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騰了一天,貝兒真累了。

    從她上了哈皮的車開始,就感覺胸悶氣短,莫名其妙地就是覺得特別煩躁。所以她假託暈車,一路上都沒怎麼搭理彼得。彼得不負衆望,真的相信了她是暈車,隨便敷衍了兩句“多喝熱水”之後就繼續自己山裏娃子進北京一般的行程。

    “這在車裏呢,你讓我上哪找熱水。”

    貝兒把這句話憋在了肚子裏,實在沒力氣跟他爭。不過幸好沒說,要不然就被打臉了。因爲哈皮是非常體貼的,他的車裏真的就有熱水!

    隨着車接近復仇者總部,她覺得越來越難受。車裏明明開着空調,她卻覺得悶熱難忍,就像是在盛暑天走進一間孟買的貧民窟桑拿房。

    幫彼得拍他和美國隊長的合影的時候,貝兒感覺馬上就要吐了。她強忍了好久,中間還真的去吐了一次。

    終於可以休息了。她迷迷糊糊地睡着了,做了個夢,夢裏有個聲音,一直在重複說着“去把它拿回來,去把它拿回來,去把它拿回來”。

    儘管聽起來有點兒慎得慌,但是這聲音其實挺迷人的,因爲這就是她自己的聲音啊。

    即使在夢裏,貝兒也還挺清醒的,她甚至難得地說起了夢話:“對,就是這個聲音,鬧得我今天一整天都心煩意亂,頭暈噁心。哎,這個症狀,好像可以用來當作不加入復仇者的藉口了吧。不對吧,這是鬧哪樣?真的假的?我可還沒……啊!”

    這個想法嚇得她尖叫着醒了過來,大口地喘氣。

    貝兒住的房間在旺達隔壁,彼得的對面,幻視斜對面。彼得的睡眠質量相當高,這一聲高分貝高穿透力的尖叫對他沒有造成任何影響。旺達似乎聽見了些什麼,但是不太確定,所以並沒有第一時間做出應對。

    而幻視,不需要睡覺。他直接穿牆而入,剛好看見貝兒緊張地捂着自己的小腹,不停唸叨着,“不可能不可能,我可什麼都沒幹啊。”

    就在幻視出現的一瞬間,貝兒突然明白了,去把“它”拿回來的它是指什麼。她盯着幻視的額頭,那顆心靈寶石,完全無法把視線移開。

    “德·泰福勒-皮克小姐,你沒事吧?”幻視關切地說。

    除了不需要睡覺,幻視還有個特點,他不需要開門。所以稍晚一步的旺達趕了過來,強行破門而入的時候,看到的是飄在半空,一臉關切的幻視,和直勾勾地盯着他,但是一臉慘白驚魂未定的貝兒。

    “嗬,”旺達噗呲一聲笑了,“我知道你們肯定不會做什麼奇怪的事兒,但是這樣看起來,真的很奇怪。小幻你真的該學學怎麼使用門的。”

    “我聽到了德·泰福勒-皮克小姐在尖叫,以爲她遇到了危險。”幻視一臉真誠地說。

    旺達苦笑着搖了搖頭,她走過去,溫柔地抱着貝兒,輕輕拍了拍她的後背。

    “沒事的,沒事的,這裏絕對不會有任何危險。”

    她顯然誤以爲貝兒是因爲那晚在九頭蛇大廈裏的事而後怕所以做了噩夢。她覺得自己感同身受,只有她才能幫助貝兒解脫出來。

    “小幻,這裏交給我就好了。”

    “好的。如果我有冒犯,我真誠地道歉。”幻視本想再穿牆出去,不過他及時停住,然後走了門,還輕輕地把門關上。順便和聞訊趕來的安保人員解釋了一番。

    確認幻視離開之後,貝兒覺得輕鬆了一些,然後立刻做了個決定。

    “旺達,我不能待在這。”

    ……

    貝兒和旺達稍微聊了幾句,順着她的意思說自己確實做了噩夢,然後表示自己沒事,就把旺達勸了回去。

    她想通了一個問題,她似乎渴望着無限寶石,但與此同時,又在激烈地抵制它們。今天來到新總部的路上,正是因爲離心靈寶石越來越近,她纔出現了特別嚴重的生理不適反應,這就是在提醒她,不該來這裏。至少,在她能完美地掌握自身能力之前,不該和無限寶石有過多的接觸。

    她擡手,像是在撫摸着空氣,回想着,去救彼得的時候是怎麼打開了那道傳送門。她想回家。

    顯然,她沒能成功,第二天一早,她還在自己的房間裏,而且比昨晚更痛苦。因爲奇異博士忙完了手頭的事,來到了復仇者總部,還帶着他的阿戈摩托之眼。

    幻視第一時間就發現了他,然後用最快的速度把他攔住了。

    幻視看了一眼阿戈摩托之眼,說:“你不該帶着它來這裏。”

    “有什麼關係呢?”博士反問到,“反正這裏已經有了一個更了不得的東西,不是麼?”

    “可我們兩個同時在這裏,那件‘更了不得的東西’受到更大的影響,可能會導致德·泰福勒-皮克小姐的死亡。”

    “那不是很好麼?說明法國麗人盡職盡責地履行着自己的使命吶,她就可以解脫了。再說,”奇異博士聳了聳肩,“你又不知道,那件‘更了不得的東西’是什麼。”

    ……

    從來沒有被電子化,數據化的信息,幻視當然不知道。奇異博士自己也是一知半解。自從那天在復仇者大廈見過貝兒失敗的能力展示之後,結合之前擾亂時間,救援蜘蛛俠,以及從美國隊長那裏瞭解到的幻視對她的評價,博士心中產生了一個大膽的想法。

    他查閱了歷代至尊法師留下的書籍,翻遍了藏書館內所有的筆記,依然沒能找到任何他想要的內容。就在一籌莫展之際,他意識到,即使是至尊法師的傳承,也有時間和空間的侷限性。如果他想了解的東西比第一代至尊法師更古老,比魔法世界更宏大,那就不得不求教於活得足夠長,眼界也足夠寬廣的人,或者神。

    奇異博士去了一趟挪威。

    “我的一生漫長而豐富,我的足跡遍佈九大王國,我的所見所聞超過阿斯加德的所有神明。但是,這還不夠,遠遠不夠。被我視爲神蹟的世界之樹也只是非常渺小的一部分,比我更高級的生命如同嬉笑玩鬧一般地操縱着阿斯加德的命運。生而爲神,是榮耀,更是責任。爲了尋找拯救阿斯加德的辦法,我奉獻了自己的一隻眼睛,從智慧之井換取了寶貴的知識。”

    “這些知識能幫您拯救阿斯加德麼?”奇異博士問到。

    “當然不能,知識並不是力量,懂得如何使用知識才是力量。我從智慧之井學來的,都是我無法運用,甚至無法理解的知識。有些時候,我真希望自己並不知道這些。知道的越多,就越覺得自己渺小,學會的越多,就越覺得自己無能。然後,如果某一天,你發現了自己和某種‘不得了的東西’有了無法斬斷的聯繫,甚至揹負着你可能完全無法承擔的責任,那還真是不如不知道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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