”

    狄丹青喫不準時非清和顧盼兮這是日常耍花腔還是真的慪氣,唯有呵呵乾笑兩聲,又將話題猛地往正題上拽:“這次軍演,除了要展示大武兵力之盛,更爲重要的,是皇上也想展示皇子們的神勇。所以準備設下一個擂臺,讓皇子和使臣在衆目睽睽之下,分個高下。”

    時非清聽懂了,這纔是最關鍵的事情。時問政是想以個人榮辱,折服東瀛那幫狼子野心的宵小之輩。

    之後,狄丹青又細說了時問政關於這場擂臺賽的諸般安排。

    例如擂臺賽是每名皇子攜帶一位隨從參與,一一上場,跟四國使臣公平對壘;

    例如雲閔、百越、蒙哈都已經通好氣,雲閔和百越會以到來的使臣不善武藝爲由婉拒參與擂臺賽,而蒙哈則只會派出一名驍勇善戰之士,在關鍵時候,挫敗東瀛的好手。

    換言之,整場擂臺賽,看似是五國參與,其實是名副其實的大武東瀛一對一。大武六位皇子,帶六位隨從,對戰東瀛十二位使臣。

    公平公正公開。

    東瀛這次來的十二名使臣,全部都是好手。時問政肯定,到時他們絕對不會退縮。這對雙方來說,都是一次不容有失的試探。

    雖然聽完狄丹青詳述了這場擂臺賽的安排,可時非清還是滿腹疑問,他不便當着狄丹青面開口,直到帶着顧盼兮出了狄府大門,才拋出了問題。

    “無恥女人,你到底想借這場擂臺賽做什麼?”

    顧盼兮意味深長地嘿嘿一笑,“上車再說。”然後就率先坐上了馬車。

    等到馬車開始搖晃,顧盼兮纔開了口。但她沒有解答時非清的疑問,反而又問了時非清一個問題。

    “王爺,你說皇上對後宮妃嬪在宮外圈養手下,都是什麼態度?”

    時非清照直回答:“嚴令禁止。父皇素來不準後宮跟所生子嗣下屬以外的宮外人私通有無。如若發現,輕則發配冷宮,重則削爲平民流放千里。”

    說完,時非清也覺得意外,“你什麼時候開始關心起後宮的事情了?”

    “是這樣的,今天我找到空檔,跟李魚公公攀談了幾句……”

    “你還跟李公公攀談了?什麼時候,本王怎麼不知道?”

    時非清又驚又怒,今天顧盼兮按說是跟他形影不離的,不管做了什麼,他都瞭如指掌纔對。結果卻是顧盼兮在神不知鬼不覺的情況下,又是向狄丹青傳了信,又是跟李魚搭了話,他卻渾然不知。

    這個無恥女人是要瞞着本王做多少事?

    時非清也有些說不清楚,自己是不滿意顧盼兮瞞着他,還是不滿意自己說好要守護顧盼兮,卻又讓她費神做了這麼多事。

    若非顧盼兮,恐怕擂臺賽一事,他還被矇在鼓裏。想到這裏,時非清又感到一陣自責。

    顧盼兮沒察覺到時非清心境,自顧自說道:“今天我也從李魚公公口中,得知了皇上這個態度。我將之前所有事情串連起來,得出了一個推論——真兇,實爲後宮之人。但調用來安置那截斷劍的人手,卻來自她所生養的皇子麾下。”

    時非清下意識道:“一個推論又一個推論。你的推論真多。”話剛說完,瞥見顧盼兮似乎有些被打擊到,微微一怔,連忙補充說:“但聽着還挺有道理。”

    顧盼兮連忙振作起精神來,“王爺你放心,這次我很有信心的!所以我希望,王爺可以幫我一個小忙,真的是小小小忙~”

    “說吧。”

    顧盼兮將頭湊近時非清耳朵,低聲道:“我希望,王爺在擂臺賽上,可以儘可能押後上場。如果實在沒辦法要先上場,就推隨你上場的流川或者趙忠先上,然後讓他們放水!”

    “放水?”

    時非清想了想,奇道:“你若果是口渴,到時自然有太監宮女招呼你茶水,爲何要大費周章,讓流川或趙忠爲你放水?”

    “……”

    顧盼兮知道自己一時口快,又說了些超越時代的時髦詞語出來,抓緊解釋說:“‘放水’的意思,其實就是手下留情,故意落敗。這是……”

    “又是顧家那不知來歷的僕人教的方言,對吧?”

    見時非清都學會了搶答,顧盼兮也只有訕訕然陪笑,說道:“王爺記性真好。”

    時非清擺手,“要流川放水,問題不大,只是你的意圖何在?”

    “我的想法很簡單,能得到真兇垂青的心腹好手,想來也應該是真兇生養皇子麾下數一數二的高手纔對。既然如此,那皇子面對這麼一樣要宣揚大武威嚴和增加自己威信的擂臺賽,怎麼會不將他帶上場呢?只要他一上場,小飛就有機會認出他來!我怕就怕,他有份參與,可是王爺你太過神勇,以一敵十二,讓他沒機會上場,那我的如意算盤就落空了!”

    這個馬屁如同春風潤物細無聲,時非清很是受用,但還是挑起眉頭,不滿道:“以一敵十二太過誇張了。你何必拍本王馬屁?”

    顧盼兮吐了吐舌頭,真心想時非清是不是轉性了,竟然難得地謙虛務實了一把,不料時非清又道:“以一敵九,以本王實力倒是綽綽有餘。你記住了。”

    “……”

    顧盼兮無語了好久,深呼吸了三口氣,自我安慰“不要生氣不要生氣不要生氣”,然後才堆起笑臉問:“王爺,依你的意思,你是答應了?”

    時非清點頭,“幫你抓到顧家大火的真兇,已經不單單是你的私怨了。顧相於大武有功,是不可多得的鞏固重臣,謀害功臣,是死罪!於公於私,本王都不能袖手旁觀。”

    顧盼兮煞有介事地拍起了手來,稱讚道:“王爺說得好,王爺說得妙!”

    恰在此時,馬車停下,已經到了趙王府門口。

    時非清斜顧盼兮一眼,說道:“既然本王說得這麼深入你心,就不妨給個機會你,讓你再聽聽。”

    顧盼兮脖子一縮,搪塞道:“王爺不是要沐浴更衣嗎?這個,我還是不方便打擾吧?”

    時非清嘴角勾起一個狡黠的笑。

    “這有何難?本王一邊沐浴一邊說,你一邊幫本王擦背一邊聽,不就一舉兩得?”

    “我……不要!”

    對顧盼兮的慘叫不管不顧,時非清輕而易舉地將她攔腰抱起,快步就走進了熱氣騰騰的房間……

    一夜喧譁,不再贅述。

    羣臣大宴暨軍演之日,轉瞬來到。

    時非清選定的隨從,乃是流川。

    大宴隆重,與會者都要盛裝出席,時非清身爲趙王,自然不能例外。今日出席的趙王府人,個個是華服玉冠,出落得宛若仙人,就是隨侍的流川、趙忠、冬梅,也分別披上了一身嶄新的甲冑,和穿起了一身得體的衣袍。

    顧岳飛身負辨認那安插斷劍的人的重責,就以時非清義弟的身份,被帶了入宮。

    這個貧家的啞巴小子,因爲在趙王府得到了精心照顧和教育,再加上自身天賦出衆,現在已經有了些名門貴公子的氣質,可是骨子裏的質樸依舊不改,首次入宮,看見這些以前連想象都不敢想象的金碧輝煌,驚訝得合不攏嘴,一路啊啊驚歎,宛若一隻被春色花了眼的興奮雀兒。

    就在趙王府一行人其樂融融之際,一個雜音,毫無徵兆地壞了衆人心情。

    “咦,這就是非清兄那聲名在外的白癡王妃,和啞巴義弟?有趣有趣,真是讓愚兄大開眼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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