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是星月門的人,你們若執意爲難我們,那咱們就走着瞧。”不等“公子”說話,一邊的小青先說道,氣勢十足,實在沒有半點畏懼,這也難怪,星月門有這個底蘊,而且他們向來護短。
“原來是星月門的朋友,在下凌大洪,這件事是個誤會,還請兩位少俠不要見怪。”侏儒凌大洪聽聞小青兩人是星月門的人,心裏咯噔一下,臉色轉變極快,立馬又改口說道。
“凌大洪,既然你們敢跟朝廷作對,也算得上是鐵錚錚的漢子,我們也不讓你爲難,這件事情的確是誤會,我們還要趕路,還請讓出道來吧。”這次說話的是小青身邊的公子,她不卑不亢,言語間頗有大家之風。
“你們幾個,護送兩位少俠過駱駝山,不可有半點怠慢。”凌大洪不愧是江湖上老手,能屈能伸,轉身對身後七人說道。
再說段浮生,見事情化解,便連忙從馬車下面爬出來,他本就是去星月門,正好可小青兩人同路。
“兩位少俠,這人可是你們的隨從?”段浮生從馬車下爬出,立刻聚集了四周的目光,凌大洪打量片刻,扭頭向小青兩人問道。
“不認識。”小青看了看段浮生,漠然回道,一個跟她們素不相識的人,不值得多費口舌。
“兩位少俠,我也是去星月門的,我認識段閒雲。”眼開兩人要撇開自己而去,段浮生連忙上前說道,不然他一個人留在山賊羣中,一定凶多吉少。
“嗯?你認識三長老?”這次馬車上兩人喫驚了,不得不再次打量段浮生。
段浮生連連點頭,繼而又看了看凌大洪一干人,只見凌大洪等人臉色古怪,隱隱間透着忌憚,看來他們都聽過段閒雲的威名。
“既然認識段閒雲前輩,那小哥也可離開,適才多有冒犯。”凌大洪上前朝段浮生一抱拳,後者的話不管是真是假,他都不敢冒險,因爲他們小小的駱駝幫可得罪不起赫赫威名的段閒雲。
“客氣了。”段浮生也抱拳回道,他不想多待,轉身爬上馬車,趕着馬車離開。
過了駱駝山,段浮生才鬆了一口氣,但他心裏開始期待起來,段閒雲究竟是何許人也,單是名字,就足以嚇退一個幫派。
“哎,小子,你叫什麼名字?是三長老的什麼人?怎麼以前都沒見過你?”後面的馬車趕上來,兩輛馬車並駕齊驅,趕車的小青問道。
“在下段浮生,是段長老的一個遠房親戚,還未請教兩位姓名。”
“好說,我叫夏青,車裏的是我師姐,沐落幽。”夏青如實回道,沒有再掩藏自己的女兒身。在她看來,段浮生雖然武功弱,但言行之間卻沒有紈絝之感,倒也給了些不錯的印象。
三人同行,不日便到了星月門,遠遠看去,只見連綿不絕的山,一直延伸到視線的盡頭,此時正值夕陽西下,光暈將整片山脈籠罩,美不勝收。
“三長老住在西蓮峯上,此去向西,約三里路程。”見段浮生是第一次來星月門,小青向西指向一座巍峨的山峯。
“多謝夏姑娘指路。”對於沐落幽和夏青,段浮生是由衷的感激,要不是和她們同行,這一路上定然不會太平。
“夏師姐,沐師姐。”來到山門前,兩個當值都弟子快步迎上來,對沐落幽和夏青恭敬的行了一禮,隨即看向她們身後的段浮生,神色變得詫異。
“原來是錢師弟和萬師弟,秦師兄這些日子在忙什麼?”問話的是夏青,但沐落幽卻臉色微微泛紅。
“師姐不在的這些日子,秦師兄一直在閉關。”萬師弟答道。
“好了,我們趕路可有些累了,改日在敘吧,對了,這位小兄弟是三長老的親戚,你帶他去西蓮峯吧。”夏青又說道,說完便和沐落幽直徑離開了。
“這位小兄弟跟我來吧。”沐落幽兩人走後,姓錢的少年對段浮生說道。
於是兩人朝西蓮峯方向去了,一路上閒聊,兩人互通了姓名,原來引路的少年是張長老的弟子,名叫錢泰。
行不多時,兩人已來到西蓮峯下,天色已晚,錢泰便安排段浮生在山下住上一晚。
段浮生趕了這些天路,又憂心忡忡,早就疲累了,欣然住下,在西蓮峯下,他可以睡個安穩覺。
醒來時已是第二日清晨,出了門,有一個青年正向他走來。
“是段兄弟吧,師父在峯頂多西蓮殿等你,我們走吧。”青年一臉友善,給人一種容易結交的感覺,段浮生點點頭,跟着前者後面,上了西蓮峯。
西蓮峯巍峨高聳,道路盤旋崎嶇,段浮生腳力不行,才走到半峯就覺得力不從心了,青年看出他的窘態,便放慢了些腳步。
到了山頂時,段浮生已經汗流浹背了,滿臉通紅。
“師父,人帶來了。”青年將段浮生帶進峯頂的大殿,行了一禮。
“你先下去吧。”
段閒雲轉過身來,只見他一襲黑袍,年約四旬,可頭髮卻有些花白,一臉和藹的打量着段浮生。
“你叫段浮生?從何處來?”段閒雲的聲音中有些疑惑,也許是他實在想不起自己的親戚。
段浮生噗通跪在地上,忙從懷裏取出信和古玉。
“段照林是你什麼人?”見到古玉,段閒雲臉色微微一動,繼而問道。
“是我父親。”段浮生有些哽咽的回道。
段閒雲不再說話,看完信,嘆了一口氣,他和段照林是同父異母的兄弟,早在四十年前,他就離家出走了,之後和段家便再沒有交際。
如今段閒雲孤身一人,他無妻無子,唯門下有四個弟子,看着段浮生,頓時百感交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