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天覆的態度,讓她死去的母親毫無顏面,更讓她這個做女兒的,在外人面前丟盡了尊嚴。
林盡染說的很慢,每一個字幾乎都是胸腔裏面擠出來的,她眼睛裏面有着溼氣在慢慢聚集,可被她硬生生的給憋了回去。
林天覆一聽到林天覆提起陳心素和之前的那些時光,在看着林盡染那張不服軟的臉,心底的怒火又不受控制的燃遍了全身。
如果不是陳心素給他戴了綠帽子,還生下其他男人的孩子,也就是林盡染,他又怎麼會那麼生氣。
可林天覆忘了,不管陳心素是不是對不起他,他都先一步對不起陳心素。
如果他能忠誠於婚姻忠誠於妻子,就絕對不會有林琰鋒這個私生子。
林天覆一直沒說出陳心素背叛自己的事情,也沒把林盡染不是自己孩子的事情搬到檯面上來說,他執着於要找出那個男人,已經到了心理變態的地步。
林盡染盯着林天覆,她那雙琥珀色的眸子從小時候就顯得比別人可愛漂亮,也是林天覆的驕傲。
可從什麼時候起,那雙琥珀色的眸子讓林天覆變得焦灼不安,他是深色眼睛深色瞳孔,陳心素也是,那麼林盡染的眼睛,又是遺傳了誰?
林天覆心裏的怒火一陣大過一陣,他驕傲了一輩子,在高位上坐了一輩子,怎麼可能容忍自己被戴了綠帽子。
林天覆這種男人的雙標尤其嚴重,然後悲催的,他自己竟然沒有覺察到半分,還一直覺得自己是對的。
“林先生,你最好是管好你的小女朋友,我們已經斷絕了父女關係,我可不會在去管你的事情。但,你的小女朋友要是惹到我,我絕對不手軟。”
林盡染再次輕啓薄脣,字句清晰的威脅着林天覆。
顧雅柔急了,她不要被人誤會自己和林天覆的關係,“林小姐,我不是你父親的女朋友,不是,我剛剛認了你父親做乾爹的。”
“乾爹?”
林盡染玩味的吐出這兩個字,臉上一副我懂的樣子,“認乾爹嘛,最近都流行,我懂,我懂。”
“不是的,林小姐不是的。”
顧雅柔更急了,她只是要完成沈星河交給自己的任務而已,她無心惹上任何人,尤其還是林盡染。
“林盡染。”
林天覆再也聽不下去,他幾個大步衝上前,揚手就朝着林盡染的臉上揮去。
林盡染倔強的瞪着他,不躲不避,等待着那一耳光落下來。
可林天覆的手並沒打到她的臉上,時慕瑾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大手架住了林天覆打下來的手。
男人眉宇間是一片陰翳,嘴脣抿的緊緊的,凜冽的目光盯着林天覆,猶如淬了冰的嗓音響起:“林先生,如果我沒記錯,我上次就警告過你,不要休想對我的妻子動手。”
“林先生,我不會給你第二次打林盡染的機會。”
時慕瑾擲地有聲,完全不怕爲了林盡染得罪林天覆。
林盡染嘴角揚起一抹笑,衝着林天覆得意洋洋的揮手,“林天覆,看到沒有,我有老公,我老公和你不一樣,他護着我寵着我,你這樣的人渣不配成爲丈夫和父親。”
“林盡染。”
林天覆被氣的不輕,總有一天,他抓出那個男人,一定會把親子鑑定狠狠的砸在林盡染的臉上。
“我養大了你,就是讓你來討債的是不是。”
林盡染輕挽嘴角,從口袋裏面拿出支票簿和簽字筆,慢悠悠的在上面寫下一串數字,丟到了林天覆的面前。
“一千萬,買你的養育之恩。”
“林盡染。”
林天覆再次叫出聲,他氣的心絞痛,伸手按住心臟的位置,“林盡染,你簡直大逆不道。”
林盡染無所謂的聳聳肩,“孝道這個東西,你沒教給我啊!”
“老爺,老爺。”林海急忙上前攙扶住林天覆,林天覆氣的不輕,他現在想動手打林盡染都沒機會了。
時慕瑾完全就是在任由着林盡染胡鬧。
林盡染沒了幾下呆下去的心思,挽着時慕瑾的胳膊就要離開。顧雅柔急忙轉身抱住了時慕瑾的腿,“時大少,求你幫幫我好不好。”
“我不要跟着這個男人離開,這個男人有病,我根本就不認識他。”
時慕瑾低垂下眼眸,如黑濯石般的眼眸緊緊鎖住顧雅柔的臉,“顧雅柔,你當我們所有的人眼睛都瞎嗎?”
顧雅柔眼睛瞪的大大的,眼睛裏面全是驚懼,她不要被人知道她的真實身份,如今每一個人都認定她了,那她以後完成沈星河交給自己的任務
顧雅柔淚水掉下來,她求助的看向沈星河的方向,可那個男人依舊高高在上的坐在巨大的遮陽傘下面,一條腿優雅的搭在另外一條腿上,舉止優雅衿貴的端着杯咖啡慢慢喝着。
“時慕瑾,你讓開。”
林天覆捂住心臟的位置,他衝着時慕瑾吼出聲,“林盡染,你以爲你一句話和我斷絕關係,就真的能斷乾淨嗎?”
“林盡染,你的命是我給的,你的身體裏面流着我林天覆的血,你就是個不孝女,不孝女。”
林天覆氣血翻涌,他恨極了林盡染那張漂亮到不像話的臉,因爲那意味着,他的這個女兒和他長的一點都不像。
“林天覆,我的命是我媽給的,你不過提供了一顆精子而已,從你和顧雅楠在一起、和她聯手逼死我媽那一刻起,我就不再是你的女兒了。”
“更何況,我和時慕瑾結婚的日子,你還送了那麼一份大禮給我。”
林盡染說到最後,已經咬牙切齒了,“我從未見過,誰的父親會這麼對自己的女兒。”
林天覆衝上前,揚手就要再次打到林盡染的臉上,可時慕瑾再次一把抓住他的手腕。
“林總,注意你自己的形象。”
時慕瑾聲音很冷,明明就是豔陽高照的天,可站在時慕瑾周圍的人卻只感到一陣陣的寒意。
“林總,你想動林盡染,先問問我同不同意。”
時慕瑾護着林盡染,是當真一點都不含糊,他不管那個人是不是林盡染的父親,也不管那個人和林盡染之間到底有什麼恩怨,要對林盡染動手就是不行。
更何況,林天覆的處理行爲讓時慕瑾心裏有着一口怒氣,他從小在時家長大,雖說時震東對他比較嚴格,可時至誠和慕瑾心卻是從未對他動過一根手指頭。
如今見林天覆幾次三番想要動手打林盡染,時慕瑾就會想到自己沒有在林盡染身邊的時候,這個女人到底過的是什麼樣的生活。
“林先生,我現在尊重你,你最好也尊重一下你自己,要是把事情鬧的太難看,我不信你臉上就會有光了。”
時慕瑾一甩手,林天覆踉蹌了一下差點跌倒,林盡染抱着雙臂,巴掌大的小臉上除了冷漠沒有其他任何表情。
心痛到麻木,也就沒了感覺了。
“時慕瑾,我們走吧!”
林盡染不想多管閒事,起碼在沈星河的眼皮底下不想管。
那個男人雖氣定神閒的坐在那兒,可他的目光若有似無的睇過來,總能夠在無形之間給人一種強大的壓力。
時慕瑾冷冷睨了林天覆一眼,他和林盡染領證到現在,從未開口喊過林天覆一句爸,林盡染自己都不認的父親,時慕瑾自然也不會上趕着去討好。
大手緊扣住林盡染的小手,快速的朝着一旁的車子走去。
“時少爺,時太太。”顧雅柔回過神,再次悽慘的衝着林盡染和時慕瑾求助。
時慕瑾頭也不回,直接拉着林盡染上了球場安排的車。
顧雅柔被時霽華一把拽起,“你現在求誰都沒用了。”
“我不認識你,我不認識你。”
顧雅柔哭的更悽慘了,她拼命的往地上滑下去,說什麼也不要跟着時霽華離開。
時霽華就是她的一場噩夢,她好不容易逃離出去的一場噩夢,說什麼也不要在被拉回去。
“顧雅柔,你以爲我會那麼輕易的相信你放你離開嗎?”
“林先生,求求你,求求你。”
顧雅柔轉而向林天覆求助,可林天覆被氣的不輕,已經被林海攙扶到一旁坐下平復呼吸。
不遠處的沈星河站起身,邁着優雅的步伐朝着這邊走來,高大的身軀站在顧雅柔的面前,投下的陰影把女子全部籠罩在一片黑影裏面。
“時先生,這麼對一個弱女子,不太好吧!”
沈星河神色冷漠,眼底有着若隱若現的厭惡和嫌棄。
時霽華站直身體,目光對上沈星河,“怎麼沈公子連這種小事都要管嗎?”
“我只是見不得,自己在的場合被人污染。”
沈星河言語間全是倨傲,他五官精緻硬朗,眼神冷漠傲慢,完美的顴骨自帶一種正氣,男子氣概一覽無遺。
一道凌厲的眼神掃過地上的顧雅柔,嘴角抿起一抹嘲諷的弧度。
“來人,把這個鬼哭狼嚎的小姐“請”出去。”
沈星河話音落下,馬上有保鏢上前,一左一右架起顧雅柔,朝着一旁的建築物走去。
“沈星河,你想帶走我的人。”時霽華上前一步,攔在沈星河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