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路遙見了忍不住問她：“你怎麼整整兩天都沒消息？微信也不回。”
“家裏出了點事。大唐文化的片子和視頻都交出去了嗎？”
“交出去了。”
“那我就放心了。”蔣湉湉整個人癱在沙發上，眼睛裏滿是血絲，眼睛下面是遮瑕膏都遮不住的黑眼圈。
“你幹嘛去了？連夜打劫了？”
蔣湉湉擡眼看看陳路遙，抿了下嘴。話不知道能不能說出口，因此面露難色。
陳路遙泡了杯茶遞給她，大概是她家裏發生了什麼事情不好說吧，自己也不好多問。
眼前蔣湉湉突然放下手上的杯子：“有個事我不知道怎麼跟你說。”
“你什麼時候學會跟我吞吞吐吐了？該怎麼說怎麼說。”
“我哥說，原材料供貨商突然都停止供貨了，說是寧願付賠償金都拿不出貨來。要是一直這樣下去，違約金事小影響市場纔是最大的麻煩。”
“我說你媽怎麼突然回來了……”
“重要的是……”說完蔣湉湉瞟了陳路遙一眼，突然又不說話了。這麼多年的閨蜜，當然一眼就看出蔣湉湉有話要對自己說：“別這麼磨嘰行嗎？”
蔣湉湉突然抓住陳路遙的手：“有一個供貨商說他們不敢得罪華裕，所以才……”
華裕？所以這事和張北辰脫不了干係。
那天張北辰在陳路遙家樓下留給她的那句‘等着’，開始不斷的迴響在陳路遙耳畔。
“我知道了。”陳路遙拍拍蔣湉湉的手示意她安心。
蔣湉湉拉着陳路遙繼續說到：“路遙，我哥不讓我跟你說這件事。我也知道不應該叫你和張北辰再有其他瓜葛，但我就是沒辦法了。
我媽氣到不行，非想知道怎麼得罪華裕了，我也是不想叫她對你有什麼誤會。”
“你和我說是對的。”
張北辰就是衝着自己和瑄瑄來的，還拉着蔣家受連累。想想自己除了瑄瑄的撫養權，似乎沒有什麼東西可以用來談判的。
撫養權，絕對不行！
雖然不知道應該怎麼面對現在的張北辰，但陳路遙還是站到了華裕的大門口。商業圈最好的地段最高的大廈，單單是華裕就佔了十幾層。
陳路遙剛想着是不是要找個人問問張北辰在哪一層，就聽身後有人說了句：“陳小姐嗎？”
“嗯，我是。”
他怎麼知道自己姓陳？
“張總已經在等你了。”
“等我？”
“跟我來。”
張北辰已經等她好多天了，接到唐睿的電話說陳路遙已經到樓下了，他即是高興又是煩悶，自我矛盾的心情複雜到張北辰一時間不知該如何自處。
趕緊正了正自己的領子，默默的等着辦公室的大門被推開。
終於，她來了。
四目相對，兩個人似乎都不知道開場白要怎麼說。
張北辰靠在椅子上，裝作很不屑的看着陳路遙：“坐。”
難得陳路遙老老實實聽她的話坐下了：“今天我來有事情想和你談。”
“別裝蒜了，蔣家的事，你乾的吧？”
張北辰點點頭，很坦然的承認：“是。”
“只是因爲我不讓瑄瑄和你接觸嗎？”
張北辰看着她的眼睛沒有說話，她硃紅的小嘴還在講個不停：“好，這件事是我極端我做的不對。
我可以讓瑄瑄叫你‘爸爸’，並且你每個星期可以接走瑄瑄和你相處一天，當然你也可以到家裏來看他。但瑄瑄的撫養權必須是我的。”
“條件呢？”張北辰明知故問到，陳路遙抿了下嘴，有些受不了他炙熱的目光：“條件你應該知道。”
張北辰的食指一下一下的點着桌面：“又是爲了他。你來找我我真都很高興，但卻是爲了他來找我。”張北辰的嘴抿成了一條縫，雙目似箭，盯着陳路遙的眼睛看了許久。
難道他們之間除了蔣宗峻，除了瑄瑄就沒有別的可以說了嗎？張北辰突然笑了出來：“可我真的很討厭蔣宗峻怎麼辦？這些不足以作爲等價交換。”
“那你想怎麼樣？”
就看眼前的張北辰從椅子上站了起來，繞到陳路遙身後，雙手按着她的肩膀伏在她耳邊說了句：“今晚你陪我。”
“你……”
“難道你還想和上次一樣，以死相逼嗎？”
陳路遙勾起嘴角，轉頭大膽的對上張北辰的眼睛：“你當我這麼喜歡要死要活？其實我這個人，特別惜命。”
“是嗎？”張北辰轉而看她脖子上還未褪去的疤痕：“那我就放心了，就一個晚上，我就放過姓蔣的。多划算的買賣？”
“你真的有病。”
“是啊，你纔是我的良藥，就是因爲你躲着我才迫使我病入膏肓的。”張北辰已然保持着那樣的姿勢盯着陳路遙的眼睛，嬉皮笑臉的和她說：“你要是不答應，我保證，一個月之內叫蔣宗峻宣佈破產。”
“無恥。”
“他的生死，全在你一念之間啊。好好想想。”
這時候的張北辰徹底變成了矛盾體，他多想陳路遙答應，卻又想她大罵自己一通然後拎起包轉身就走。
陳路遙舔了下嘴脣，沉思半天沒有說出話來，反正自己來是送死的：“你說話算數嗎？”
“我什麼時候說話不算數過？”
“……”想想蔣湉湉的眼神還有蔣宗峻這些年對瑄瑄的付出，陳路遙心一橫：“好，如果你敢誆我，我保證你後悔。”
她的眼睛裏充滿堅毅和兇狠，再也沒有當初受到委屈時候蓄滿的盈盈秋水。
張北辰身體前傾，湊到她耳邊說：“你這樣講，我還真有點害怕。”
“我先接兒子回家。”
“當然了，我還是每一週都要見見我兒子的。今天就算了，晚上有大事要辦。”
“真不是道那場車禍怎麼撞的，把你撞到精蟲上腦。”
陳路遙離開以後把兒子送回家，和舅媽說了句‘晚上要加班’，然後就走了。
臨走的時候還把茶几上的水果刀裝進包裏，心裏想着今晚張北辰要是對自己動手動腳的，就趁他睡着了給他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