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天光明媚。
展顏從牀上爬起,周身傳來痠痛不適。蓋在身上的蠶絲被順勢滑落,露出**的嬌軀,胸口大片的肌膚佈滿青紫的吻痕。
房間中空空蕩蕩,寂靜的讓人覺得窒息。展顏擁緊了身上的被子,脣角含着一抹冷嘲的笑。
他倒是瀟灑的很,夜半來,天明去。很多時候,展顏覺得自己和妓女根本沒什麼區別,可妓女還有個價,她只有讓他白睡的份兒。
展顏穿衣下牀,趿拉着一雙布藝拖鞋走進廚房中。她翻出醫藥箱,從白色藥瓶中倒出兩顆黃色藥片送入口中,而後倒了半杯溫水。那支白色藥瓶被重新丟進藥箱中,標籤上寫着維生素C,但只有展顏知道,裏面盛放的是避孕藥。
展顏的背輕靠着身後的琉璃牆壁,無力的合起眼簾。一幅幅黑白畫面在腦海中不停呈現,就好像放電影一樣。
高宇軒的背叛,季維揚的趁虛而入,還有……他在萬花叢中,單膝跪在她面前,對她說:展顏,我們結婚吧,讓我用生命承載你的幸福。他口中的幸福讓她嚮往,可是,兜兜轉轉了三年,展顏才明白,幸福是一件多麼可遇而不可求的事。
對於這段婚姻,展顏並非沒有過期待,可是,這一切都在新婚之夜被他親手打破。他緊緊的擁着她,半醉半醒間,不停的喚着‘陸安琪’的名字。那時,她才知道,他的心裏一直住着另一個女人。
眼角有些許的溼潤,她睜開眼簾,用力的眨着雙眼,眨掉眼中瀰漫出的淚。
今天沒有手術,展顏喜歡在休息的時候做家務。
其實,在展顏住進這裏的最初,季維揚請了很多傭人給她,做飯的,清理房間的,還有打理花園的,各司其責。可是,那些人一個個被展顏解僱,她獨自一人包攬了所有的家務。
展顏只是太寂寞,只有讓自己不停的忙碌,展顏才能感覺到自己是真實存在的,而不僅僅是一個木偶。
擦完最後一塊地板,她從地上站起來,手中還拎着抹布,髮梢些微凌亂的散落在胸口,額頭上布了一層細密的汗珠。這個女孩稱不得絕美,但她給人的感覺總是溫溫暖暖的,她身上有一種氣質,讓人怎樣都看不夠。或許那種東西就叫做細水長流吧。
不經意的回頭,身後突然多了個高大的男人,展顏嚇了一跳,“你,你怎麼回來了?落了東西嗎?”
“沒有。”他平淡的回了句,將手中溫熱的粥放在餐桌上。“我買了‘佟記粥鋪’的蟹黃粥,過來喫吧。”
展顏微愣在原地,從山頂別墅到‘佟記粥鋪’要繞大半個城,來回三個多小時的車程,他應該是天剛亮就出去了吧,就爲了給她買一碗她喜歡的蟹黃粥!他就是這樣,每一次在她心痛了死了的時候,他就會用他的方式,給她溫暖與感動,就是這樣一直將她抓得死死的。
兩人分別坐在餐桌的兩邊,季維揚只吃了兩口,桌上的電話就響了。他放下碗筷,起身走到陽臺去聽電話,對方不知說了什麼,他的面色有些凝重,高大的身體靠在欄杆上,遺世而獨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