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他真誠又清澈的眼睛,陳路遙很快冷靜下來淡淡的說:“可我只想離你遠點。”

    從沒有人見過華裕太子爺給誰穿過鞋,還要受人冷臉。只有在陳路遙的面前,他纔會變成五年前那個年輕氣盛的張北辰。

    藉着酒勁張北辰一把將陳路遙扛起來朝門裏走。

    “你放我下來!”

    “……”

    張北辰一言不發扛着陳路遙到樓上的套房裏,重重的摔在牀上。陳路遙的頭髮亂七八在的掛在臉上:“張北辰你要幹什麼?”

    “和我算算清楚?你和蔣宗峻都不清不楚。我兒子一週去五天幼兒園三天都是蔣宗峻送你們,對我你卻連個解釋的機會都不給我……”

    “五年都過去了,大路朝天各走一邊。現在放了我,以後咱們還能好好說話。”

    陳路遙掙扎着要起來,張北辰卻把她的雙手按在頭頂的枕頭上。

    熱氣吹着陳路遙的耳朵:“上次有人攪合,兒子還在旁邊。這回你就是把‘破喉嚨’叫來了也沒有人敢來打擾我們。”

    打臉就在一瞬間,話剛說完就有人急切的敲門:“張總!”

    “……”

    張北辰自然不理會外面的人,但外面十萬火急一般的敲門聲就是不停。陳路遙伸出小手在張北辰的胸口狠狠的推了下。

    真是煩。

    拉開門司機就看到張北辰血紅的眼睛,像是要把他生吞活剝了一樣。

    “幹什麼?”

    “您的手機,董事長來電話了。”

    張北辰拿過手機,劃了接聽鍵:“什麼事?”

    “什麼時候回來。”

    “有事直說。”

    “你媽媽的骨灰運回國了,你是不是該回來商議一下怎麼處理?”

    “隨便你。”

    張北辰的媽媽五年前就被他的奶奶送出國了,一直都沒有回來。

    上一次見面還是三年前,張北辰剛進入華裕的時候。因爲奶奶是不允許母子兩個見面的,所以匆匆說上幾句話,連頓飯都沒喫就走了。

    聽說自己進了華裕,媽媽高興的簡直要哭了。

    看到媽媽心傷的樣子,張北辰忍不住安慰:“媽,你等我。過幾年我一定把你接回來。”

    “不用了,你好好的就行。只要你在華裕主事,媽媽每天在新聞上就能看到你了。”

    “我一定會讓你回國的。”

    那天媽媽化着稍微有些厚重的妝,除了看上去有些消瘦些,絲毫看不出她的病態。誰知道前幾天……

    回憶到了這裏,張北辰在沒有心情去和陳路遙爭執,回頭看她正整理自己的衣服便對司機說了句:“送她回家。”

    “是。”

    而張北辰沒有回家,他再次回到能夠使人神經麻痹的地方,音浪還在沖洗人的大腦。

    觥籌交錯間,張北辰的腦海裏全是五年前,帶着陳路遙和媽媽一起喫飯散步時候的樣子。再看看懷裏的女人,怎麼看都沒有當初那和她在一起時般美好。

    臉就湊那個女人耳邊,那個女人還以爲是張北辰想和她說些男男女女之間的膩歪話,卻不想張北辰只說了一個字:“滾。”

    女人臉色有些難看,但還是匆匆忙忙的離開了。

    “怎麼了北辰?不合口味?”

    另一個浪蕩子弟說到:“是北辰第一次叫人陪,不適應吧?”

    張北辰回頭像是獵鷹一般瞪了那個人一眼,那人家當即不說話朝後縮了縮。

    “北辰你別介意,他不懂規矩。你說!你想要什麼樣的?就算你想要國際名模姚雪兒,我都給你弄過來!送到你牀上!”

    張北辰沒有回答他,只是覺得這生活好麻木,起身就走了。

    “誒,北辰,怎麼走了?”

    “單記我賬上。”

    他就這樣帶着酒氣不要命一般的自己開着車,朝父親住的地方去了。

    睫毛像兩團雲彩一樣,被街邊的路燈影射出來大片的影子平鋪在他眼下。

    張北辰以爲家裏就父親一個人,誰知道奶奶二叔一家都在,就連李婉寧也在。這是什麼意思?不是商議母親的事嗎?

    “北辰。”李婉寧起身,一身粉色連衣裙,腰間陪着珍珠白色的流蘇絹花,劉海隨意的散開,長髮被一條款絲帶綁着。

    體態輕盈緩緩走過來挽張北辰的手,張北辰下意識的往後躲了一下:“你來幹嘛?”

    “叔叔說有事情要商量。”

    即便有這麼多人在,張北辰也還是絲毫不客氣,看着自己的父親直接問:“我媽的骨灰在哪?”

    老爺子靠在沙發上:“明天才到。”

    “所以你今天叫我回來根本不是商量如何安置我媽?”

    “當然不是,你和婉寧訂婚的事情該提上日程了。”

    他修長的身體裏散發着危險,冷眼看過沙發上的所有人,不廢半句話轉身就離開了。

    老太太氣的直拍輪椅:“這就是你的好兒子!連聲招呼都不打,多一句話都不說轉頭就走!什麼東西!”

    被晾在門口的李婉寧也沒有覺得尷尬,默默的走到回茶几邊倒了杯茶雙手奉上:“奶奶喝茶。”

    另一邊陳路遙坐在張北辰的車上,揪着自己的衣領還在回想着剛纔的無意間的親暱。

    要說心裏一點都沒感覺那是假的,但陳路遙告誡自己,現在的張北辰是自己惹不起的。

    兩個人的距離有多遠?把陳路遙賣了估計都買不起輛車四個輪子的距離。

    恍惚間車子就停了:“陳小姐,到了。”

    “哦,謝謝你。”

    心情複雜,五味雜陳。但就在上樓推門看到瑄瑄和媽媽在桌前分草莓喫的時候,這種難以言說的心情被一掃而光。

    就看瑄瑄粉嫩的小手把大碗裏的草莓一顆顆放到小盒子裏:“外婆兩個,舅姥姥兩個,媽媽一個,我一個……”

    “爲什麼媽媽是一個而不是兩個啊?”陳路遙忍不住爲難這個小傢伙。

    “因爲……”

    烏溜溜的大眼睛轉來轉去不知道怎麼回答,媽媽看了眼陳路遙:“你是誰啊?”

    “我是路遙。”

    “你纔不是路遙呢,我女兒沒有你這麼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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