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臭嘔。”安辭猛的一個翻身,外套整個包住頭,臭到極致的味道還是不斷鑽進鼻孔。

    “季,季樊,這什麼味道。”大大的外套輕易的把小姑娘包住,只露出一雙眼睛,因爲乾嘔沁出了水汽,亮晶晶的。

    季樊雙手放在方向盤上,目不斜視,沒有絲毫動搖,“不知道。”

    “什麼不知道”安辭用外套把自己捂的更緊了,聲音變得悶悶的。

    “進入這片區域後就一直有這種味道傳進來,不清楚來源。”

    區域性的那就好。

    安辭屏住呼吸,微微把衣服拉開一條縫,露出鼻子來。小小的風團在鼻尖生成,不斷循環着,試圖帶來一絲新鮮空氣。

    幾乎沒有任何用,該怎麼臭怎麼臭,甚至更富有層次感了。安辭絕望的縮回衣服裏,眼巴巴的看着淡定的季大隊長。

    季樊目不斜視,認真開車。

    隨着前行,臭味越發濃烈,恍惚間讓安辭想到她以前聞過一次的鯡魚罐頭。啊,現在想想,鯡魚罐頭是多麼的好聞啊。

    “季隊長,太臭了,你能幫幫我不。”小姑娘敗下陣來,拿手拽拽他的衣服,可憐巴巴的。

    季樊終於施捨給了安辭一個眼神,身材嬌小的姑娘整個縮在衣服裏,只露出一雙眼,看起來似乎更小了。

    隨着幾個黑點的浮現,安辭感覺世界一清,什麼味道都沒有了。小心翼翼的把衣服拉到下巴處,安辭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頓時感動的想哭。

    “謝謝你啊季隊長。”小姑娘想要討好人的時候,嘴是很甜的。

    季樊保持着自己的高冷人設,冷淡的嗯了一聲,心裏有點唾棄自己,他跟一個小姑娘較什麼勁。

    被這麼一臭,什麼睡意也沒了。安辭略微活動活動手腳,活煩了起來。

    她把臉貼在窗子上,一臉認真的觀察着外邊,精神力探出去,圍着貨車繞了一圈,剛好在季樊的勢力範圍內。

    看了半天,什麼都沒發現。空蕩蕩的,沒有人也沒有喪屍。

    喪屍並不是特別認死理,除了這樣失去腦子的“進化階段”,平時如果一直喫不到他們想喫的東西,就會退走尋找下一個目標。泰山的喪屍已經散了快五分之一了,這裏還是一隻都沒有。是喪屍跑的太慢了,還沒到這

    安辭看了一會兒,扭頭問季樊,“季隊長,這個地方好奇怪啊,咱們要不要下去看看。”

    “我們的首要任務是帶藥品回去。”

    安辭摸摸下巴,也是,不能太託大了。

    又走了十多分鐘,黑點突然消失。車子裏那種混合着一點汽油和皮子的味道傳入鼻中。安辭摸摸鼻子,季隊長是怎麼知道臭味消失的總不可能他一直聞着吧。

    一路平順,經過那段臭味區後,偶爾也能看到一兩個喪屍了。通常它們還沒有反應過來,車子就在眼前呼嘯而過,然後就是一道風刃劈過來。有那麼一兩隻風刃劈不動的變異喪屍,也被黑色不明物體補了刀。

    安安靜靜的中醫院整個籠罩在陽光下,碩大的牌子反射着光澤。風捲起地上的落葉,吹的人一激靈,安辭下意識的搓了搓手臂,“季

    隊長,你覺不覺得這地方有點詭異。”

    季樊沒有回答,他皺着眉大步踏進中醫院,安辭趕緊小跑着跟上。

    一進大樓,那種陰冷感就更明顯了,安辭不禁有些想念她在車上蓋的大衣,多厚實啊。

    根據中醫院的工作人員說的,存放那批特效藥的地方有兩個,一個是醫院後面的倉庫,一個是二號樓的取藥房。本來是決定兵分兩路,但看眼下這情況實在不適合分開。見季樊沒有趕她走的意思,安辭心安理得的跟在了他後面。

    進到大廳後往右邊一拐就是二號樓,整個醫院空蕩蕩的。明明外面陽光普照,醫院裏面卻很昏暗,安辭拽住季樊的衣角,感覺自己快哭了。

    怎麼又是這種東西,咱們好好的打個喪屍不好嗎幹嘛要弄的這麼神神叨叨的。

    亦趨亦步的跟着季樊,兩個人幾乎貼在一起,走了十多分鐘,終於安全抵達二號樓,並發現了取藥處。

    門大開着,兩人直接就進去,看到了放藥的地方。

    他們這次的任務主要是帶特效藥回去,但不是隻帶特效藥回去。所以也不用特意挑,視線範圍內的藥都帶走就行。

    這個就需要安辭來了。季樊回頭看,就見這小姑娘滿臉苦色,姿勢非常奇怪。一隻手緊緊的拽着自己的衣角,另一隻手卻伸到背後。

    “你在做什麼”

    “我害怕後邊有東西。”安辭苦哈哈的說。

    風把藥品都卷在了半空中,一排排的很是整齊,看着相當詭異。安辭還是害怕,腿軟的不行,走了沒有兩步就蹲在地上,眼淚唰的就下來了,一隻手還死死的捂着後背。

    經過一番商討後,兩人的姿勢就變成了,安辭走在前邊,季樊在後面跟着,還有一隻手放在安辭的肩膀上。

    肩膀上的手溫暖而有力,安辭抽噎着,不停的往後看,確定自己後邊的還是這個人,而不是什麼其他亂七八糟的東西。

    走着走着,兩個人就發現了不對勁。

    安辭嚥了口口水,悄咪咪的離季樊更近了些,“季,季樊,怎麼還沒到拐彎的地方,咱們是不是該拐彎了。”

    小姑娘眼睛紅彤彤的,聲音糯糯的,軟萌的不行,季樊卻暫時沒有什麼心思去欣賞,“沒事,我們再走一會兒試試看。”

    安辭抽抽鼻子,再往後縮縮,整個縮進了季樊的懷裏。身體的大部分都貼着可靠的東西,安辭總算是鎮定了一些。

    筆直的一條路,不長,很快就到拐彎的地方,他們卻到現在都沒有走到盡頭。

    安辭努力眨眨眼,想控制一下眼淚,結果直接把本來在眼眶裏打轉轉的眼淚擠了出來。

    他們出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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