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漫威世界的一點小事 >第九十章 出千
    “輪到各位了。”

    面對柳時鎮遞過來的槍,四個人面面相覷,誰也沒敢接。

    即使在想象中,他們也不會相信有人敢這麼玩兒俄羅斯輪盤賭。

    柳時鎮太鎮靜了,裝彈,轉輪,開槍,一氣呵成。整個過程大氣不喘,心跳平穩,動作簡潔流暢,神情輕鬆寫意。

    他可能是世上唯一一個,能把對自己腦袋開槍這種事兒,做的像是呼吸一樣自然的,正常人。

    這是絕對的自信,建立在無與倫比的天賦,堅持不懈的努力基礎上的,絕對的自信。

    柳時鎮的手,拿着槍,就舉在半空,等着四個人中有誰把槍接過去。

    這沒法接,只要接了,就是死。

    但是這槍又不能不接,衆目睽睽之下,瓦坎達的王子和cia的探員跟韓國軍人打賭,任何一方慫了,丟的都是一個國家的臉面。

    在三十秒尷尬的沉默之後,在一番激烈的思想鬥爭之後,埃弗雷特·羅斯探員深吸了一口氣,主動伸出了手。

    之前,聽柳時鎮說“比比運氣好了”的時候,雖然有貝兒在旁邊煽風點火,但最終是特查拉做主,應下了賭約。

    畢竟特查拉是四個人中身份地位最高的一個,柳時鎮也是指名要和他賭。

    本來就該她去接槍。

    可特查拉不能死,一旦他死了,這就是十分嚴重的外交事件,這樣的結果,美國可不願承擔,韓國根本就承擔不起。

    海倫和貝兒已經被當成賭注押在了桌上,那雙方就都有義務保證這兩個人的安全。再說,男人之間打賭,然後讓女人喫槍子自殺,這比認慫更丟人。

    思來想去,羅斯意識到,能犧牲的人,就是他了。

    九頭蛇圍攻國會山是,莎朗·卡特曾經對fbi的局長艾米莉·潘提斯說過,無論國會警察,還是fbi,cia,神盾局,所有的人,都是爲了美國,可以隨時犧牲的人。

    道理是這個道理,但是能有這種覺悟的,到底還是少數人。

    羅斯探員,剛好就是這少數人之一。他可以隨時爲了美國犧牲自己,所以現在,他決定靠自己去完成這個賭局。

    “唉,雖然我不怕死,但是這個死法,還真是窩囊啊。”

    羅斯心裏想着,伸出手去。

    “砰!”

    槍響了。

    羅斯還沒碰到槍。

    槍還在柳時鎮手裏,一直從容冷靜的柳時鎮也沒料到這槍突然走火。

    一個在旁邊看熱鬧的中年婦人被這意外的走火崩碎了左膝蓋,她跌坐在地,抱着腿痛苦地嚎叫着。

    這一聲槍響也刺激了所有圍觀的人,一時間衆人四散奔逃,整個賭場頓時亂作一團,充斥着女人的尖叫,男人的怒吼。

    海倫和貝兒也跟着尖叫起來,嚇得趕緊往一邊兒躲。

    海倫是真嚇着了,看到羅斯主動要去接槍的時候,她就已經快要崩潰了,槍聲一響,她還以爲是柳時鎮起了歹心要殺羅斯。

    貝兒當然是裝的,槍會走火,肯定是她搞的鬼。

    目的,自然就是利用柳時鎮說的那句不明不白的賭博條件:槍在誰手裏響了,就是誰輸了。

    無論是出於語言習慣也好,出於文化傳統也好,很多話,都不會被說的特別直白。

    美國人說“給你腦袋來一槍”,英文就是“put a bullet in your head”,直譯過來就是,在腦袋裏放一顆子彈。

    所以,如果有人用這句話來威脅你,最好的應對辦法就是:在嘴裏含一顆子彈。

    這算是作弊嗎?

    先賢早就告訴過我們了,這不算。

    四百年前莎士比亞就寫過了:只說割一磅肉,但沒說留一滴血!

    所以,無論出於何種原因,關鍵時刻,說話要儘可能說的完整縝密,要不然就會被鑽空子。

    柳時鎮也意識到了,槍在他手裏響了,他輸了。

    一時之間,他也沒想明白,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就算他意識到了,也沒用,用超能力出千這種事,是不可能找到證據的。

    “哎呀,這可真是意外呢。”

    柳時鎮淡淡地說,眼角餘光已經瞄向了剛纔提供槍械的賭場經理。

    只是被瞥了一眼,經理就已經額頭見汗了。

    他已經知道今天攤上大事兒了。

    來他的賭場的人,全都是非富即貴,賭的東西也千奇百怪,別管是忤逆法律還是違揹人倫,在他這都不算事。

    即使是人命,他也不在乎,這地方要是哪天沒死人,他都覺得有問題。

    但是,今天對賭的雙方,一個是上面交代要求他全力配合的韓國精銳軍人,一方是瓦坎達王儲和他的“手下”。

    柳時鎮死了,損失的是韓國的利益。

    羅斯死了,就會惹來美國的調查。要是特查拉死了,反正上一次某國王儲死於槍擊之後,第一次世界大戰就爆發了。

    誰成想,槍居然走火了!這一聲槍響簡直比他兒子出生時的啼哭還要動聽!

    他本以爲這事兒就這麼過去了,可柳時鎮的眼神,卻在提醒他,別忘了自己的身份和任務。

    他全家人的性命都被人家捏在手裏,他沒有選擇。

    經理快步走上前,衝着柳時鎮一躬到底,要不是有啤酒肚擋着,他這一躬就能到一百八十度。

    “真是對不起,都是我們的錯!我這就去換一把槍來!”

    “換槍就不必了吧?”特查拉攔住了經理,“槍已經在柳先生手裏響了,按照事先的約定,我們已經贏了。”

    “哎,王子殿下這麼說,就實在太掃興了,”柳時鎮說,“賭博中最精彩的,不是輸或者贏,而是決出輸贏那一瞬間的刺激呀!俄羅斯輪盤賭,居然因爲槍走火而分出勝負,那真是世界上最無趣的事。我想王子殿下不是這麼無聊的人吧?”

    特查拉冷着臉說:“我們瓦坎達人最看重的就是信譽,言出必踐。”

    柳時鎮說:“可我也聽說,身爲瓦坎達的王族,絕對不可以拒絕挑戰。勇氣和信心,纔是王者風範,難道王子殿下要逃走了麼?”

    特查拉搞不明白,柳時鎮居然連痛痛快快認輸都做不到,這世上竟然有如此厚顏無恥之人!

    這個時候,羅斯探員又一次站了出來。

    “殿下當然不會逃走!”他說着,拿起了剛剛那把槍,“不過剛纔明明是我要接過槍,就這麼走火,我也覺得不夠刺激。”

    他一邊說,一邊向轉輪裏重新裝了一顆子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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