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渾厚的男聲突然從桌子後面傳來把滕雨霖嚇了一跳！
“神經病啊，你成績那麼好還在這裏說什麼風涼話？”滕雨霖二話不說伸手掐了上去。
男生突然抓着卷子就跳了起來，一邊跳起來還一邊唱道:“願得一學霸，白首不分離，帶我上自習，一日刷千題，複習政史地，給我押考題，她考九十一，我考九十七……”
唱到這裏滕雨霖後桌突然瞥了她一眼:“只可惜現在只有一隻弱雞！”
“罵誰呢你！”
“喂，你們說填志願的時候，我是選人大好還是武大好？雖然這兩個大學都挺好的，但還是有點差距的對不對？”
宋可時想都不想:“武大。”
“爲什麼，我覺得人大那邊天氣很好啊！”
宋可時面無表情的看着試卷:“武大保安有周末。”
“去你的！”宋可時肩膀突然被人推了一下，“現在應該擔心是你自己好不好？”
“你沒忘記三模之前你說過什麼吧？你別忘了當時你還大言不慚給胡丹說讓她去英語牆上抄你的作文。出來混遲早要還的！”
滕雨霖後桌週一恆長得挺高，皮膚黝黑，眉毛濃郁得像是要連成一片了，身子往前一探腦袋就送到了滕雨霖和宋可時中間，歪着個腦袋看着宋可時。
宋可時心裏絲毫不虛，甚至還有一點想笑。
“我給你講，自從上次英語老師在班上唸了你的作文以後，全班都想看看你這次還能不能寫得這麼好。”
不只是上次的原因吧。
“我昨天還聽到胡丹跟人喫飯的時候說你這次又得到成澤的題了，真的假的？”
週一恆試探地問宋可時。
滕雨霖一把把人給推回去:“走開！”
“自己考不好，還怪別人考的好。”
“但是現在班上的人都這樣說啊。”
“他們都說你從蘇瑾瑜那兒提前得到卷子了，說是這次考得特別好，還有個跟着老師統計成績說是你這次文綜考了班上前幾名。”
宋可時還沒說話，教室裏突然爆出一陣鬨鬧。
“成績出來了！”
“真的假的！”
“李子婷已經拿過來了，馬上就貼在後面，別擠！”
“人都進不來了，幫我看一下我的！不不不不，我自己來看，我怕我接受不了。”
滕雨霖正要起身也趕緊去看，宋可時拉了她一下。
“人多。”
滕雨霖看着裏三圈外三圈的人，也停了下來，卻沒有坐下來，站在位置上往後看着。
“不是吧，成績怎麼這麼差……”
“李子婷都沒有上五百五。”
沒有再多的聲音了，更多的是一陣沉默的聲音。
沉默之後，那些看到了自己成績的人自然也會上下打量一下平常和自己成績不相上下的那些人這次考得是比自己好還是都差了。
“你們看宋可時。”
“551？”
“怎麼可能！”
“第二……”
“二模還在班上三十多名，結果現在直接到第二名去了。”
“萬一人家是真的考好了呢？”只是這語氣怎麼聽怎麼都是一種嘲笑。
胡丹看到那個刺眼的分數輕聲冷笑一聲，擠出人羣徑直走到宋可時面前，從兜裏拿出準備好的錢放在宋可時桌上:“還給你，恭喜。”
其他人看到，也想起胡丹之前說的那些，要說宋可時沒有提前得到成澤的題，如今只怕是沒有一個人相信了。
而她也真的拿了成澤的題。
“宋可時，你這次考得挺好的啊。”
“是啊，都考到第二名去了啊。”
“厲害厲害，一個月的時間我可做不到，黑馬啊。”
這些帶着不甘又帶着對破壞規則的人的憤怒的話一句比一句不屑更強烈。
宋可時恍若未聞，把錢收起來，心情完全沒有受到任何人的影響。
李子婷這次考砸了，心情也不好，面色淡淡的，卻替宋可時解釋了一句:“胡老師說了，宋可時的進步是真的，她天天去問題，沒有人比她更清楚宋可時的進步了。”
那是胡鬱榮的原話。
“我去辦公室的時候也聽到胡老師和王老師都在說宋可時這段時間的進步。”
宋可時也沒有這句話有什麼竊喜。
沒有人比她自己更清楚自己的狀態和基礎。
這套題她拿不到這麼高的分，五百五的確已經是整個年級很好的水平了。
但也並不是全然沒有進步，要不然每天被蘇瑾瑜五點過叫醒就起來看書是看着玩兒的嗎？
兩個人給宋可時說話以後，班上不忿譏諷的聲音少了一點。
但嫉妒的情緒卻更濃郁了。
趁着人少的時候滕雨霖去看了自己的成績，宋可時把三張a4紙的資料整理好放在滕雨霖桌上。
滕雨霖久久沒有回來，回來的時候臉上唯一的一點笑容也沒有了，甚至看都沒有看一眼桌上的東西就趴在桌上。
等她好一點擡起頭的時候，眼眶還是遮掩不住的疲倦和紅色。
桌上多了一張紙條。
“瞎子牽瞎子，死馬當活馬。”
這語調，還是宋可時。
她把紙條移開，桌子下面寫得滿滿的三張a4紙的內容是……
宋可時去了悅讀臺，蘇瑾瑜正好站在英語牆看着打印出來的貼在第一排第二個的那篇英語作文。
看着那手好看的字寫下的好看的名字——宋可時。
是他喜歡的女孩呢。
當真是驕傲。
他們兩個並排在一起的名字當真是很般配呢。
宋可時一來蘇瑾瑜就看到了，她的眼睛像大理石一樣堅硬平靜。
蘇瑾瑜笑了，好多人說宋可時不討喜，她只是不討那些人的喜歡。
因爲她把溫柔和可愛藏起來，只給值得的人。
“你笑什麼？”宋可時沒好氣的看着他。
“在想你會不會被我這一笑傾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