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盼兮冷着臉,坐在時非清和那半路殺出的妖女間,冷冷地掃視着言笑晏晏的兩人。
呵呵,時非清,笑得挺樂呵啊?
顧盼兮瞪了時非清一眼,時非清沒有讀懂她的怒意和醋意,只是會錯了意,以爲顧盼兮是在催促他快點爲雙方進行介紹,避免尷尬。
時非清一拍自己前額,連道:“爲夫真是失禮,落座這麼久,竟然都不曾爲你們雙方進行介紹。來,盼兮,這位是木綰綰,乃是落葉派掌門木林森之女。綰綰,這是我的妻子,顧相之女,顧盼兮。”
木綰綰當即朝顧盼兮露出了一個讓人難以白目的燦爛笑容,說道:“早聽說非清命好娶了個一等一的好妻子,今日真是百聞不如一見了。盼兮,你好!”
顧盼兮強堆起笑容,回道:“木姑娘謬讚了。我今日得見木姑娘如此美人,纔是真正的三生有幸。沒想到天下間,還有木姑娘如此造物。以前我不信蒼有神,今日卻要動搖動搖信念了。”
顧盼兮這番話滿含火藥味,卻並非虛言。這個木綰綰,實在是一等一的大美女,不似這個朝代的女子,柳眉小嘴,長着一副小家碧玉的嬌弱甜美模樣,而是英氣十足的長相——劍眉高鼻,恰到好處的厚脣盡透性感魅力。最爲奪目的,是她那雙眼睛,罕見的淺瞳色,如同一對閃閃發光的天星,令人只是一瞥,再也難以移開目光。
亞洲版安吉麗娜朱莉……
顧盼兮在看見木綰綰正臉的第一個瞬間,生出了這樣的念頭來。
這可不是什麼好徵兆。
女性不似男性。男性對於同性之美,全不在乎,而女性對於同性之美,同樣津津樂道。但是這同性之美,分爲兩種。
一種是人畜無害型,讓人賞心悅目。但另一種卻美得過分有侵略性,令旁人自危。
安吉麗娜朱莉、迪麗熱巴,還有木綰綰,都屬於這一掛。
本來木綰綰單憑相貌,足夠讓顧盼兮心生忌憚了,更何況她跟時非清交情匪淺。那個終日板着臉,除了面對顧盼兮之外,都像塊石頭一般不苟言笑的時非清,竟然能跟這個木綰綰有講有笑。
本以爲是專屬的那份笑容,今日才發現要跟別人分享半邊。這種醋意,顧盼兮再是雲淡風輕的脾氣,也很難按捺得住。
木綰綰被顧盼兮誇讚了自己的美貌,興高采烈之下,當下要去抓顧盼兮的手。顧盼兮本來要縮,但木綰綰手速太快,她要躲也躲不及了,只能由得木綰綰抓住,心暗暗罵娘。
木綰綰笑道:“妹妹你這麼誇讚我的美貌,纔是謬讚。倘若我真的有這麼美,你家夫君當年怎麼會瞧不我,拒絕了我爹提出的婚約?”
時非清乾咳了兩聲,悄無聲息地撥開了木綰綰的手,說道:“陳年舊事,何必再提?”
顧盼兮心怒火滔天,好傢伙,這竟然是個前女友,這是要來落老孃面子,跟老孃逞威風來了!
顧盼兮咬着牙關,瞪時非清一眼。時非清還是恍若不聞,只是盯着木綰綰看。
顧盼兮見狀,更是怒火腦,幾欲爆炸。
木綰綰斜
了時非清一眼,幽幽道:“不讓說陳年舊事,那說說新鮮事吧。醉清風,這門派名字,我爹當時聽了,可是罵了半天不倫不類呢。一日三醉老爺子,真的將開宗立派的重任交了給你,要你當了掌門?”
木綰綰又問:“既然如此,柳師兄帶着流川、趙忠,還有那個說不了話的可愛小弟弟到處探訪江湖朋友,是你授意的了?你是當真要選那武林盟主的位置?”
時非清依舊是乾脆利落地回道:“沒錯。這武林盟主的位置,我是志在必得。”
“志在必得。”
木綰綰咀嚼了一下這個用詞,忽然露出落寞神色,感嘆道:“這可真不像你的性格。昔日你總說在深宮之,爭怕了鬥怕了,這一輩子都不願意跟人爭搶。殊不知你今日卻截然改變,主動地要爭要搶起來了。”
時非清淡然一笑,“人總是會發生些變化的。”
木綰綰聽了,望向顧盼兮,話有話道:“依我看來,是被改變吧。”
顧盼兮這不能忍了。
“木姑娘此言差矣。非清是個十分有主見,有想法的人。他胸既有成竹,又怎麼會輕易被人改變?只可能是非清遇了志同道合之人,彼此生出默契,鼎力合作,一起促成他心所想罷了。這種共鳴、默契,卻又是隻可意會不可言傳,難以爲外人道了。”
顧盼兮這番話說得很不客氣,一層意思是我的夫君要怎麼變關你屁事,第二層意思是你是個外人管這麼多事幹嘛。
木綰綰當然聽出了顧盼兮話語的不客氣,可是她卻不慍不惱,反而目露異光,直直盯着顧盼兮看。
這妖女是幾個意思?
顧盼兮大覺莫名其妙,有些不快。
時非清說道:“綰綰,你是因爲知道了我要競逐武林盟主一事,才特地來這望安鎮等我的?”
“哎喲,我們的樂山侯也未免太將自己當做大人物了吧?”
木綰綰白了時非清一眼,但在顧盼兮看來,卻怎麼看怎麼像拋媚眼。
時非清正要苦笑,不料木綰綰話鋒一轉,承認了他這個猜測,“這一次,還真是。我是來等你的。怎麼樣,感動嗎?”
“感動不感動,主要視乎於你的後話。綰綰,你到底爲了什麼事情而來?”
時非清正色地發問,木綰綰卻還是正經不起來,一手托腮,打趣道:“我帶來了一個對你來說很是有用的消息,但你不給我些甜頭,別想拿到手了。”
顧盼兮二話不說,拍案起身,拉着時非清道:“非清,我們還要趕路,早早跟柳先生他們會合了,不要在這裏耽擱太久了。”
木綰綰懶懶地說道:“望安鎮的馬匹、馬車,都賣光租光了,最快也要等到明日清晨纔有新的馬匹送來。你們今天是別想走了,除非靠走的——可是走到下一個可以交易馬匹馬車的市鎮,少說也要一天啊。”
顧盼兮登時喫癟。該死,竟然還有馬匹馬車都沒有的情況!這個年代實在太不方便。
時非清捏了捏顧盼兮的手心,示意她坐下,然後看着木綰
綰說道:“綰綰,不要賣這種關子了。你到底知道了什麼?我時非清會記住這份恩情,日後一定會還的。”
“唉,真是還是老樣子,一點都不知道什麼叫開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