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白蓮花退散,本妃不好惹 >第二百六十九章 軍權之爭(10)
    狄丹青此言一出,兵部尚書田剛,還有同在朝堂之上的其他武官,都向時非篤投去了憤怒的目光。

    時非篤光是感到背脊上那些熾熱的目光,就知道自己如今的處境是多麼不妙。

    時非篤一下子頓悟過來,今日他精心準備的三個問題,本來是爲時非清預設的圈套。殊不知顧盼兮經過一夜鑽研,卻扭轉了乾坤,硬生生將這個圈套,變成了一塊石頭——一塊時非篤,自己用力高高舉起,卻砸向了自己的腳的石頭。

    痛,倒是其次。這件事帶來的巨大恥辱感和挫敗感,纔是令時非篤內心如遭萬箭穿心的真正打擊。

    顧——盼——兮!

    時非篤牙關咬得嘎吱作響,真巴不得能有一道天雷降下,不偏不倚地劈到顧盼兮頭上,將這個遠在趙王府之中,卻還是能在朝堂之上將他玩弄於股掌的無恥女子劈死。

    時非篤定了定神,迅速想好了措辭,鄭重地朝狄丹青一躬身,道歉道:“老將軍,是在下失言了!”

    時非篤貴爲王爺,卻對狄丹青使用了“在下”這一謙辭,可見他試圖展示的誠意之深。

    朝堂譁然,都爲時非篤這個舉動大感錯愕和佩服。錯愕的是時非篤不拘尊卑,佩服的也正是時非篤不拘尊卑,知錯就改。

    那些對時非篤方纔還怒目而視的武官,心中一下子就對時非篤生出了不少好感來——原因無他,武官大多是直腸直肚的直脾氣,時非篤此舉,成功地爲自己塑造了一個知錯就改的直爽形象,自然能博得好感。

    對於時非篤這個舉動,狄丹青也頗感意外,時非清亦然,他們怎麼都想不到,時非篤會如此乾脆地妥協,本來他們還以爲,時非篤多少還會辯解兩句的。如果顧盼兮在場,看到了這一幕,一定會暗暗罵時非篤一聲狡詐。

    時非篤識穿了顧盼兮的真正意圖。

    就好像時非清面對時非篤提出的一個問題,關於襲擊趙王府的匪徒的模樣、裝備、人數,時非清無論怎麼回答,都會落得個被時非篤詬病的下場。狄丹青對時非篤的呵責,同樣是這個道理,時非篤如果還嘴,不但不能洗脫自己對狄家軍軍紀指桑罵槐的嫌疑,還會越描越黑。

    既然如此,時非篤只有乾脆認錯,及時止損,避免自己被狄丹青,或者更準確一些,是顧盼兮,繼續往坑裏帶。

    狄丹青本來準備好的,繼續反駁和指責時非篤的說辭,都因爲時非篤的乾脆認錯而派不上用場了,不由得結巴了起來,說道:“既然……既然……咳咳,既然吳王都這般認錯了,老臣也不應該繼續深究,就算了吧!吳王快快請起!”

    狄丹青連忙將時非篤扶了起來,時非篤乘勢說道:“本王已經明白了,這世間確實有重情重義如老將軍和狄家軍兵士之人,會不惜冒着性命危險,揹負同伴的屍體回鄉安葬,讓他們能夠落葉歸根。只是……”

    時非篤話語中帶着機鋒,眼神之中也透出不甘於就此敗在顧盼兮手下的執着。

    “只是,老將軍和狄家軍兵士,畢竟都是忠義之士。而襲擊趙王府的那些匪徒,不過是下作殘暴的鼠輩,他們怎麼能跟老將軍和狄家軍兵士同日而語?他們又怎麼可能有着老將軍和狄家軍兵士的重情重義?”

    時非篤這個問題,總算是回擊到了點子上。這下輪到忠直不擅長於機鋒的狄丹青啞口無言了。

    時非清雖然有足以反駁的說辭,審時度勢,卻清楚自己不能跳出來。

    要知道,這場騷動,時非清和顧盼兮是當事人,狄雲龍也是當事人。眼下狄雲龍身死,自然改成了狄丹青揹負責任。換言之,在這場朝堂之上,時非清、狄丹青和時非篤所說的,都是公事。說公事,就有說公事的規矩。

    昔日狄丹青因爲顧盼兮的死,快馬加鞭趕回樂安府中,向時非清表示願意助他一臂之力,那是於私,叫做“交情匪淺”。

    可是今日若果同爲當事人的時非清,在狄丹青跟時非篤的公事對峙之時,跳出來爲狄丹青說話,那就是時非清和狄丹青“結黨營私”!

    其中利害,時非清知道得一清二楚,所以他就算心裏有千言萬語,也只得沉住氣,不做聲。

    可是時非清不做聲,狄丹青就爲難了。他的說辭,都是顧盼兮準備好的,只是顧盼兮固然神機妙算,但也只是人,不是神,不能算無遺策,做到滴水不漏,這就導致眼下的狄丹青,在時非篤的攻勢脫離了顧盼兮原先預備的框架後,就變成了孤立無助的一個人。

    只是,在這個朝堂之上,跟狄丹青結成一夥的,可不止時非清一個人。

    “吳王,下官作爲旁觀者,倒是有一個看法,不知道吳王願不願意一聽?”

    時非篤循聲望去,看着高致遠,面色陰沉。

    高致遠迴避了時非篤的目光,假裝謙卑。

    縱使時非篤早就接受了高致遠叛變,轉投時非清的事實,但此刻高致遠跳出來,還是不免讓他心中一陣狂怒。

    忘恩負義的鼠輩!

    時非篤暗罵一聲,臉上堆起笑容,從牙縫之間,擠出了四個字來:“洗耳恭聽。”

    “多謝王爺。”高致遠一作揖,開口說道,“下官以爲,王爺所說,雖然有理,但也無理。襲擊趙王府的匪徒,固然是爲非作歹之人,但據此就說他們不可能重情重義如狄家軍,卻有些牽強。要知道,忠直誠懇,跟情義並無相干。這天底下,多得是隻懂重情重義,卻終日爲非作歹的屠狗之輩,如什麼紅拂女一類的傳奇故事,在民間更是不勝枚舉。所以王爺要以此反駁,說襲擊趙王府的匪徒,斷然不可能因爲重情重義而帶走同夥的屍身,着實站不住腳。”

    時非篤眯了眯眼睛,呵呵笑了一聲,沒想到高致遠,竟然還沒有說完。

    “退一步說,就算那些匪徒並非重情重義之輩,他們也有一個足夠充分的動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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