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北辰沒有生氣，咬了下嘴脣恢復了一本正經說到：“我想帶瑄瑄去給我媽上墳。”
“你媽……”
“前一段時間，在國外去世了，骨灰剛回來。”
難怪前些天他帶了個白色的寬帶子。
張北辰出車禍以後，她的媽媽也失蹤了。想想那個阿姨也是個很好的人，對陳路遙比對張北辰還要貼心。
陳路遙點點頭：“好，什麼時候？我給瑄瑄請好假。”
她對自己可是少有的痛快，這不禁叫張北辰愣了一下，還以爲要繞好大的彎子她才肯叫自己帶走瑄瑄。
“後天，上午十點。”
“行，那你來家裏接他。”
“嗯。”
“嗯。”說完陳路遙轉身就要上樓了，張北辰忍不住叫了她一聲：“路遙。”
“還有事嗎？”
“蔣宗峻真的不能保護你，你們之間不合適，至少我是瑄瑄的親生父親。”
什麼亂七八糟的？他哪隻眼睛看到自己和蔣宗峻在一起了？
“其實我沒必要和你解釋，但你卻總想着找宗峻哥的麻煩。我跟他本就沒什麼，宗峻哥一直在幫忙，他和湉湉對瑄瑄……”
“男人最瞭解男人，那是項莊舞劍。他不可能娶你。”
“那你想怎麼樣？就算沒有蔣宗峻，你覺得我們會有結果嗎？”
“不試試怎麼知道？”
“我們現在的差距……還用試嗎？”陳路遙突然的回問叫張北辰說不出話來，只能眼看着她上樓。
她說的沒錯，根本就不用試就知道會是什麼樣的結果。
……
張家的宅院裏，張北辰的父親盯着屏幕上的小男孩，仔仔細細的打量，又看了看小男孩身邊的陳路遙：“這件事很多人知道嗎？”
“張總在餐廳就說過那小孩是他兒子，幾個經常跟在張總身邊的人都知道。”
“李家人知道嗎？”
“還不清楚。”
“對於北辰來說這是件好事。一個私生子而已，對李家倒是沒有什麼不好交代的。只要婉寧肯，到時候把孩子接回來就是了。”說着話，張巒松轉動着拇指上的玉扳指。
“那要是婉寧小姐不肯呢？”
“想辦法叫她肯，張家的孩子，總不能一直流在外面，早晚是要回家的。至於那個女人……隨便她吧。北辰願意怎麼處理就怎麼處理，進門就別想了。”
“那現在……”
“先裝作不知道，北辰因爲他媽媽的事情一直記恨我，本就結了冰可不能再添新霜了。”
“是。”
“那個女人叫什麼來着？”
“陳路遙。”
張巒松一字一句的念着：“陳路遙。”
……
陳路遙跟蔣湉湉請了半天假。
屋子裏媽媽坐在沙發上帶着眼鏡，頭上帶着棒球帽虛着眼睛看電視。瑄瑄也找到小軍放在家裏的舊眼鏡扣在眼睛上，坐在沙發上學着外婆的樣子看電視。
良久：“媽媽！我看不清楚！”
“啊？看什麼看不清楚？”陳路遙趕緊走出來，看到瑄瑄扶着眼睛虛着眼睛，撅起小嘴極力看清的樣子，實在是可愛到惹人發笑。
“那小舅舅怎麼可以帶呢？外婆也可以帶啊。”
“那是因爲……”
話還沒說出口，門鈴就被按響了，推開門一看是張北辰如約而至。
“來了。”
“接瑄瑄。”
媽媽朝門口一看是張北辰，轉身慌慌張張的去找東西。
“外婆，你找什麼？”
陳路遙的媽媽不說話，摸了好久摸出掃灰用的小掃帚，奔着張北辰就開打，弄得所有人都不明所以。
一邊打還一邊質問：“陳路遙！你是不是逃學了？！”
張北辰瞪大了眼睛：“我……”
“媽！我是路遙！”陳路遙拉着媽媽的胳膊不撒手。
“我教訓女兒你不要管！”
瑄瑄跟着喊：“外婆，今天不上學。”
“不上學？”陳路遙的媽媽走到一邊拿起日曆：“今天二十七號，週三，怎麼不上學？”
真不知道這個媽是‘老糊塗’還是‘真清楚’，陳路遙抱住媽媽腦袋瓜一轉：“您放心！我這就送他回學校見班主任！先上課，晚上回來了您再收拾他！”
“上學去！”
陳路遙一手拿着揹包一手推着張北辰，擺手示意瑄瑄快出門。嘴上還說着：“放心，我一定把他送到學校！”
“趕緊去上課！晚上回來收拾你。”
鐵門終於被關上了，瑄瑄在一邊偷笑，嘲諷的看着張北辰。張北辰敲了下他的頭：“不許笑。”
“老大疼嗎？”
“不疼，咱們走吧。”
瑄瑄不知道墳墓裏躺着的人是誰，也不知道爲什麼要想她跪拜。
陳路遙一路上也不知道該怎麼講解，只是張北辰說了句：“我是你爸爸，她是我的媽媽你的奶奶所以你要跪拜。”
“你纔不是我爸爸，人家的爸爸媽媽都睡在一起，你都沒有和媽媽睡在一起。”
“……”
陳路遙真是無語，張北辰靠到陳路遙耳邊小聲說了句：“怎麼辦？爲了證明我是他爸，只能睡你了。”
“滾。”
“滾牀單？”
“張北辰，這是我最大的讓步。以後請你不要再得寸進尺，說那些不三不四的話。”
“媽媽，什麼叫不三不四？”
“就是……二。”
不得不說作爲一個親媽，這樣的解釋十分不負責。
“這臭小子都不肯叫我‘老爸’啊。”
“瑄瑄是個獨立的個體，有自己的想法，你應該自己想辦法讓他發自內心心甘情願的掛你叫‘爸爸’，而不是來爲難他的媽媽。”
聽完這段話，張北辰低頭看了看那個小傢伙：“叫‘老爸’。”
“老大。”
“不是‘老大’，是‘老爸’！”
瑄瑄使勁的搖頭：“和媽媽睡在一起的纔是‘老爸’。”
“……”
張北辰再看陳路遙的時候，她已經轉頭看向窗外，好像一個沒事人一樣。只好低頭兇兇的看自己的兒子，瑄瑄也緊着鼻子奶兇奶兇的盯着張北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