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東尼在看到那道金色的巨大光柱從城市之中的街道上升起的時候就趕了過來,他現在所在的位置就是那隻宏偉的金色手掌所拍擊下來的地方。
讓他感到奇怪的是,之前那聲勢無比浩大的光系魔法竟是沒有對這周圍的房屋建築造成半點的傷害,在那高度超過七十米的金色巨掌的拍擊下,這裏所有的一切竟然全都完好無損。
唯一變化的是,地面上出現了一個直徑近三十米的如炭燒般的法陣痕跡,而切西爾正處在那法陣的中央,穿上了一身銀白色的盔甲,低下身子撫摸着地上的印痕。
“切西爾大人?”
見她沒有迴應,安東尼又呼喊了一聲,朝前邁出了一步。
“別過來!”
切西爾向他做出了一個禁止的手勢,而安東尼就這樣停在了那道巨大印痕的邊緣位置。
“這裏的地面還有不少神聖元素的殘留,你的身上已經沾染上了我的氣息,如果進來可能會受到反噬。”
切西爾緩緩的從地上站了起來,面向安東尼訴說道。
“那其它惡魔莫非都......”
看着地面上留下的那一個個人形的焦黑印記,安東尼不禁嚥了口口水。
“是光之天使出手了,想不到爲了她,那個傢伙竟然會在自己的能力恢復期間強行動用本源的力量。這一回,是我大意了。”
切西爾雖然沒有直接回答,但安東尼已經能從她的話語中猜到了結果。
“天使,終於行動了嗎?”
安東尼握緊了自己的雙拳在心中唸叨着。
......
“喂,昨晚的那道巨大的光柱你看到了沒?”
在薩弗尼爾學院的過道上,一個高個子的男生正拍着另一個矮個男生的肩膀問道。
“什麼光柱啊,昨晚我一早就睡了。”
只見那個矮個的男生聳了聳肩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你真的沒有看到?”
高個男生露出了一副很是驚訝的表情。
“沒有!”
矮個的男生依舊是沒有絲毫的興趣。
“我跟你說啊,昨天還不只是有那個光柱,你知道嗎,一個比咱們教學樓都要高兩三倍的金色巨掌就在城市的中心區域拍擊了下來,據說那一下還乾死了不少的高階惡魔呢......”
高個的男生興高采烈地講着,臉上露出了嚮往的神采
“行行行,你別說了!真當我不知道啊?我是怕惹上麻煩被惡魔什麼的給盯上!”
矮個的男生立馬打住了他的話,讓他別再繼續說下去。
“怕什麼啊,我看那些惡魔也沒有什麼了不起的,昨天那麼大範圍的光系魔法就在他們的眼皮子底下釋放,他們不也是沒什麼作爲嗎?依我看啊,那一定是神蹟,是那些無惡不作的惡魔們即將得到懲罰的預兆......”
高個的男生不信邪的講着,一雙眼眸之中竟是帶着些許狂熱。
葛蘭從一開始就跟在他們兩的身後傾聽着他們的談話,然後默默的在一個十字路口轉向,向着冰系城堡的位置走去。
昨天晚上的事件不是某個魔法對惡魔造成多少傷害的問題,而是那沖天而起的光柱對不少人的世界觀造成了巨大的衝擊,原本在他們的眼中高大無比的惡魔頓時成了可以挑釁甚至能夠戰勝的對象。
惡魔不容侵犯的威嚴被摧毀了,脫下了那層絕對壓制的外衣,讓一些人對他們不再像過去那麼畏懼。
......
葛蘭推開了藥房的大門,一股濃郁刺激的草藥味直接鋪面而來,只見藥房中的地面上到處散落着被不同容器存儲着的各式藥劑,原本整整齊齊的花草全都被採摘一空。
“利卡!”
葛蘭低語了一聲,徑直朝着藥房深處的房間走去,在他推開房門的一剎那,頓時被眼前的景象所驚愕住了,就這樣扶着門框呆愣在了原地。
看着屋內的一切,葛蘭的眼中充斥着震驚、憤怒、不解還有一絲的絕望,他不敢想象,平日裏那活潑開朗的女孩竟然會變成這副模樣。
在房間中央的一根粗壯的冰柱上,利卡被數條堅硬寒冷的冰鏈捆綁着吊在那裏。
只見在她的上顎露出了兩顆鋒利的獠牙,她的手掌處和腳掌處都有鋒利的角質尖爪冒出,而她那雙原本明亮的紫色眼眸更是加深了許多,竟是有種向鮮血般的紅色過度的趨勢。
她整個人都在冰柱上不停的掙扎咆哮着,伸出兩隻可怖的手爪在身前不斷的抓撓,張大了嘴巴就像是要撕咬什麼。
“利卡?”
葛蘭輕呼了一聲,向着她一步步走去,遞出了自己的手掌想要像往常一樣撫摸她的頭顱。
可那隻手還沒伸到近前,就被利卡一爪拍了回去,在葛蘭的手背上留下了一道深長的血痕。
“她已經失去了自己原有的理智,現在,只剩下一具空殼了......”
瑞恩的聲音從一旁傳來,葛蘭轉身看去,發現他竟是比上一次蒼老了許多,衣服上到處都是被抓撓的痕跡,渾身上下彷彿都沒有一丁點的生氣。
“爲什麼?爲什麼她會變成這樣!”
葛蘭近乎咆哮着喊道,他雖然與利卡相處的日子不多,但這些天她幾乎就成了葛蘭精神上的唯一支柱,如果沒有她而一直只是葛蘭一個人的話,葛蘭恐怕會永遠沉溺於自己的過去而無法自拔。
“我和你說過的吧,利卡雖然是我收養的,但是她一直都是我最疼愛的孫女。如果可以的話,我真想讓她快快樂樂的生活在這個世界上,可是現在,我真的無能爲力了......”
聽着瑞恩包含着無奈和悲傷的話語,葛蘭一時間什麼也感受不到了。
他,一個夢想着打敗魔皇將所有惡魔全都驅逐出去的人類最終成爲了惡魔,而現在,在他的眼中曾是無比的美麗溫柔的少女也將墮入魔化的深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