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盼兮看着星兒爲她指出的位置,非但沒有明白星兒的意圖,反而更加覺得一頭霧水。.shubaodd.
星兒所指的,乃是這三個屏幕上頭的三個攤販。這三個攤販所賣的東西都各不相同,一個賣糖葫蘆,一個賣小首飾,還有一個賣油條包子。
顧盼兮左看右看,都沒看出來這三個攤販有什麼古怪之處,再者說,她現在一心一意,都在想木綰綰和江秋白,也實在騰不出這麼多心思,去猜星兒打的啞謎。
星兒咯咯笑了一聲,說道:“濱江‘霸王花’這就放棄了?這可不是你的作風啊。”
顧盼兮最受不得這種刺激了,她明知道是星兒在用激將法,還是忍不住一跺腳,燃起了鬥志。
“好啊,星兒,你還敢挑釁我?那我就來找出你所說的端倪給你看看。”
顧盼兮雙手環胸,凝視着這三面屏幕上三個攤販,仔仔細細地觀察了起來。
要找出一件事情或者一個事物的異常之處,最核心的一環,就是拆分。
將目之所見,拆分成若干個小部分,然後將這幾個小部分跟現實的通常情況進行對比,看看有沒有異常的地方。
例如你判斷一個人是不是真的攤販,可以將他這個人,拆分成衣着、膚色、動作等等部分。
一個攤販收入微薄,而且要東奔西走,他的衣着必然陳舊,而且袖子和褲腳不能大開,否則不利於活動;他爲了擺攤,終日在烈日下暴曬,膚色肯定黝黑,皮膚也會相對粗糙;攤販終日操勞,身上肯定有不少諸如老繭一類的勞動痕跡。
既然星兒認爲這三個攤販有問題,顧盼兮就先入爲主地開始檢驗這三個攤販的衣着、膚色、動作等等,是不是符合一個攤販應有的。
可惜的是,顧盼兮完全沒從這三個攤販身上找出不對勁的地方。他們外貌沒有絲毫破綻,嘴上吆喝、手上動作,也都是駕輕就熟,看起來,就是三個徹頭徹尾的普通商販。
奇了怪了……
顧盼兮頓時有些焦躁起來,一口咬住了自己右手拇指的指尖。
星兒說這三個人有問題,自己卻找不出來,這是什麼情況?
顧盼兮可是在一線浸潤多年的老刑警,對於觀察這種基本功,她可是有着強烈的自尊心的。現在星兒都明明白白地爲她揭了底,告訴她是誰有問題,只是要她找出來哪裏有問題了,她還找不出來。
這可太過有損濱江“霸王花”的面子和自尊心了。
顧盼兮瞪大了兩眼,鐵了心,就算這次來不及找出來三個攤販的異常之處,她也不準星兒揭開謎底,要等到武林盟主角逐一事塵埃落定後,再來入夢挑戰。
星兒見顧盼兮觀察了這麼久都沒有說話,知道她沒能找出三個攤販的異常之處,嘿嘿一笑,說道:“如果你實在找不到,我可以給你個提升,要嗎?”
顧盼兮咬了咬牙關,莫名地感到煩躁惱火。她正要回絕,餘光一瞥,卻驚喜地發現了三個攤販身上的異常之處。
這個異常之處,是一個共通點——這三個攤販,都是左撇子。
顧盼兮發現了這一點後,脫口而出道:“這三個攤販,竟然都是左撇子?”
星兒一聽,頓時眼前一亮,拍手道:“厲害!我就知道你會看出來的!”
顧盼兮一時之間,還真的說不準。
左撇子在人
羣之中,是絕少數,至於實際上有多少,顧盼兮還真的恰好知道。因爲她身爲刑警,要分外留意受害者和嫌疑人的身體特徵,一些有關於人羣劃分的統計數據,她都會多加關注和記憶。
百分之十到百分之十五。
這是顧盼兮前世時得知的,左撇子佔所有人口的比例。這是一個通過樣本調查得出來的估計值,雖然不夠精確,但也有相當的參考價值。
平均每十個人之中,只有一個人是左撇子。在這個環山縣中,竟然有三個左撇子,每個人都做不一樣的生意,而且每一天都會被顧盼兮撞見。
這概率得有多小?
難道這真的只是一個驚人的巧合?
顧盼兮越想越覺得不對勁。如此不合理的事情,當然,有可能真的就是一個無害的小概率事件,但顧盼兮的直覺告訴她,這裏頭必然有蹊蹺之處。
最爲合理的解釋,就是這三個攤販,其實都是同一個人。這個人爲了監視顧盼兮,且不被她發現,每日都要進行一次變裝,以免令顧盼兮察覺。
顧盼兮冷不丁想起,時非清所說的,有預感在這場武林盟主角逐之中,會發生可能導致她死亡的巨大危險。
時非清前腳有預感,星兒後腳就在顧盼兮的日常記憶之中,發現了三個古怪的攤販。這未免也太巧合了吧?
顧盼兮想着,忽然聽到有人在呼叫她的名字。
星兒也聽見了這個呼聲,面露不捨道:“哎呀,看來他們來催你起牀了啊。你是不是要走了?”
顧盼兮點了點頭,笑道:“都是一羣急性子,說了好好睡覺就行了,偏偏要這麼着急。唉~估計我是要起牀了,不能繼續陪你聊天了。”
星兒苦笑一聲,說道:“來日方長嘛,也不急於這一晚了。”
顧盼兮點了點頭,附和道:“也是。那我就先走咯。下次見。”
星兒依依不捨地朝顧盼兮揮了揮手,然後就眼瞧着她口唸“你不是我,我不是你”,身形逐漸消失在夢境之中。
“唉~”星兒坐到地上,長嘆一口氣,癡癡地看着一片漆黑,發起了呆來。
顧盼兮睜開眼來,就看見時非清站在牀邊,已經整裝待發。
顧盼兮問道:“現在什麼時候了?”
時非清淡淡道:“子時一刻。”
子時一刻,也就是說,這場武林盟主角逐,已經正式開始了一刻鐘了。
“哦?所以江秋白那邊,怎麼樣了?”顧盼兮邊問,邊慢悠悠地從牀上下來,站直身子,伸了伸懶腰。
時非清言簡意賅道:“師兄和流川剛剛來報,江秋白已經開始行動。果然如你所料,他發動了至少五十個幫手,都是來自支持他的各門各派。”
“柳先生和流川兩個,還真是愛操心啊。”顧盼兮苦笑一聲。
說着,顧盼兮兩手一叉腰,爽朗道:“既然如此,那我們也出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