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盼兮眉頭一扣,直白地表露出自己的不滿。.1kanshu
林正玄沒有正面回答自己賣關子的理由,而是一摸下巴,反問道:“怎麼,你信不過老夫,怕老夫會坑你?”
顧盼兮絲毫不爲林正玄留情面,毫不遲疑地點了點頭,承認道:“實不相瞞,的確是。要知道那個江秋白還在虎視眈眈,我哪裏能夠隨隨便便地相信你,然後就去高枕無憂?”
林正玄摸了摸心口,擺出一個受傷的表情。顧盼兮卻絲毫不買賬。
見狀,林正玄也只有無奈點頭,說道:“誠然,江秋白的確是個大問題。這個小崽子,竟然密謀一旦在武林盟主的角逐上失利,就率領向他投誠的武林同仁宣佈隱退,然後成立一個地下組織,暗中抗擊朝廷……老夫真不知道,應該說他初生牛犢不怕虎,還是狂妄過頭是好啊。”
顧盼兮沉吟片刻,問道:“所以糟老頭,你也不滿意江秋白的決定?”
林正玄面露苦笑。那意思,彷彿是在說,如果老夫滿意他的決定的話,還跟你浪費時間幹嘛?
顧盼兮也知道自己問了個蠢問題,微微頷首,又道:“好。糟老頭,既然你的態度擺出來了,立場也表明了,那我願意接受你的賣關子,暫且不追問你到底準備怎麼幫我們。但你要記住,如果你敢坑我的話……”
顧盼兮邊說,邊亮起自己杯子那麼大的拳頭,用力地捏了一捏。
“好了好了,老夫都要被你嚇破膽了,快收回你這隻所向披靡的拳頭。”
林正玄調侃一句,將顧盼兮亮出的拳頭按了回去。
兩人至此,就算是達成了共識。或者用一個通俗易懂的詞語來說,就是“結盟”了。
長夜漫漫,至此剛剛過半。
聊完了正事,兩個穿越者見機會難得,就抓緊時間,又聊起了閒事。
林正玄先問了顧盼兮在自己穿越之後那些年,原來世界的變化。聽顧盼兮提到那些科技的發展,他無不嘖嘖稱歎,懊悔自己穿越得早了,未能看到這個大千世界。
顧盼兮則關心了一下林正玄走上武道巔峯的史詩旅程。聽林正玄說起他過去三十餘年那些經歷和艱難,顧盼兮只覺得像是聽一段說書先生精心編造的故事,區別只是說書先生說的,十之八九是假的,而林正玄所說,卻百分之一百是真的!
這一老一少聊得熱火朝天,一壺冷茶喝到底了,口乾舌燥之下,還是不願意打住,可謂是投契至極,自然而然地,就締結下了一段珍貴的忘年友誼。
聊到入神了,就忘了時間,顧盼兮三更不到來到,眨眼就已經五更天了,她再不離開,怕是會惹來無謂的閒言碎語。林正玄雖然也對這個小友的離別感到不捨,但也明白來日方長,不必急着今天一下子將所有天聊完。
兩人依依惜別。顧盼兮要翻牆走,林正玄也就沒有起身去送了,只是在窗邊朝她招了招手。
俗話說得好,人生四大喜:金榜題名時,洞房花燭夜,久旱逢甘霖,他鄉遇故知。
顧盼兮這不單單是他鄉遇故知,而且是傳了出去,足以震動量子力學界的
穿越他鄉遇故知。雖說穿越一事對顧盼兮來說,已經足夠離奇了,但是能夠遇到來自同一個世界的穿越者前輩,這件事,還是能讓顧盼兮激動得一顆心變得異常滾燙起來。
不是顧盼兮不把時非清、顧岳飛、冬梅或者魯矮子工坊中的其他人當做家人,而是在顧盼兮看來,他們雖是家人,卻更像是夫家的人。而林正玄對她來說,則可以充當她孃家的人。
沒有父親的遺憾,顧盼兮或許可以在林正玄身上得到填補。儘管顧盼兮自己都沒有察覺到,自己潛意識中形成了這麼一個念頭,但她渾身上下,就是充滿了這樣的期盼。
日後顧盼兮回想起跟林正玄促膝暢談的這個晚上,肯定會有些後悔,倘若當時的自己不是光顧着興奮,而是稍微留心了林正玄的話中有話之後,或許,之後的事情,就不會脫離她的預期,往她完全沒有預料到的方向發展。
回到租住的別院之中,顧盼兮利落地翻過牆面,誰想前腳剛落地,下一秒,就被一個人粗暴地摁到了牆上。
“來者何人?!”
聽見這嗓音是木綰綰的,顧盼兮又驚又怒,低聲喝道:“木綰綰,是我!你大晚上的鬧什麼呢?!”
“玫瑰?”
木綰綰將背對着自己的顧盼兮掰正過來,就着月光確認了她的身份,錯愕地瞪大了兩眼,片刻之後,才問道:“大晚上的,你跑哪裏去了?爲什麼現在纔回來?”
顧盼兮白了木綰綰一眼,反問道:“應該我問你纔是,大晚上的,你不好好睡覺,在這個後院瞎溜達個什麼?”
木綰綰搔了搔臉,說道:“我……睡不着,所以出來透透氣。你別顧左右而言他,先跟我坦白,大晚上的,你跑哪裏去了?你該不會……”
說到這裏,木綰綰猛地倒吸了一口涼氣,“你該不會……出去偷情了吧?好啊你顧盼兮,你竟然敢做不守婦道,對不起時非清的事情!”
“呸!呸呸呸!”
顧盼兮呸完第一聲之後,覺得還不足夠表示自己的不滿,遂補了兩聲,至於第四聲,則是出於慣性。
“我剛剛,是去跟武林盟主林正玄見面了!”
顧盼兮言簡意賅地說清楚了自己的去向,本想着木綰綰會就此打住自己的胡亂猜測,不料木綰綰這人腦回路有問題。
“什麼?你竟然跟林盟主偷情?!難怪啊……難怪啊……難怪林盟主會突然冒出來幫助非清,原來是因爲你這個小情人的顏面……”
“放屁!”
顧盼兮這是真的動怒了,猛地踩了木綰綰一腳,痛得她整個人一蹦三丈高。
“你不能侮辱我顧盼兮,更不應該侮辱林盟主!我乘夜去見林盟主,是爲了非清角逐武林盟主寶座一事,跟他密謀結盟!是再正當不過的理由!”
“結盟?”
木綰綰一聽,登時興奮得忘記了腳上的疼痛和顧盼兮的憤怒,抓住顧盼兮的手急問道:“怎麼個結盟法?玫瑰,你快跟我說說!”
木綰綰能忘記自己口出不遜,顧盼兮可不能。心懷不滿的顧盼兮甩開了木綰綰的手,話中
帶刺道:“我顧盼兮在你木姑娘眼中多下作啊,連半夜出去偷情這種事情都做得出來。骯髒如我,哪裏敢說話髒了你的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