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非篤和時非清,登時雙雙跪地。
“朕命你們兄弟二人,同心協力,查清趙王府騷亂始末。七日之內,將那夥膽大妄爲,竟敢闖入樂安府襲擊趙王府的狂徒,緝拿歸案!”
時非篤乾脆應道:“兒臣領旨!”
時非清微微一怔,慢了半拍,也接道:“兒臣領旨!”
“退朝!”
時問政大手一拂,好像是要將朝堂中人,當做紙團掃走一般,宣佈退朝之後,就率先離開了金鑾殿。
時非篤和時非清並肩走出了金鑾殿外,時非篤道:“五弟,這下你準備怎麼打圓場?”
時非清佯裝懵懂,反問道:“什麼打圓場?還請三皇兄說得清楚一些。”
“呵呵。好,這個時候你還能嘴硬,愚兄倒要看看,七日之後,你要怎麼向父皇交差!”
時非篤哼出一聲,就領着時非道,大踏步離開了時非清視野範圍之外。
狄丹青緊張問:“王爺,七日之期,實在太短。我們下一步應該怎麼做?”
時非清搖了搖頭,說道:“老將軍不用太緊張,無恥女人早就料到事態會如此發展。一切,都等回到趙王府之後,跟她從長計議吧。”
“這從長計議,是隻有王爺、王妃和老將軍嗎?”
高致遠的聲音從身後傳來,時非清和狄丹青當即回頭,齊齊施禮。
狄丹青誠懇道:“高尚書,多謝你方纔幫老夫解圍!”
高致遠擺了擺手,說道:“老將軍,高某可當不起你這聲謝。真要說起來,你我同坐一條船,有福同享,有難同當,爲你解圍,本是高某應爲之事,有什麼好謝不謝的?”
時非清從高致遠的話中聽出來了怨念,不由得面露苦笑,說道:“高尚書看來是心有不滿了。”
高致遠聽時非清這麼說,兩道眉毛高高挑起,怒道:“何止不滿!趙王府騷亂之中到底有什麼內幕?事已至此,王爺和老將軍,還不願意跟高某言明嗎?!”
時非清抓着高致遠的手,推心置腹道:“高尚書,實非本王不告訴你,只是,一來這件事事出突然,着實沒辦法通知你。二來,高尚書應該清楚,在朝堂之中,有些時候,知道少一些,比知道多一些,來得安全得多!”
高致遠一怔,心中泛起了狐疑,他眯了眯眼睛,又問:“這件事,難道比當初王妃詐死,來得還要敏感?”
時非清鄭重地點了點頭。狄丹青則是面露難色。
高致遠看了二人反應,登時倒吸一口涼氣,知道趙王府這場騷亂不簡單,狄雲龍的死也不簡單!
“本王知道。”
狄丹青也點了點頭。
末了,時非清又笑着說道:“再者說,不是還有內子出謀劃策嗎?高尚書應該放心纔是。”
“啊,也是!”
高致遠話一出口,就隱隱覺得有些古怪。自己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竟然會因爲顧盼兮生出安全感來了?
三人再簡單敘了一會話,正要散去,高致遠冷不丁提起了一件事來,“是了,王爺,陳子青快要告老歸田了。”
陳子青,就是當今刑部尚書。
時非清一聽就會意,高致遠這是在催問保馬如庶接掌刑部的事情了。
老尚書告老,由誰接任,明面上的程序,是由老尚書舉薦候選人,再經吏部考覈政績,然後將合格者報批時問政,得到時問政點頭後,候選人方能接任。
實際上,老尚書舉薦,吏部考覈政績,都只是表面功夫,關鍵還是時問政點頭。時問政不點頭,就算政績舉世無雙,也只有乖乖在原來崗位蹲着;只要時問政點頭,就是目不識丁的草包,也能高居尚書之位,成一把“暮登天子堂”的人生逆轉。
所謂封建社會特色,不外如是。
當初顧盼兮可是暗示過高致遠,自己有十足的把握,能讓時問政點頭答應讓馬如庶接掌刑部,成爲新任刑部尚書的。現在這個節目眼,高致遠會來催問,也實屬平常。
時非清點了點頭,說道:“多謝高尚書提醒,本王會記得備上兩份厚禮,一份給告老的陳尚書,另一份,則給即將上任的新尚書。這份厚禮,新尚書應該會喜歡。”
“這就好。”
高致遠這才眉開眼笑,然後轉身朝身後揮了揮手,一個年輕後生快步走出,先後跟時非清和狄丹青行禮問好,然後就隨高致遠快步離開了皇宮。
這個年輕後生,正是馬如庶。原來馬如庶一直在暗處候着,就等自己的老師,爲自己討一記定心劑。
身在朝堂之上,人人都力爭上游,很難不去爲權勢所癡迷。這實在是再平常不過了。
時非清搖了搖頭,偕同狄丹青儘快趕回了趙王府之中,想要告知顧盼兮時問政下達了七日斷案的命令,跟她商討接下來的行動。但他們兩人一到王府,就被滿面緊張的趙忠和流川告知,顧盼兮就在他們回來之前不久,被時問政召了入宮。
入宮?!這個時候?!
時非清和狄丹青都大感不妙,時問政對顧盼兮的召見,必有深意,兩人對視一眼,也不遲疑,當即就調轉馬頭,又要朝皇宮趕去。
無恥女人,你可不能……
時非清一路咬牙,真是巴不得能插上翅膀,直飛到那深宮之中,然後將顧盼兮一把攬到懷裏,爲她遮風擋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