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那阮家的姑娘雖然說樣貌絕美,可聽聞素日了行事有些張狂,也不知道這究竟是一樁怎樣的姻緣。”
“許媽媽,你做的的虎頭鞋可真好看,這花樣子我還沒有見過呢”
許媽媽一面縫着給團團和嘟嘟做的鞋子襪子,一面說着,南雨卻是驚訝的看着許媽媽做的手工鞋,面露豔羨。
“這姻緣好不好就不是我們能管的了,月老那兒有桿秤,何況這自古以來就是媒妁之命父母之言,婚姻大事,哪裏由得自己做主。”林玉安手裏拿着石舂正在碾碎陳皮,目光卻落在了睡在搖籃裏的兩個孩子身上。
不知道爲何,明明知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是無可厚非的,可自己想到自己的女兒以後也要嫁給一個自己都不瞭解的人就覺得心疼不已,若是嫁對了人倒也罷了,可若是同她一般嫁錯了郎她真的不希望看到這樣的事發生。
“夫人,柳小娘同月小娘一起過來了。”
屋外有清脆的環佩撞擊聲,接着就響了丫鬟的稟話聲。
林玉安略略皺眉,不知這個時辰了,這兩個人怎麼一起來了。這時候也該用晚膳了,兩個人又素來不和睦,聯袂而來定然有問題。
“請進來吧。”
斑竹簾子被打了起來,一個明眸皓齒的少女梳着流雲髻低頭進了屋,一身暖橘色水仙花裙子,外面罩着香雲紗的褂子,明明是豔俗的顏色,穿在這個女人身上,卻襯得她膚若白雪,眉目如畫,勾人心魂。她上前來就向林玉安屈膝行禮,“大娘子妝安。”聲音似黃鶯般明媚動聽。
這位月詩蘭月小娘倒是學乖了,絲毫不見當初剛進府時候的囂張跋扈,低眉順眼,真是容易讓人以爲這是一隻不會撓人的貓。
或許是在林玉安管家之後總算明白了名分的重要性吧,柳小娘進屋也是耷拉着眼皮,沒有左右打量了。
相比月小娘,柳若霜穿的倒素淨了許多,一件煙紫色的紗裙,梨花白的披帛,頭上梳着流雲髻,插了一支琉璃芙蓉花的銜珠簪,兩個人一冷一熱,一素一豔,看着也賞心悅目。
“怎麼了,一起跑來我這地兒做什麼”林玉安手上動作未停,漫不經心的問道。
“我,我”月詩蘭嘴角微動,欲語含羞,垂眸間已然泫然欲泣之狀,“夫人,我來是爲了求求夫人的庇護。”
“賤蹄子,你休要胡說,什麼叫祈求庇護,明明就是你自己,你”
“住嘴,大娘子在這兒,豈有你插嘴的地方,南風,掌嘴”許媽媽冷聲呵斥打斷了柳若霜得到話,南風得了示意,上前一步,“啪啪”幾巴掌就甩在了柳若霜臉上。
柳若霜委屈的低着頭,巴巴的落起淚來,月詩蘭側過臉去暗自發笑,繼續道“夫人,我的丫鬟在屋裏翻找出了這東西。”
月詩蘭點頭,一臉的不可置信道“若不是這塊麝香,連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有孕了,而這個東西,卻是柳小娘送給我的花瓶裏找到的
聽見月詩蘭說自己有孕了,林玉安下意識的蹙了蹙眉,可很快就驅散了心中的不悅,放下了手中的鐵棒,伸手拉過架子上搭着的帕子擦了擦手。
“這麼說,就是柳小娘想要害你了”
柳小娘的頭搖的撥浪鼓似的,“沒有,我沒有想要害她,世子爺走的時候她明明就沒有懷,怎麼可能憑空懷上了孩子”
“你撒謊,你又不是大夫,你憑什麼斷定我不是之前就懷上的”月詩蘭哭得泣不成聲,一把鼻涕一把淚的說着,林玉安覺得自己被鬧得頭都大了,這清官難斷家務事,她還不是什麼清官,這事兒真是鬧騰“你們兩個站門口去。”許媽媽就把兩個人都趕了出去。
“大娘子”月詩蘭和柳若霜兩個人站在門口,又開始一拉一扯,場面不堪入目。
“嗚嗚哇”孩童的啼哭聲乍然響起,像是一道驚雷滾過,林玉安頓時覺得頭疼,連帶着看月詩蘭和柳若霜也難受,乳孃進來抱孩子,哄着聲音也不見小,林玉安看着眼前還在拉扯的兩個女人,厲聲呵斥道“月小娘柳小娘,你們兩個從今兒起,禁足在自己的屋子裏,月小娘既然已經有孕,那就等孩子生出來再出來走動把,柳小娘,爲了確保你沒有壞心思,你也要等月小娘生產之後才能解禁。”
柳若霜剛揚起來的笑臉就垮了下來,可打擊遠沒有她想的那麼簡單。
“柳小娘的月例扣除半年的,好了,沒有問題就回去吧”林玉安快刀斬亂麻,說完話就讓許媽媽同南風南雨一起把人帶回去,下了鎖才罷休。
早知道就不和這兩個人多加糾纏了,林玉安揉着眉心,真是三個女人一臺戲。
“夫人。”乳孃抱着團團走了過來,“夫人您快瞧瞧,小公子怎麼起了這麼多的紅疹子。”
林玉安一聽,頓時如炸了毛的貓似的,起身去看乳孃懷裏的團團。
小小的孩子,從脖子到胸口的位置都是密密麻麻的小紅點,看着有些瘮人,林玉安卻是心疼的渾身發顫,急切的讓人去請大夫,一邊抱過團團輕輕的哄着。
“我說怎麼好好的,這孩子就哭得這麼厲害,原來人家是想告訴我們,他生病了。”林玉安好不心疼,眼睛都有些發紅了,乳孃聽着卻開始提心吊膽起來。
“夫人,這無風不起浪,小公子怎麼會突然就病了,定是身邊的什麼出了紕漏。”
林玉安也蹙起眉頭,這時候大夫終於來了。
“給夫人請”那個大夫林玉安認識,回春堂的老郎中,來過府上幾次了。
“白大夫,不要管這些繁文縟節了,你快看看我兒子這是怎麼回事。”
白大夫點頭,坐在繡墩兒上查看起了團團身上的小紅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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