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
眼前的村民齊齊跌坐在地,望着律政瑟瑟發抖,更有膽者跪在地上,直喊救命。
折騰了半宿,天已矇矇亮,律政望着他們,神情一片冷然。
“我會帶她走,你們回去吧。”
“不行”王二他爹雖然害怕,可是想到自己這邊也算人多勢衆,大着膽子吆喝道,“那是俺們家花了兩萬塊錢買來的媳婦,不是偷得也不是搶的。一手拿錢一手換人那是天經地義,嫩憑啥帶走就帶走。要想領人也可以,給俺五萬塊錢,賠償俺們損失”
古逸氣笑了,語帶嘲諷道“她活生生一個人,有自己的意念,不是讓你們隨意買賣的物品。什麼叫天經地義你們買賣人口虐待他人,接受法律制裁才叫天經地義”
王二他爹不服氣,梗着脖子犟道“嫩什麼俺不明白,買媳婦的多了去了,又不光俺一家,有事嫩就叫人把俺們全抓起來,但是人不能讓嫩白白帶走”
“夠了”古逸攥緊了拳頭怒道,“換個角度想想,如果你有個女兒,含苞待放的年紀,被人拐到山溝受盡折磨,你能開心嗎”
王二他爹不以爲然“要真是那樣那就是她的命,跟了別人就該好好過日子,這纔是正經閨女。”
律政慢慢走到他跟前,眼中沒有絲毫情感波動,衆人嚇得面無血色,王二他爹更是尿了褲子“你,你想幹啥”
他好像沒做什麼啊,古逸看着他的背影不明所以,怎麼都嚇成那樣。難不成這就是所謂的王霸之氣
古逸自然看不見,律政眼白一點點被黑暗吞噬,兩個墨色眼睛像是無底深淵直直盯着王二他爹“罔顧他人意願,只爲一己之私,罪人不過如此。”
王二他爹被律政揪着衣領拎了起來,幾乎要昏死過去,偏偏意識還是清醒的,他身體不住發抖,總感覺那個怪人起了殺意。
“沒人有權利隨意剝奪他人生命,也沒人有權利踐踏別人的尊嚴及自由。你做錯了,不知悔改,不可原諒”
律政收緊了力量,王二他爹只覺自己胸腔像是被大力擠壓一般,翻着白眼,眼看就要斷了氣。村民驚駭地望着眼前的一切,卻沒人敢開口阻止。
“汪”
聽到旺九的吼叫,律政眼裏恢復了清明,當下鬆開了手,王二他爹如爛布般癱倒在地,嘴裏喃喃有詞“俺有罪,俺錯了別殺俺,俺錯了”不過一會兒功夫,竟是生生嚇瘋了。
律政冷眼掃了一圈衆人,背手回了房,沒有在話。
古逸詫異看着律政,眼中閃着崇拜閃着興奮“政哥好霸氣,幾句話就搞定了麻煩”他跟在律政身後,輕輕扯起了嘴角恐怕,我知道你的祕密了。
第二天一早,律政幾人就收拾妥當準備出發,村裏寂靜非常,昨夜衆人被嚇破了膽,自然也沒人敢出來攔他們。
趙雪莉穿着古逸的襯衣,因着太瘦,總顯得空空蕩蕩。她洗淨了臉,紮起了頭髮,五官很清秀,但臉上總有抹不去的愁色。
王青書媳婦拿了個布包在路上,內心忐忑不安。看見律政幾人出來,猶豫了許久,這才走上前去。
“我做了些乾糧,你們可以留在路上喫。”她聲完,就要將那布包遞給趙雪莉。
趙雪莉冷冷瞧着她,沒有伸手接“吳優,我不會要你的東西。”
“雪莉,你還是不肯原諒我嗎我是真心拿你當朋友的,你”吳優咬着嘴脣,眼中閃着淚光。
“你對朋友的真心,我是領教過了,所以我更不會拿你東西。吳優,這讓我噁心”
吳優完轉身就要走,趙雪莉看看律政,深吸一口氣,同她道“你要不要,一起走”
“走嗎”吳優自嘲笑笑,“我女兒還不到一歲,離不開媽媽。我這輩子已經這樣了,不能讓她再遭罪”
回去的路上,趙雪莉望着窗外疾馳而過的風景,突然有些害怕“我這樣回去,會不會變成爸媽的負擔我無法想象別人打着關心的旗號肆意窺探打聽我的過去,我怕爸爸媽媽因爲我成爲別人的話柄。”
古逸拿了一瓶水遞給她,好聲安慰道“姐姐你別怕,對叔叔阿姨來,你能回去,比什麼都重要。”
“是嗎”趙雪莉握着瓶子,心情依舊複雜。
律政摸着旺九的腦袋,涼涼開了口“我幫你,是有條件的。”
“什麼嘛”古逸連忙看向律政,有些無語道,“樂於助人是我們新時代新青年的新追求好不好,政哥你別鬧。”
律政坦然看着古逸,神色認真道“我沒有開玩笑。”
“應該的。”趙雪莉攥緊了上衣,有些爲難道,“可是我現在沒有錢,可以緩一緩嗎”
“當然可以。”
“不可以。”
“姐姐你別急哈。”古逸擡手對趙雪莉笑笑,試圖安慰她,然後急忙勾過律政肩膀,聲嘀咕道“政哥,人家纔剛逃出狼窩,你這樣很不地道啊”
律政眼皮都沒動一下,只道“我自有打算。”
打算你個頭
古逸白了他一眼,忿忿不平道“多少錢你,我替她出了。”
律政看都沒有看他,只對趙雪莉道“我不要錢,我要的是你兩年的記憶。”
“這兩年的記憶”趙雪莉傻了眼,“記憶要怎麼給你而且,又那麼糟糕的東西,你爲什麼”
“我只問你,願不願意給我”
趙雪莉見律政不像在開玩笑,難以置信道“你真的可以,拿走我的那段噩夢”她鬆開了手,點頭道,“如果可以,我當然願意”
古逸總覺得自己像是在做夢,律政只是簡單了幾句話,然後就要了別人的記憶當報酬。記憶能拿走是不是有些扯
可是更讓他覺得不可思議的事情發生了,趙雪莉只是盯着律政眼睛看了幾秒鐘,然後就睡了過去。等她醒來的時候,眼中已經有了色彩,她只知道自己失蹤了兩年,可是中間發生了什麼,她卻完全不記得了。
送走了趙雪莉,旺九累了想回去,律政只是好。
古逸看着律政,忍不住腹誹政哥,我想我已經,知道了你的祕密。
奇怪的女人end
第四話欲墮楔子
陰暗一角,躺着一個人。
或者可以,它曾經是個人。
瞳孔已然開始散大,失了焦距,只有那微微起伏的胸膛證明它還活着。可是,怎麼纔算活着呢
殘敗的軀殼,腐爛的,沒人注意到它,只有蒼蠅圍着它飛舞、歌唱。泛白的脖頸怪異蠕動着,若靠近,便會看見不計其數的蛆蟲在交織、翻騰,啃噬着它的血肉。
疼嗎疼吧
想什麼呢,不甘心抑或是控訴可是,它連嗚咽聲也發不出了。
它也曾漂亮的活過,可是現在對它來,痛快的死去也成了一種奢侈。
它無聲地蜷縮在一角,目光空洞。
它還活着,卻不如死去。快來看 ”xinwu” 微信號,看更多好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