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登入仕途,在朝堂上沒有人,也很難有作爲,所以那些學子爲了能夠出人頭地,除了考丹青師之外,最常見的就是找五大姓氏家族的女子聯姻。
這五大家族控制了天唐盛國各個門庭,只要能跟他們聯姻,幾乎是可以一步登天。
這五大姓皇族李姓就不用多說了,尊貴是自然的,可是其他四大家族根本不買皇族李姓的賬。
太子何等尊貴?可是就是因爲太子的母妃並不是五大家族門第姓氏,所以即便太子貴爲太子,其他四大家族依然嫌棄,不屑跟他聯姻。
也正是因爲太子的母妃不是門第大姓世家,所以在朝堂備受詬病,整個朝堂有一多半的人都是五大姓家族的人,太子就顯得有些異類了,支持他的人並不多。
相反六郎就不同了,他的母妃可是五大姓排名第一盧姓,這盧姓在天唐盛國自古就是手握重兵,天策府天策將軍本來姓盧,爲聖人威懾四方,功高蓋世。
聖人就賜天策府天策神將盧世宏李姓,這本來是天大的榮耀,可是盧氏卻認爲這是貶低他們盧氏,鬧的差一點起兵造反了,理由就是,皇族李姓沒有他們盧姓尊崇。
所以聖人賜天策神將李姓,不但不是對功高蓋世的天策神將獎賞,而是在貶低他,盧姓大家族怎麼能甘心?
若不是那盧世宏深明大義,將家族的異議打壓下去,又接受了分封,只怕現在天唐已經內亂了。
張軒兒擺弄着自己的馬尾,打量着邵彬,看着錦衣華服的邵彬果然是氣度不凡,還是人靠衣服馬靠鞍,等回去之後,一定要爲師兄多量身定做幾套華服纔好。
張軒兒小聲地問:“師兄,你是如何會那上古甲文的?父親可沒有教過你。”
邵彬說:“偶然從文昌街淘了一些小人畫冊,其中就有一副字帖,我研究了一些時日,就給臨摹了下來,沒想到這麼值錢。”
張軒兒瞥了一眼邵彬,冷聲問:“真的只是小人畫冊?沒有春宮一類的?”
邵彬突然楞了一下,看着張軒兒臉色陰沉,立馬拍了一下額頭,這個謊話說的真是給自己挖了坑。
邵彬實在沒想到張軒兒會往那邊想,邵彬趕緊說:“真的只是一些丹青技藝的畫冊,你可千萬別亂想,我可是真人君子。”
張軒兒不屑一顧,她說:“師兄,小人畫冊不教丹青技藝,我也買過,師兄,真當我是不諧世事的小丫頭?”
邵彬看到張軒兒嚴厲地眼神,立馬苦笑起來,他是真沒想到張軒兒是這等厲害的人物。
“快,馬車來了。”
兩個人正在暗戰,聽到馬車來了,邵彬急忙站起來,說:“師妹,請。”
張軒兒站起來,跟邵彬一起離開房間,對於邵彬的謊話,張軒兒也沒有窮追猛打,既然邵彬不想說,張軒兒也不問,也不是什麼要緊的事。
邵彬出了登封樓,看到一輛四馬快車,車廂十分豪華,鑲嵌珠玉,這等規格的馬車,不是一般人能乘坐的,即便是他賈鉅富,也沒有這等權利。
只有朝堂三品以上大元纔有資格用四馬快車。
三個人上了車,馬車便拉着他們朝着鄭府行走。
張蘭英叮囑邵彬:“這鄭家既然看上了你的才華,對你必然有所拉攏,若是給了梯子,你就要攀,千萬不要錯過機會。”
邵彬點了點頭,只是心中另有想法。
馬車行走了一刻鐘,來到了平陽縣平陽大道,這裏是平陽達官貴人所住的地方,連道路都是與京都的道路一樣,用的是漢陽磚鋪墊的,據說一塊磚三兩銀子,這一條路都要十幾萬兩銀子往上。
馬車停穩之後,幾人下車,邵彬瞥了一眼這鄭家府宅,果然大氣磅礴,光是門宅,就讓人望而生畏,而相比於鬧市,這裏清雅幽靜,處處透露着一股書香氣息。
鄭衝見到馬車到了,幾人從馬車上下來,帶着一絲高傲的氣息,說:“幾位,請吧,這入府宅的規矩,懂嗎?”
邵彬看着這鄭衝,穿着華麗,雖然是家奴,可是也比平常人氣派不少,而且骨子裏感覺有些瞧不起人,還問自己是否知曉入宅的規矩?
這大門第世家果然不一樣,入宅居然還有規矩。
邵彬說:“規矩?不是都從門進,從門出嗎?”
鄭衝看着邵彬那見識的樣,就露出一股傲慢,他說:“你這小子,倒是天真的很,這鄭府可不是一般人能出入的,尋常人只能走矮門,官員走常門,這大門,只有大姓家族的人來了才能敞開。”
邵彬的話,讓張蘭英跟張軒兒都有些詫異,沒想到邵彬居然如此霸道,這大門可不是一般人能走的,即便是聖人來了,他們鄭氏的大門,也不見得肯開啓,沒想到邵彬居然要鄭氏開大門。
鄭衝十分憤怒,他說:“你算什麼東西?居然敢叫我開大門?信不信我將你亂棍打走?”
邵彬不屑地說:“你們家家主請我,又不是我要來的,若是不開大門,那我便走了,也不用你趕。”
鄭衝心裏惱火,他之前就覺得家主對這個年輕人的做法有點太過了,區區一個縣丹青魁首,有什麼好稀罕的,鄭衝對邵彬倒是不以爲然,想要在這門前殺一殺邵彬的威風。
沒想到這邵彬居然還不識擡舉。
“鄭衝,吵什麼?擾了清靜。”
邵彬聽到一個女人的呵斥聲,看着常門中走出來一個女人,這女人身材豐腴,臉面如桃花,十分美貌,在這天唐盛國,算是絕頂的美女。
看她的氣質與語氣,來頭應該不小。
鄭衝立馬說:“家主不知道在哪請了一些野蠻無禮的狂妄之徒,居然還要我們開大門?簡直是癡心妄想,大娘子不需要多問,我趕走就是了。”
鄭梅霜瞥了一眼邵彬,看着邵彬倒是一副神采奕奕的樣子,長相不凡,可是如此無禮,真的讓人惱怒,他們鄭家是書香門第,最厭惡的就是邵彬這種不懂禮數的人。
鄭梅霜冷聲說:“敢在我鄭家無禮?信不信我這家丁能打的讓你叫爺爺?”
邵彬不屑地笑了一聲,故作姿態地問:“叫...什麼?”
鄭梅霜不屑地說:“叫爺爺。”
邵彬說:“哎,孫女快開門吧,爺爺要進門了。”
所有人聽到邵彬的話,都十分詫異,張蘭英跟張軒兒都瞠目結舌,這鄭梅霜可是鄭家的大娘子,才學兼備,更是掌管鄭家府內諸多事宜,尊貴無比,邵彬居然如此戲弄她?
鄭梅霜聽到邵彬戲弄自己,心中十分憎恨,她怒罵道:“你敢戲弄我?找死不成?”
邵彬說:“你們這鄭家人實在是有些讓人惱怒,鄭先生請我喫飯,這個東西不讓我進門,你這個女人,喊我爺爺,居然要打殺我,你們鄭家真是狗眼看人低,又欺師滅祖,實在是對不起這鄭氏的名聲啊,算了,這頓飯不喫也罷了。”
邵彬說完就走,對於這所謂的大門第世家,可沒有半點敬畏,不過是一羣仗着先人累計的財富勢力作威作福的東西罷了。
而且對自己也是輕視,邵彬可不稀罕巴結。
還是那句話,你待我輕,我待你薄。
鄭梅霜對於邵彬實在是憎恨,他們鄭家在平陽縣可是大門第世家,旁人見了,只會敬畏,可這臭小子倒好,居然敢戲弄甚至是羞辱自己,絕對不能饒恕。
鄭梅霜冷聲說:“你們這些沒用的東西,還愣着做什麼?給我拿下,先教訓一頓,在送到府衙去。”
張蘭英聽到鄭梅霜要動手,心中知道邵彬闖禍了,這好端端的一次晚宴,怎麼就鬧成這樣?
這邵彬的性子還是不夠沉穩啊。
邵彬看着七八個凶神惡煞的家丁走了出來,立馬要教訓自己。
邵彬卻絲毫不畏懼,他說:“孫女,你家家主請我,你若是敢打殺我,只怕你家家主不會饒了你。”
鄭梅霜說:“你一個個區區野蠻無禮之徒,我家大人才不會稀罕,給我打。”
鄭梅霜當真是被邵彬給氣個半死,本來一副好心情,被這邵彬給全部消磨掉了,平白弄了一肚子氣。
“住手,都給我住手。”
鄭元峯急急走出來,叫停了那些家丁,他心中十分惱火,這些下人,真是豬腦子,居然要打殺邵彬,差一點就壞了他的計劃。
鄭梅霜看到爺爺出來,就說:“爺爺這小子狂妄無禮,居然敢辱罵我鄭氏門第,一定要教訓纔好。”
邵彬對於鄭梅霜的告狀,心裏一點都不在意,反而有恃無恐。
鄭元峯冷聲說:“住口,滾回去備宴,惹惱了貴客,小心我責罰你。”
鄭梅霜被這一聲冷聲訓斥驚的目瞪口呆,她如何也沒有想到自己的爺爺會這麼嚴厲地責備自己,平日即便是做錯事了,也不見他大聲說一聲不是。
而今日居然爲了這個臭小子而責罵自己?
鄭梅霜心中實在是氣不過。
她冷眼瞥了一眼邵彬。
倒是記下了這個可惡狂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