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少爺。”管家先和霍明庭打了聲招呼,“霍少爺還是不要插手的好。”
霍明庭擔憂的看着林盡染,林盡染臉色蒼白,眼神悲慟,二哥沒回來她就這麼被送走……
“管家,好歹等二哥回來行不行。”霍明庭試着求情,可顯然是沒用的。
“霍少爺,實話和你說了吧,我們家少爺現在被關在老宅,是老爺親自過來下的命令。林小姐這一次非走不可。”
“利用我們家少爺,欺騙整個時家,算計少爺的感情,霍少爺,我們老爺很生氣。”
林盡染伸手推開霍明庭,自己徑直走向了車子,“青時,你陪我吧!”
林盡染的聲音很輕很輕,輕到幾乎都快聽不見了。
俞青時心疼不已,上前抱住了林盡染,“盡染,我陪着你。”
俞青時說着轉身看向霍明庭,“霍明庭,你也別和他們說了,我們一起陪着盡染走。”
霍明庭心慌的不行,他總有種預感,林盡染這一離開,只怕時慕瑾後面會剝了他的皮。
喬錦言又不在,不然的話還能擋一會兒。
俞青時卻是不想在損失林盡染的尊嚴了,她攙扶着她坐進車裏,眼眶紅紅的,有點止不住的想哭。
林盡染閉着眼睛,指甲用勁的掐進掌心裏面,本就蒼白的臉色再次白了幾分,整個人無力的陷在座椅裏面。
車子緩緩駛出西山景園,林盡染不知道時震東要讓人送自己去哪兒,只是在出大門的時候終究還是忍不住睜開了眼睛。
透過貼膜的車窗看向外面,腦海裏面不由得浮現出時慕瑾第一次抱着她回來的畫面。
那一晚,時慕瑾帶着她回來,然後和顧雅楠大吵一架,顧雅楠給了她一耳光,她用檯燈砸破了她的腦袋……
一幕幕從腦海裏面快速閃過,林盡染伸手捂住自己的眼睛,她不敢在看,不敢在想。
是她配不上時慕瑾的愛,是她配不上時慕瑾的寵愛和維護。
“盡染。”
“我沒事。”林盡染輕輕開口,打斷了俞青時想要安慰自己的話。
“青時,你讓霍明庭給時慕瑾帶句話。”
“好,你說。”
林盡染輕輕的抽噎了一下,才慢慢的開口:“你讓霍明庭告訴時慕瑾,就說……”
林盡染說着頓了頓,彷彿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才說出口。
“就說……二哥,是我對不起你,是我配不上你的愛。如果有下輩子,我一定……先愛上你。”
林盡染說完,“噗”的一聲就吐出了一口鮮血,隨後身子軟軟的倒進了俞青時的懷裏。
“去醫院,快去醫院。”
俞青時尖叫出聲,“盡染,盡染,你別嚇我啊盡染。”
俞青時哭出聲,“霍明庭,怎麼辦,盡染吐血了,她暈倒了,你快讓人送她去醫院啊!”
“盡染,你別嚇我,你快醒醒好不好。”
俞青時哭的滿臉是淚,霍明庭乾脆直接讓司機停車,自己坐到駕駛座去開車。
管家臉色有些難看,可他也怕林盡染會出事,林盡染的模樣,真的很像那種瀕死之人。
不管怎麼說,他之前好歹叫過林盡染少奶奶,更何況,這是一條人命。
霍明庭直接開到了醫院,一停車就抱着人往裏面衝,俞青時跑着跟在後面,管家不放心也跟着跑了進去。
急救室外,霍明庭拿着手機撥打時慕瑾的電話,俞青時一把抓住他的手,把林盡染讓她轉告的話給說了一遍。
“霍明庭,你讓時慕瑾放過盡染吧!他要是在和盡染在一起,盡染會瘋的。時家的老爺子和其他人,也不會放過她的。”
俞青時泣不成聲,淚光漣漣的求着霍明庭,“就讓時慕瑾以爲盡染已經離開了,先給盡染一個活下去的機會吧!”
霍明庭撥電話的手指愣住,看向一旁的時家管家,時家管家點點頭,“老爺的意思,是林小姐不能在和少爺在一起了,因爲林小姐姐心思不純,根本就配不上少爺的一往情深。”
霍明庭閉着眼睛,內心不停的掙扎着,還未下決定,俞青時已經“撲通”一聲跪在他的面前。
“霍明庭,算我求求你了,盡染現在的情況你也看到了。就算她留在時慕瑾的身邊,也只是互相傷害。”
“你就能不能……等她調節好,把身體和心理上的傷都治好後在告訴時慕瑾。”
霍明庭看着俞青時泣不成聲的求着自己,一顆心彷彿被丟進油鍋般煎熬,他一把拉起俞青時,咬牙答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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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電話通了,霍明庭聲音哽咽,卻還是把話說完。
“二哥,二嫂走了,她讓我給你帶句話。”
“霍明庭,你說什麼,你在說什麼?”時慕瑾陰測測的嗓音傳進耳裏,讓霍明庭更加心悸了,可是對上俞青時期盼的淚眼,他只能咬牙繼續。
“二嫂說——二哥,是我對不起你,是我配不上你的愛。如果有下輩子,我一定……先愛上你。”
霍明庭說完,不等時慕瑾開口直接就掛斷了電話。
“等二嫂醒來,我就送她走。”
“霍明庭,謝謝你。”
“管家,你可以回去交差了,這邊交給我就好,我說到做到。”
管家看着霍明庭痛苦的模樣,他的那通電話,把所有後路都給割斷了。可他還是不放心,“我在這兒守着吧!”
……
時家老宅,時慕瑾坐在沙發上,手裏緊緊握着手機,不時看一下手腕上的那塊百達翡麗。
那是林盡染送給他的唯一一份禮物。
時慕瑾閉起眼睛,他知道,這一次時震東是真的動怒了。不然不會直接把門給他釘死了,就算他現在出去,只怕林盡染已經被時震東讓人給送走了。
“林盡染,你就這麼恨我嗎?”時慕瑾手指捂住眼睛,想着霍明庭告訴自己的話就陣陣心痛。
哪兒有什麼配不上,只是她的心裏沒有他罷了。
時慕瑾這一刻才懂,原來一個人可以難過到,沒有情緒、沒有言語、沒有表情。
時慕瑾獨自坐了許久,纔拿起手機打開微信,他的好友列表裏面只有幾個人,而林盡染,在第一個。
他顫着手指,輕輕打下一句話。
“林盡染,你走了,完美的謝幕了,卻留下我獨自站在舞臺上,像個小丑似的不知所措。”
眼睛有水溢出,時慕瑾伸手擦拭,眼睛一直盯着手機屏幕,可是許久之後,依舊沒有響起他期盼的聲音。
一個小時、兩個小時、三個小時……
無數個小時過後,手機依舊沒有響起任何聲音,時慕瑾終於認命了。
林盡染不愛他,所以完全無動於衷。
原來感情的世界裏,誰認真誰就輸了。
林盡染,是我輸了。你一句配不上,走的乾乾淨淨,卻從沒想過,我往後的餘生會怎麼過。
時慕瑾被關了一個星期,管家帶着人來開門的時候,他依舊坐在沙發一動不動。
管家走進去,小心翼翼的喚他:“少爺。”
時慕瑾站起身,面色如常的走了出去,天氣很好,可是時慕瑾只覺得冰冷刺骨。
“林盡染被你們送走了吧!”
時慕瑾的聲音響起,管家尷尬的笑笑,“少爺,我們只是做下人的,老爺的命令我們也不敢違抗。”
所幸,時慕瑾並未在說什麼,而是直接就去見了時震東。
……
月亮灣,時霽華端着面前的紅酒慢慢的品着,時家老宅的那邊的一舉一動都被他看在眼裏,得知時慕瑾被放出來後,他馬上放下了酒杯。
“時斌,給我約一下時慕瑾。”
“時先生,現在時慕瑾並不好惹。”
一個被情所傷的男人,就猶如被扒了鬍子的老虎,誰去碰誰倒黴。
時霽華聲音冷下去,“讓你去你就去,哪兒那麼多話。”
“是。”
時斌轉身去約時慕瑾,時霽華進了書房,在網上找了些照片打印出來。
他等着和時慕瑾見面,重新談判。
……
米國,林盡染躺在艾麗絲的診所裏面,整個人呼吸微弱的可怕,一個星期了,從俞青時把她交給艾麗絲帶過來後,她就一直保持着這樣的狀態。
期間沈星河來過一次,林盡染和他大吵一架,最終還是沒有問出沈星末的消息。
漸漸的,林盡染不哭不鬧了,就這麼安靜的窩在一個小小的角落,日夜都陷入一種昏昏欲睡卻睡不着的狀態。
艾麗絲拿了自己做的點心走到林盡染的面前蹲下,溫柔的喊她:“盡染,起來喫點東西。”
林盡染一動不動,彷彿沉沉睡着,可艾麗絲知道,她並沒有睡着。
“盡染,你是想活着見到阿末,還是想就這麼睡死算了。”
林盡染還是一動不動,甚至連眼睛都不曾睜開一下。艾麗絲有些無奈,在林盡染被改變記憶後,她對她還是有些顧忌和懼怕的。
可是現在,林盡染完全就什麼都聽不進去了,也不會開口和她說一句話,整個人彷彿陷入自己的世界再也不願意醒過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