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白蓮花退散,本妃不好惹 >第四百七十章 飲水思源
    “這位公子,你姓時。”

    徐志傑瞪大兩眼,打量着時非清。

    正如顧盼兮第一次跟徐志傑四目相對時得到的感覺一樣。被他的這雙虎目直勾勾地打量着,饒是時非清見慣大風大浪,跟風雲人物打交道無數,也還是有些不適應。

    不過時非清頂着了徐志傑的威壓,淡淡回道:“在下正是姓時,不知道徐總兵有何指教?”

    徐志傑咧了咧嘴,說道:“時姓,可是我大武天下的皇家姓氏。”

    時非清面不改色地頂住了徐志傑的攻勢,接道:“在下時時爲自己的姓氏,跟天家之姓相同而感到自豪。只是在下絲毫不敢僭越。冒充天家,可是誅九族的死罪。”

    徐志傑擡手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對於時非清的辯解,充耳不聞,自顧自地說道:“本官聽說過,皇五子,以前的趙王,現在的樂山侯,跟老師私交甚篤。本官更聽說過,當初云溪小姐之所以沒有隨着老師被髮配邊疆,全因爲樂山侯夫人出面求情,用聖上當初給她的一份恩賜,纔將云溪小姐保了下來。你們二位突然冒出來,說自己是老師的知交好友,又聲稱顧小姐遭到樂山侯夫人的虐待。這似乎跟本官已知的事情,有所違背啊。”

    時非清和顧盼兮兩人心中都咯噔一聲。他們都沒有想到,徐志傑對狄家的事情,知之甚深。可見他雖然偏安江南,卻絲毫沒有放鬆對樂安府的關注。

    這可就難辦了。

    顧盼兮舔了舔發乾的嘴脣,正要解釋,徐志傑卻擡起了一手,說道:“兩位無需多說了。本官已經徹底想清楚了諸般可能。要麼,二位根本就是樂山侯和樂山侯夫人,隱瞞身份,謊稱云溪小姐遭到虐待,不過是在試探本官。要麼……”

    徐志傑眼中兇光一爆,悍然將手按在了腰間佩劍的劍柄上,沉聲道:“你們就是故意來挑撥離間,想要對樂山侯和樂山侯夫人不利!”

    看見徐志傑這殺氣騰騰的樣子,時非清和顧盼兮禁不住都倒退了一步。可是身後有持槍的衛兵逼上來,令到他們退無可退。

    這下可真是有夠棘手的了。

    顧盼兮嘴脣發乾,額冒冷汗。當時在鳳來酒樓中喫飯時,木綰綰說的那句話,忽然在她腦中響起。

    “玫瑰,你可別要小看天下人了。”

    我還真是小看天下人了……這個徐志傑,竟然這麼難對付!

    徐志傑見時非清和顧盼兮兩個人默然不答,又逼進了一步,將腰間佩劍抽出來了一段。凜凜劍身反射出來的寒光,晃得時非清和顧盼兮兩眼難受地眯了起來。

    “說吧,你們二人,到底是哪一種情況?!”

    頂受着徐志傑的逼問,時非清和顧盼兮也自覺繼續死撐下去,隱瞞自己的身份,並非良策了,唯有長嘆一口氣,由時非清直言道:“徐總兵好眼力。本侯倒是沒想到,這層僞裝,這麼輕易就被徐總兵識穿了。”

    事已至此,顧盼兮也只有兩手一攤,坦言道:“徐總兵,佩服。是本夫人輕率了。以爲這種程度的僞裝,就能夠瞞過總兵你的火眼金睛,確實是本夫人盲目樂觀,過分自大了。”

    看見時非清和顧盼兮承認了自己的真實身份,徐志傑二話不說,就向他們二人行禮:“下官江南總兵徐志傑,見過樂山侯,樂山侯夫人!二位大駕光臨,下官着實是有失遠迎。剛剛有所冒犯,實在並非下官本意,請二位見諒。”

    徐

    志傑這個總兵都行禮了,隨他而來的衛兵們當然沒有乾站着的道理,全都向時非清和顧盼兮兩人屈身行禮。

    “徐總兵,快快起身。”

    時非清快步走近徐志傑,將他扶起,頓了一頓,說道:“徐總兵如果知道我們是準備對樂山侯和樂山侯夫人不利的歹人之時,將會如何處理?”

    徐志傑淡淡笑道:“只怕侯爺和夫人,此刻已經被下官的手下押到下官的府邸中去,準備接受嚴刑拷打了。”

    時非清和顧盼兮都聽得一陣後怕。徐志傑不但城府深,而且手段夠狠,也難怪能夠勝任江南總兵這個高位。

    時非清說道:“徐總兵請不要責怪本侯和內子的所作所爲。本侯和內子之所以如此,也是因爲……”

    “因爲提防下官。”

    徐志傑笑道。

    被徐志傑點破了意圖,時非清倒不覺得尷尬,點了點頭,說道:“正是如此。想來徐總兵也明白了。”

    徐志傑笑了笑,說道:“所以侯爺和侯爺夫人,到底是因爲什麼纔要打探下官的消息?”

    時非清和顧盼兮對視一眼。

    徐志傑這才恍然,說道:“下官實在是失禮了。請侯爺和侯爺夫人到下官府邸稍事休息,我們一起用過午膳之後,再來詳聊吧。當然,侯爺和侯爺夫人的隨從……”

    “是屬下!”

    到了這個時候,顧盼兮依舊不忘糾正這個問題。只是徐志傑的反應,跟佳文和他手下的衛兵都不同。當他聽見顧盼兮爲“屬下”和“隨從”這兩個關係相近的用詞糾結之時,心中不由得對顧盼兮多了幾分好感。

    隨從是僕。

    屬下卻是工作關係。

    徐志傑自己身爲一地總兵,自然是愛兵如子。對於顧盼兮這樣親厚身邊人的態度,他實在很難感到反感。

    “是下官失言了。也請侯爺和樂山侯夫人的屬下和朋友,一同到下官的府邸稍事休息。”

    說着,徐志傑就朝手下衛兵打了個手勢,接着,他就朝時非清和顧盼兮做了個請的姿勢,讓他們回到馬車上。

    顧盼兮奇道:“總兵不會還要繼續爲我們夫妻駕車吧?”

    “有何不可?”

    徐志傑笑着,竟然當真又坐到了車伕的位置上。

    時非清和顧盼兮頗感詫異,這個江南總兵,倒是沒架子得很。

    兩夫妻回到馬車上後,徐志傑爽朗地喊出一聲“駕”,馬車就又重新開動。時非清和顧盼兮清楚地感覺到,馬車前往的方向,跟來時截然不同。看來這一次,是真的要前往徐志傑的府邸了。

    顧盼兮忍不住長舒一口氣。

    徐志傑冷不丁道:“侯爺和夫人,是不是很訝異下官爲什麼會熱衷於駕車?”

    顧盼兮毫不掩飾地回道:“確實。徐總兵貴爲總兵,爲我們駕車,卻爲我們夫妻駕車,着實是令我們受寵若驚。”

    徐志傑笑了一笑,回道:“下官當初,就是爲老師家駕車的小小車伕。想起來,那時候下官不過是十六七歲吧。若非老師眷顧下官,恐怕下官這輩子,都會是個小小車伕,斷然沒有出人頭地的希望。所以下官不時會重新當一回車伕,憶苦思甜,不讓自己忘記過去的艱苦,不讓自己爲現在的地位自得自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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