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副局長顯然有些生氣,壓低着聲音對面前的小警察們說到。
大家顯然都嚇了一跳,一鬨而散。
等到人都散開,姜副局長才接着對丁夏說到。
“你選擇這樣一個職業挺讓我意外的。”
“我也挺意外的,陰差陽錯就走到了今天這一步。”
姜副局長點點頭:“其實這樣的職業,對你這樣的身份來說非常的危險。”
丁夏當然知道,只不過現在已經到了這個地步,也沒有辦法。
如果早些知道有這樣的背景,她一定會選擇第一時間躲起來,絕對不會將自己暴露在聚光燈下。
“不過這樣也有好處,你被人隨時注意着,犯罪分子反倒不那麼好下手。”
丁夏點點頭,這麼說也有道理,只要自己站在陽光下,但凡有從黑暗中伸出的罪惡之手出現在自己身邊,就一定會被發現。
“不過你還是要小心爲妙,畢竟那種兇惡的犯罪分子,比一般的人狡猾好多。”
“我知道,姜叔叔,我一定會小心的。”
“唉,是我們警方的失利,才讓你這麼多年了還要如此擔驚受怕。”
“您不必這樣說,我相信你們警方比我更想要抓住這個窮兇極惡的犯罪嫌疑人,只是那些年的資料和證據有限,所以纔會沒辦法即使抓獲他。”
“唉,這件事一直是我的心結,沒能夠抓到那個人,我一直愧對於你父親和你。”
丁夏沒有再接話,姜副局長的眼神中帶着無比的自責和愧疚,丁夏卻不知道該如何寬慰他。
因爲她不是丁煜樹的女兒,對抓住犯罪嫌疑人給他報仇的念想並沒有那麼強烈。
她現在之所以想要早日抓到那個嫌疑犯,不過是爲了自保。
她已經經歷過一次死亡,不想再經歷一次死亡的威脅。
“對了姜叔叔,明天是我父親的忌日對嗎”
姜副局長點點頭:“是的,你父親的墓在市公墓的功勳墓裏,你明天打算去嗎”
“嗯,我打算去看看。”
“好,需不需要我們安排人”
丁夏搖搖頭:“不用,我想一個人去看看。”
“那好,地址需要我發給你嗎”
“不用,我導航去就行。”
兩個人一邊說着,一邊從裏面往外面走,
姜副局長將她送出警察局,肖崇遠遠的看着她出來,讓接丁夏的司機趕緊過去。
“那姜叔叔,我就先走了。”
“電話號碼記住了嗎,如果有什麼不方便報案的,可以給我打電話。”
“嗯,好,我有事兒會立刻通知您。”
和姜副局長道了別,丁夏坐上了停在路邊的車。
搖下車窗,揮手道別。
姜副局長一直站在那裏,看着車消失在拐角處才嘆了口氣,往辦公樓走去。
肖崇的車還沒有發動,看到警察局辦公大樓的那些窗戶趴着好多人舉着手機。
他眉頭微微一皺。
立刻拿出手機給餘杉杉打電話。
“你立刻跟各個網絡平臺打招呼,控制丁夏在市警察局出現的消息。”
“全部刪除嗎”
“不用,刪除反而奇怪,讓他們把這一類消息都屏蔽掉。”
“明白。”
雖然肖崇的電話打得及時,
但他沒想到這個消息還是被人發現了。
也正是因爲他這一次不徹底的隱藏丁夏的行蹤。
纔會發生後面的事情。
解決好了自己心中的疑惑,丁夏坐在車上發呆。
給肖崇發了信息,自己先回酒店。
丁夏剛進房間還沒來得及坐下,肖崇就在門口按響了門鈴。
打開門,肖崇側身走進房間。
丁夏不緊不慢的掏出手機,翻到那個通緝的犯罪嫌疑人的照片,遞給肖崇。
“這個人你有沒有見過”
肖崇仔細的看了看,搖搖頭:“沒有,完全沒有印象。”
“這個人,就是綁架你爸肖玉山,殺了丁夏爸爸丁煜樹的犯罪嫌疑人,現在依然再逃。”
“就是這個人”
肖崇眉頭緊鎖,看着丁夏的手機屏幕,想要努力回想自己是不是有見過這個男人。
不過最後他也沒有任何記憶裏是有關於這個男人的。
“除了這個呢還有什麼”
肖崇將手機還給丁夏,順勢坐到房間的沙發上。
“還有,丁夏以前不叫丁夏,她叫丁思寒。”
“等等,你的意思是丁夏是之後改的名字”
“對,丁夏以前不叫丁夏,她在那個檔案裏的名字,叫丁思寒。”
“那如果搜索丁思寒,會不會就能夠搜索到她的信息”
丁夏搖搖頭:“姜副局長說,丁夏的身份他們做了一個假的,這個假的也設爲機密文件,爲的就是有些有心之人很可能查到。”
“不過現在有了這張照片,凡事又可以小心一些。”
“嗯,我明天打算去祭奠一下丁煜樹,你要和我一起嗎”
“嗯,我跟你一起去。”
“其實我心裏還有些覺得奇怪,總覺得這個人和我沒多大關係,但是又覺得我應該在這種時候去看看他。”
肖崇招呼她過來,抱着她坐在沙發上。
“你就當去看一個叔叔,我陪你你一起去。”
丁夏沉思了片刻,點點頭跟肖崇說:“肖崇,你說,如果那個殺人犯真的還要報復我,該怎麼辦啊。”
擡手輕輕的颳了一下她的鼻子。
“別怕,有我在,我會保護你的。”
聽到肖崇的話,丁夏將頭靠在他的肩上,眼睛看着窗外,
在這個男人的懷中她的不安才稍稍的消失了一些。
肖崇這一晚,就待在丁夏的房間,兩個人就這麼躺着,手牽着手,肩並着肩。
肖崇給丁夏輕輕的哼着歌曲。
而丁夏則漸漸的睡去。
第二天,天色剛亮,丁夏就起了牀。
外面竟然下起了濛濛的細雨。
兩人都換上了一襲黑衣。
各自坐車,往市公墓走去。
車子停在公墓外面,丁夏打着一把黑傘從車上下來。
因爲已到了深秋初冬,天氣轉涼,再加上下着小雨,而且除去清明過節,公墓這種地方根本不會有人過來。
所以一下車,丁夏就冷得打了一個寒顫。
她一手舉着傘,一手抱着一捧白菊。
看到等在門口的肖崇,她邁步走了上去。
收了傘,和肖崇共撐一把。
兩人並肩往公墓裏走去。
因爲昨天已經知道是在功勳墓的方向,丁夏和肖崇兩人跟着指示牌往那邊走去。
這個公墓佔地非常的寬,兩人走了好久才走到功勳墓的片區。
丁夏和肖崇一排排的找過去。
終於是找到丁煜樹的墓碑。
丁夏將白菊放在墓碑上,雙手垂在兩側,
肖崇替她撐着傘,兩人誰也沒有說話,
這裏安靜地只聽得見雨滴落在傘面上的聲音。
滴滴答答的充斥周圍。
丁夏站立在那裏,腦子裏一片空白。
丁煜樹的墓碑上除了他的名字他的生辰,其他的一概沒有。
爲了保護他的家人和孩子,連墓碑上都沒有留下丁夏的名字。
肖崇輕輕的攬過她的肩,兩人依舊沉默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