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玉院,下人們都退到了院子外面,看起來氣氛壓抑,讓人大氣也不敢出。
餘嘉大步進了屋,魑風在褚玉苑外面等着。
屋裏靜悄悄的,只聽見有低低的啜泣聲,餘嘉再走近些,就聽見了紀氏的聲音:“讓我給那個害我孩兒,鳩佔鵲巢的竊賊道歉,你的心是肉長的嗎”
紀氏的聲音有些沙啞,聽起來歇斯底里,顯然是哭了好一會兒了。
“你還不知悔改你有臉提起那個孩子嗎”榮國公恨聲道。
餘嘉踏進屋的腳一頓,什麼孩子,和他有什麼關係。
榮國公看見餘嘉挺拔的身影,嘴角多了幾分笑意,“什麼時候到的,也沒有人通傳一聲。”
“父親”餘嘉躬身行禮,“剛到一會兒。”
“裝什麼大尾巴狼,父子情深,我看你們就是豺狼虎豹,脾性相投”
餘嘉這纔看見一旁跌坐在羅漢椅上的紀氏,她看起來面色發白,兩頰上卻因爲情緒激動而泛起血絲,髮髻散亂,鬢上流蘇金簪還搖晃着,一身寶藍色葫蘆紋褙子微開,看來紀氏的情緒很不穩定。
此時她正等着眸子看着餘嘉,像是看着不共戴天的仇人,目光陰鷙。
“父親,什麼孩子我剛纔聽到了隻言片語,不知道你們在說什麼。”
榮國公嘆了一口氣,之前紀氏告訴他,秦裁雲就是當年他偷偷送出去的那個孩子的時候,他真的如同晴天霹靂。
因爲紀氏的情緒一直很憤怒,他纔對外稱紀氏病了,把她關在了屋裏,如今這事兒也該有個了斷了。
林玉安心事重重的坐車回到榮國公府,剛進了大門,就聽見有人在叫她:“嫂嫂,嫂嫂”
餘昊一身石青色杭綢直掇,頭上帶着玉冠,看起來越發的翩翩俊朗,玉樹臨風了。
之前聽說他去江南一帶遊學,也此婆婆紀氏和他鬧了一場,說天高路遠,誰知道這一路有多少艱難險阻,原以爲至少要一年兩載,沒想到他竟然這麼快就回來了。
林玉安朝他笑了笑,溫婉嫺靜。
餘昊目光灼灼,帶着少年人的朝氣跑上前來和林玉安並肩行走。
“嫂嫂是出門遊玩了嗎,前些日子兵荒馬亂,家裏沒有出什麼事吧”
林玉安簡單的點了點頭,“沒事。”
見林玉安興致不高,餘昊嘴角的笑意淡了着,卻又道:“聽聞嫂嫂是江南人士,此次回來,我特地帶了許多江南的土特產回來,也給嫂嫂帶了些,待會兒就讓人給嫂嫂送過去。”
林玉安見他這般熱情,也只好笑着道了謝:“有勞小叔掛心了。”
“我這剛回來,先去給父親母親報個平安,嫂嫂同我一起去吧。”
林玉安一想到那日在褚玉院的遭遇,就半分不想再踏進那個地方,正要拒絕,念頭一轉,她忽然答應了。
餘昊見她答應下來,頓時眉開眼笑,同林玉安說起此次遊歷江南遇見的趣事兒。
褚玉院外面的丫鬟僕婦見了餘昊,有些驚訝,“二哥兒什麼時候回來的”
餘昊不喜歡和一幫長舌婦人家長裏短,擺了擺手就邁進了院子,僕婦沒有來得及攔住他,急急的追了上來。
林玉安叫住幾人,“無妨,二哥兒不是外人。”
那幾人見林玉安發話,果然沒有再攔,林玉安跟着餘昊上前,餘昊忽然轉頭做了個噤聲的手勢看起來是想要給紀氏一個驚喜。
林玉安沒有說什麼,只跟着餘昊一起進了屋。
餘昊貓腰的身體忽然一僵,準備推門而入的手忽然頓在空中。
林玉安也跟着停了下來,就聽見屋裏有人說話。
“都說虎毒不食子,偏生你不是個東西,竟然連自己的女兒也能下的了手,你爲了什麼不就是爲了潑天富貴嗎”
“你住嘴”榮國公聲音微顫,接着就一巴掌扇了過去,紀氏痛呼一聲,接着響起瓷器落地的聲音。
“父親不必動怒,我的身世我之前就知道了,不過爲何會扯上什麼孩子”
紀氏哭的聲音沙啞,榮國公冷哼一聲,這才道:“這事兒還要從二十年前說起。”
“那時候紀氏有孕,在十月臨盆,剛生下一個孩子,接生婆告訴我是個女兒,接生婆話還沒有落,宮裏就來人了。”
林玉安在門外聽得目瞪口呆,她從未想過餘嘉竟然不是榮國公府的子嗣,他竟然是皇嗣
“先帝親自見我,把你託付給我,說只能委屈我,希望我能保守祕密,讓你以榮國公府世子的名義長大,權宜之下,我只好把女兒連夜送出了京城,告訴紀氏你是她生的孩子,那產婆被滅了口,沒想到紀氏多年後還是找到了那孩子,還把她接了回來。”
“是秦裁雲吧。”餘嘉聲音平靜的說道。
榮國公點了點頭,“對,就是她。”他嘆了一口氣,又拔高聲音道:“她一直瞞着我,就是爲了心底的不甘,結果反而害了那孩子,我命人去查,說是吃了你賞的糕點,她這才香消玉殞,紅顏早斷”
紀氏聲音沙啞的尖叫起來,“不,不是我是把糕點給她的婢女,誰曾想我這輩子也就那麼一個女兒啊”
屋裏屋外的人都震驚不已,餘昊忽然大力的推開門,在屋裏格扇後面站着的茹媽媽被嚇了一跳,驚呼道:“世子夫人,二哥兒”
餘昊已經不管不顧的進了內室,屋裏的人聽到了喊聲也是驚訝不已,榮國公沒想到屋裏還有人,茹媽媽什麼時候進來的
“父親,你們到底在說什麼,難道我還有個姐姐那大哥又到底是誰”
“你給我閉嘴”榮國公被鬧得腦袋都大了,見餘昊也跟着摻合,便出聲呵斥道。
“兒子,就是兩個狼心狗肺的人,把你的嫡親同胞姐姐害死了,你要永遠記住他們”即使說着就朝榮國公衝了過去,袖口銀光一閃,一把冒着寒光的匕首就朝榮國公刺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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