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會兒兩個人頂着瓢潑大雨跪在院子裏,明眼人都看得出來兩人定是犯了什麼錯,被罰跪呢
林知才就想到洛貴說姝姐兒從鞦韆上摔下來的事,進了檐下,不由回頭看了兩人一眼。
周芷若見他只顧着給她打傘,自己都淋溼了都不知道,嗔怪着給他擦背上的水。
“這麼大個人了,怎麼還不會打傘。”
“沒事兒,不要緊,我們先去看看姝姐兒。”
周芷若也不多說,點頭跟着丈夫往偏殿去。
林玉安在粉色紗帳旁坐着,丫鬟進進出出的打水換水,寒冬臘月裏,從井裏打起來的水冰寒徹骨,姝姐兒的臉上有兩道血痕,剛剛敷了藥,喝了安神湯已經睡過去了。
她不願意假手他人,一雙手已經被凍得通紅,屋子裏的暖爐也滅了,寒意順着腳下浸染全身。
林知纔看着姐姐的樣子心裏發酸,走過去拉住林玉安,自己拿了帕子,“姐,你去歇一歇,這兒有我和芷若。”
林玉安見了弟弟,眼圈泛紅,周芷若過來攬了她的肩膀,溫聲安慰道:“姐,這樣冷的天,你就別擔心了,我和知纔在這兒守着,你先去喝點熱湯暖暖身子。”
聽着弟弟和弟媳的話,林玉安像是數九天裏喝了一碗滾燙的雞湯,心口裏都暖了起來。
她什麼也沒有說,任由周芷若把她送到了暖閣裏,直到冰冷的手恢復暖意,她纔回過神來。
她真的有些累了,九哥兒的病還沒有好,姝姐兒這兒又成了這樣,真是禍不單行,屋漏偏逢連夜雨。
她想着九哥兒,就連忙起身去看九哥兒,九哥兒喝了藥,熱已經退了,只是小臉兒還紅撲撲的,那樣子真是惹人心疼。
她低頭親了親兒子的小臉兒,無聲的在一旁的矮榻上躺着,心思百轉,
若是沒有姝姐兒的事,林玉安或許會真的覺得今日之事都是巧合,是意外,可那個鞦韆就已經提醒她了,這件事絕非偶然。
齊氏
林玉安心口一陣的怒火陡然間熊熊燃燒起來,除了她還有誰會對她的孩子下手,她和齊氏之間的戰爭已經拉開了序幕,有些事已經不需要求證,大家心知肚明。
只是齊氏這次錯了,她千不該萬不該對孩子動手,孩子們都還小,他們何其無辜,這也是爲何她一直不動恆哥兒的原因。
恆哥兒如今已經歲了,比起晟哥兒姝姐兒都大了五六歲,她尚且又憐憫之心並不去傷害他,可齊氏如此沒有下線,竟然對姝姐兒下這樣的重手。
若是今日運氣再差一點,姝姐兒的傷再重一點,郎中來得再晚一點,事情就真的無法挽回了,就是現在,姝姐兒臉上身上的傷也是觸目驚心,更別提摔斷了的手和腿,這樣的結果已經是一個小姑娘無法承受的。
以後姝姐兒還怎麼嫁人,在別的小姑娘可以穿着漂亮的衣裙在花園裏撒歡的時候,她不能
一想到這些,林玉安就感覺到一陣的蝕骨之疼。
她忍不了了
不錯,這事兒的確和她想的所差無幾,齊氏此時正心情輕快的打賞辦事的人。
桂媽媽很是擔憂,上次燒了南園,第二日郡主府就被燒了,這次齊氏動了靖南王妃的命根子,只怕事情不妙。
這樣愉快的心情並沒有維持多久,在恆王府被彈劾的事情傳來的時候,她心裏咯噔一聲,終於意識到了什麼。
新年的鞭炮聲如約而至,煙花齊放,漫天絢爛。
進城裏喜氣洋洋,這是雍惠元年,新帝登基的第一年,天下大赦,百穀豐收,苛捐雜稅都大大減免,百姓如意,歡心雀躍。
可京城裏的一流圈子裏,王家,靖南王府,榮國公府的氣氛卻很是怪異。
先說王家,因爲郡主府一時半會兒還不能住人,安寧郡主和王忠國就只好暫時搬回來,在以前王忠國的院子裏住着。
這住下不要緊,要緊的是齊氏來了,如今管家的又是王忠德的妾氏阮千嬌,阮千嬌是阮家庶女,和阮凌音也有些淵源,剛開始也就算了,可齊氏在郡主府發號施令慣了,這一來二往的,王家下人們就有些摸不着頭腦,不知道到底該聽誰的了。
阮千嬌很有些手段,在王家那是說一不二的主,她哪兒受得了這個氣,好不容易捱到了這個位置,自己可以真正的掌管王家中饋,如今又來了個比自己輩分更大,地位更好的郡主回來。
她想想就覺得咬牙切齒,後牙槽都要嚼碎了。
過年的時候,她爲了討好齊氏,特地問齊氏在哪兒設宴,齊氏說隨她,阮千嬌就提出在齊氏住的永嘉院設宴,齊氏無所謂的答應了。
她以爲齊氏只是敷衍了事,誰知道不過幾日,齊氏就親自過問起過年的事務來,連帶着她住的榮禧居也被她過問,每日的茶點果子,衣裳用度,她也要盤問。
這讓阮千嬌有種鳩佔鵲巢的感覺,心裏很是不舒坦,乾脆稱病,故意不去永嘉院請安,也不過問永嘉院的事情,本想着齊氏只怕很快就沒辦法堅持下去,卻不想齊氏越管越來勁兒。
直到丈夫讓人來問她,若是身子實在不舒坦,就把對牌交給齊氏的時候,她才驚覺自己想岔了,驚出了一身的冷汗。
齊氏的強勢讓阮千嬌很不舒服,可丈夫的壓力又讓她不得不面對現實,她若是要一直裝病,掌家大權將再度與她無緣。
她乾脆利用丈夫的話,在齊氏面上提了句:“官人說家中事務繁多,不可讓大嫂勞累了大嫂若是有哪兒不滿意的,儘管提出來。”
齊氏裝聾作啞,並不理會,卻很不屑阮千嬌的做派,冷冷的刺了一句:“大嫂我記得你不過是二弟的妾氏,妾合買者,賤同買賣,你難道不知道,你叫我什麼”
阮千嬌氣的不行,回去就給王忠德吹枕邊風,慫恿他讓王忠國出去單獨住,可並沒有什麼用。
桂媽媽旁敲側擊的試探了一下齊氏,意思是這樣下去,怕是要的罪了阮氏。
齊氏不以爲然,不冷不熱的回了句:“她有什麼資本同我叫囂,在我面前,她算個什麼東西”新八一中文網首發 ....
桂媽媽從此揭過不提。
榮國公府裏,阮凌音的心思氣不順,卻是因爲餘昊的緣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