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迷蹤諜影 >第一千一百十九章 小小騙局
    柳川康純、橋本及吾等人的前後死去,沉重的打擊到了日本人的士氣。

    1939年4月,時任日本駐上海特務機構總頭目的土肥原賢二,下達了一個其實非常正確的命令:

    停止對軍統發起攻擊作戰,各部固守現有利益。

    這一道命令,能夠確保日本駐滬機構不再遭受重大損失,徐徐恢復,然後尋找新的機會。

    在上海,日軍對公共租界採取的是包圍態勢,公共租界早就成爲了“孤島”,租界內外的軍統,只能單獨作戰,這是他們最大的劣勢。

    所以,徐徐推進是土肥原賢二做出的明智選擇。

    然而,這卻引起了軍部的強烈不滿。

    這也成爲了壓垮土肥原賢二的最後一塊石頭。

    而在此時,軍統也同樣停止了進攻。

    連續的作戰,讓他們疲憊不堪。

    軍統一樣需要休養調整。

    孟紹原於四月初發布命令:

    在這一個月內,軍統局上海區全面進入到“冬眠”狀態,各部除監視日寇外,不許進行大型行動。

    這種“冬眠”狀態肯定不會持久,因爲,汪精衛就快要來上海了。

    到了那個時候,軍統將從短暫的睡眠中醒來,又到了刺刀見紅的時刻了。

    孟紹原可以好好的休息一下了。

    “我要好好的休息幾天,除非有緊急任務,否則不要來打擾我。”

    “好的,知道了。”

    孟紹原特別叮囑了一下。

    難得的假期啊。

    從現在到土肥原賢二的接任者到來,都不會有什麼大的動靜。

    汪精衛也要到下個月纔會到上海呢。

    趁着這段時候,天天和索菲亞昏天黑地翻天覆地開天闢地

    算了,天天的話,體力好像跟不上。

    還是看看有什麼別的目標

    虞雁楚

    不敢碰啊,老師特別叮囑過自己的。

    齊雪貞

    自己的徒弟,下不了手啊。

    正在那裏想入非非,吳靜怡忽然帶着機要員小曾進來了。

    孟紹原一個激靈,那天自己很沒有公德的把茶水往外一潑,結果全潑在了小曾的身上,別是吳靜怡出賣了自己,小曾來找自己報復了吧

    “孟區長,小曾遇到個事,想找你幫個忙。”吳靜怡一開口就說道:“她自己又不好意思直接和你說。”

    “什麼事”孟紹原懶洋洋的問道。

    小曾趕緊說道:“其實也不是我的事,是我表妹的事”

    “哎,別太複雜啊。”孟紹原打斷了她:“我現在準備給自己放個假,太複雜的事,耽誤到我休息啊。”

    “也不算太複雜,可當中一時半會我說不清,要不,讓我表妹來和您說”

    這也是軍統的規矩,像區長辦公室,等於是軍統局上海區總部,不經過批准,任何外來者不得入內。

    孟紹原看了一下時間:“半個小時之內能不能到”

    “能,能。”

    “那就讓他來吧,別耽誤我喫中飯了。”

    小曾的表妹叫陳婉若,剛剛大學畢業,在報社裏當實習記者。

    個頭不高,人也長得很普通,帶着黑邊眼鏡,怯生生的。

    不過左手腕上戴着一隻手鐲,看着晶瑩剔透,倒是挺漂亮的。

    “這是我們孟區長,你有什麼事,他一定能幫你解決的。”

    小曾對自己表妹說道。

    咦,堂堂軍統局大區區長,怎麼好像大白菜,論批發,是個人就能認識,是個人就能找你幫忙的啊

    “我我大概是被人騙了。”陳婉若一張口,眼眶就紅了。

    “騙了”孟紹原隨口一問:“騙錢還是騙色啊”

    “唰”的一下,陳婉若不光是眼眶紅,整個臉都漲的通紅。

    還是小曾太瞭解自己的這位區長了:“被騙了錢,二十四塊大洋。”

    二十四塊

    對孟紹原來說不多,可對於這樣剛畢業的小記者來說就是一筆鉅款了。

    “說說看,怎麼回事”孟紹原閒着也是閒着。

    陳婉若這才大着膽子說道:“我們的總編聽說我要去採訪,就讓我到羅記代客贖當那裏看看能不能幫着買一塊表。”

    代客贖當

    孟紹原似乎有些明白這是怎麼一回事了。

    由於日子一天天難過,很多人不得不把物品送往典當鋪、靠一點“當金”勉強度日的人越來越多,嗅覺靈敏的商人們很快便嗅出了其中的“商機”。

    花幾個錢,將那些當票收買過來,讓此票與物主永遠脫離關係,再轉手出賣,不就可以大賺一筆了麼

    於是,很多商家,上有堂堂首飾店、金器鋪,下至舊貨店、紙菸攤等,甚至連普通住家也紛紛掛出代客贖當的招牌,

    將物品送往當鋪,是當不到多少錢的,名義上“值十當五”,即價值百元的物品可以當五十元,實際上往往只能到手三四十元,甚至還要低些。

    而一旦過了期限又無力贖回,原物就歸商家所有了。在這種情況下,不少人自知無力贖回原物,情願出賣當票以減少損失。

    另外一些人則手頭不寬,從代客贖當者手中買得當票後,再從當鋪贖出物品,雖然舊了些,卻比新貨便宜得多,何樂而不爲

    接受了主編拜託的陳婉若,在完成採訪任務之後找到了羅記。

    並且在羅記裏買了一張他們收下的當票,票面上寫的是隻“雙騎馬十五鑽長方形手錶”,當價12塊大洋,當票要售10塊大洋。

    經過討價還價,當票降爲8塊成交。陳婉若心中暗想,以20塊錢買一隻價值五六十塊錢的手錶,還是挺合算的,交款後便拿着當票,興沖沖地去找票面上標明的那家典當行。

    費了好一番周折,終於在一個偏僻的弄堂裏找到了那家當鋪。

    所謂“當鋪”也是由住家改成,只在緊閉的門上漆了一個黑色的“當”字。叩開大門,裏面出來一個四十來歲的夥計,大概他正在打瞌睡,伸了一個懶腰後,又費力地瞪起那雙睜不開的睡眼,冷冷地問:“什麼事”

    “贖當啊。”陳婉若坦然回答後,不由暗暗慨嘆,從你這副神情,也可以推想到,當初物主於困窘中拿着物件來求當的時候,你的臉色還不知要難看到什麼樣子呢。

    坐在櫃檯裏的賬房先生,將陳婉若送上去的當票看了一會兒,然後又將算盤滴滴答答地撥了好一陣,才擡起頭來說:“利息3塊錢,存寄費1塊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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