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應帶你去喫早飯的,沒想到奶奶那麼早就回來了,所以只能請你喫午飯了。”
宋可時說去焦曼安家了,也沒人懷疑,自己從小路就過來了。
蘇瑾瑜原本想在宋可時生活的這個小鎮住一段時間的,只是現在很多情況已經不允許他再繼續留在這裏了。
但話要出口的時候卻不知道該怎麼說。
明明自己也知道,宋可時未必會在意他的去留,她似乎不在意任何人的去留。
“我明天得走了,抱歉。”
宋可時將一次性飯盒打開的時候頓了一下。
過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
“回家嗎?還是去醫院?”
蘇瑾瑜走過來,酒店房間裏面沒有小板凳,但有兩張薄毯,鋪在地上盤腿坐下來,讓宋可時坐在旁邊。
“蘇瑾辭,出事了。”
宋可時放下手上的筷子,臉上的神色變得淡漠,看向蘇瑾瑜的眼神充滿距離感。
不管蘇瑾辭是不是蘇瑾瑜的妹妹,那筆帳她是不會忘的。
蘇瑾瑜臉上沒什麼表情,但宋可時看得出,那種淡然之下的痛心,痛心不僅在於蘇瑾辭的錯誤難以原諒,更痛心他是蘇瑾辭的哥哥,卻從未教導好這個妹妹。
宋可時把飯盒裏面的面重新攪拌了一下,免得全部坨在了一起。
她喫着最喜歡的燃面,心裏忽然平靜下來:“你以前給我說過她。”
在她去深城接受培訓的時候,蘇瑾瑜是臺上發言的那個人。
也是在那個時候,她才知道原來高中三年宜寧一中奉爲傳說的蘇瑾瑜的家世,竟然好到如此。
同樣的歲月,她拼了命也就進了一個三甲醫院做了最優秀的實習生,能夠破格參加這次頂尖的培訓。
而他已經是行業頂尖集團最優秀的那個擁有前瞻性的一把手了。
蘇瑾瑜在臺上發言,發言結束後沒有回到他自己專屬的位置上,不知道是什麼原因竟然坐在了她身邊。
她不多話,他也不言。
只在會議結束的時候以一種無法拒絕的語氣讓她等一會兒。
人羣散去,諾大的會議廳只有她一個人。
蘇瑾瑜重新走進會場的時候換了一身休閒的衣服。
宋可時和蘇瑾瑜像是認識很久的老友一樣去吃了燒烤,她和任何人在一起不會覺得怎麼尷尬,大概也不考慮別人會不會尷尬。
而蘇瑾瑜卻是真正的認識她很久了,那天晚上更不曾尷尬。
兩個不同的人在一起喫燒烤喝了點酒,奇妙的反應哪怕不多話也不曾冷場過。
那次的培訓是蘇瑾瑜過來給蘇瑾辭救場的,因爲她在自己家醫院裏面和醫生髮生了爭執,同行的人直接把醫生給打了。
蘇瑾瑜緊急召開了會議處理這件事情,順便藉着這件事情處理了醫鬧一系列事情的後續措施,商討了如何有效地避免醫患關係的矛盾以及發生衝突時醫院的應對措施。
那次培訓中最重要的一個發言就是這個。
蘇瑾瑜挺遺憾的表示自己並沒有太多和蘇瑾辭在一起的時間,如今她變成這樣,很遺憾,有自己的原因。
任何和他接觸比較近的人都知道蘇瑾辭一向地霸道。
因爲從小蘇瑾瑜的身體也不是很好,所以家裏和她在一起的時間並不多,和蘇瑾辭並不太熟。
而且他自小身體不好,多半的時間沒人照顧,後來就被接到宜寧,和蘇瑾辭更是不太瞭解了。
再後來就是聽到她的很多事,他曾回來待過一段時間,這段時間他並沒有看出蘇瑾辭會做過這麼多事情。
直到宋可時出事,他查出來了,蘇瑾辭做的手腳。
甚至,很多的事情。
“回去吧。你解決你的,教育也好,感化也好,保護也好,那是你妹妹,你解決。”宋可時的道理很簡單,自己解決自己的。
“當然,我的仇,我也會自己報。”
“你從你的線解決,我從我的這條線解決,互不干涉。”
那是蘇瑾瑜的妹妹,他要怎麼做事他的事情,仇是她的仇,她想怎麼做,蘇瑾瑜也管不得。
蘇瑾瑜看着幾乎有些不留情面而且冰冷的話從宋可時口中說出來,他一點都不驚訝,那就是宋可時。
但他怎麼捨得。
捨得她一路只有自己。
“我……只是捨不得你。”蘇瑾瑜不擔心別的,就擔心宋可時逞強,把所有的壓力都忘自己身上攬,最怕的是她倔強又堅強,從不和別人說。
宋可時:“擔心我之前擔心你那個妹妹吧。”
蘇瑾瑜看着一口喫得比一口香的宋可時,忽然看到自己面前已經坨了的面,頓時不好了。
她就自己喫,都不知道提醒一下自己!
“我要喫你的。”蘇瑾瑜第一次這樣孩子氣地一把把面從宋可時手中搶了過來。
宋可時二話不說反應敏捷朝着面呸了一下。
“有口水。”
蘇瑾瑜冷笑一聲,他還不知道怎麼對付宋可時嗎?
當機立斷同樣的辦法回過去。
似笑非笑地看着宋可時,眼下,到底是誰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