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語瑤指尖彷彿一陣電流擊過，她受驚般的收回手，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一臉的嬌羞。
季如風卻開始咀嚼口中的蝦肉，鮮美的滋味和她的人一樣，讓人慾罷不能。他拿着筷子，繼續挑魚刺，然後遞到語瑤的碗中。小丫頭倒是理所當然的享受着他的服務，喫的十分開心。
“如風，你打算讀哪所大學，清華好不好？第一學府。”語瑤笑着說道。
“嗯，你說好就好。”季如風隨口應着，心裏卻在爲難着該如何向父母解釋。
飯後，季如風沒有開車，而是牽着她的小手，兩個人沿着馬路，手牽着手散步，春風輕輕的拂過，將語瑤柔軟的髮絲輕揚在半空中。季如風頓住腳步，溫柔的伸出指尖，輕輕的將散亂的髮絲抿在她耳後。
語瑤微揚着下巴，笑靨如花的看着他。
“別這樣看着我，我會想要吻你的。”季如風低下頭，便在她脣上落下一吻。
“討厭，只會欺負我。”語瑤嬌嗔的握起拳頭，捶打在他胸膛。
“不早了，送你回家吧。”季如風的手臂輕環着她，溫聲說道。
語瑤搖了搖頭，指了下不遠處的公交站牌，“我坐公交車回去就好，你快去圖書館自習吧，我也不想託你的後退。”
“即便是拖累，我也是心甘情願的。”季如風溫笑着，揉了揉她的發。“我開車送你回去，今晚不自習了，回家看書也是一樣的。”
季如風說完，不由分說的緊握住她的手，向車庫的方向走去。
語瑤也只有順從的份兒，這個男人就是這樣，溫柔而霸道。
將語瑤送回家後，季如風直接開車回了位於西區的公寓。
“媽，我回來了。”季如風推門而入，客廳中亮着燈，入眼便見到一身西裝的季維揚坐在沙發上，嘩啦啦的翻看着報紙。
他分明聽到了門聲，卻連眉梢都沒擡一下，只淡淡的說了句，“回來了？”
“爸，您怎麼來了？不是說十多天才回來嗎。”季如風笑着走過去，在父親身邊的單人位上坐了下來。
季維揚放下報紙，幽深的目光落在他身上，問道，“聽你媽說，你找了個女朋友，哪家的女孩？”
“爸，您這話聽着帶刺啊，除了大家閨秀，名門貴媛，還不許娶進門了啊。”季如風一副悠哉的模樣，慵散的倒在沙發中，還翹起了二郎腿。
季維揚淡掃他一眼，目光微沉，“少貧嘴。”
季如風依舊是笑靨溫潤的模樣，態度倒是老實了許多。“她叫陸語瑤，是陸家的小女兒。”
“陸家？陸霆鈞？”季維揚眉梢輕佻，神色倒沒多大的變化，只是淡淡的哼了聲，“嬌生慣養的未必適合做妻子，找個將軍當老丈人，以後有你受的。”
季家富甲一方，不需要女方來錦上添花。季維揚也沒什麼門第之見，只要家世清白，兒子又喜歡便好。
“爸，您就放一百個心吧，您兒子也不是受氣的主兒。”
季維揚目光微斂起，若有所思，婚姻自古就是高嫁低娶，兩家權勢相當，未必就是一件好事。“你會不會受氣，那就看你多在乎對方，我是過來人，很多事看得比你通透。”
“爸，那外公是不是也給過你氣受？”季如風嘻哈的問道。
“你看你爸是受氣的人嗎？”展顏從廚房中走出來，用柔軟的毛巾擦乾淨手上的水，含笑來到父子兩人身邊，緊挨着季維揚坐了下來。
季維揚自然的伸出手臂，攬住嬌妻柔軟的腰肢。
“剛說什麼呢？這麼熱鬧。”展顏溫聲詢問。
“聊你們感情好啊，你纔來幾天啊，爸就匆匆忙忙的追過來了，我看他是一天都不能沒有你。”季如風嬉皮笑臉的打趣。
“行了，回屋學習去吧。”季維揚出聲道。
“好了，我走，不耽誤你們恩愛。”季如風起身，快速的在展顏臉頰親了一下。然後走進了書房。
“這臭小子，就該現在給他娶個媳婦。”季維揚半玩笑道。
“行了，你怎麼總和他計較這些雞毛蒜皮的事兒。剛剛聊什麼了？”展顏倒了杯溫茶遞到他手中。
季維揚抿了口茶，眸色幽沉。“聊聊你兒子的小女朋友，你知道你兒子喜歡的是誰家的女兒嗎？陸家的，她爸是北四軍區司令員，將軍軍銜。指不定多嬌氣，娶回來也是打板供起來。”
季維揚卻搖頭，“你不懂如風，這孩子從小到大，做什麼事都很認真，感情的事更不會胡鬧，認定了，就是一輩子。”
他說完，伸臂摟着嬌妻，在她耳邊曖昧的低喃，“這點倒是隨了我。”
“少臭美了。”展顏推了他一把，臉頰微紅，“如風娶什麼樣的女孩，我倒是不在意，只要他喜歡就好，我只是怕他因爲戀愛的事兒影響學習。”
“放心吧，他心中有數。”季維揚說道。
可他這面剛誇完兒子，轉身季如風就給他來了個平地驚雷。
展顏身體不好，所以睡得很早。
晚上的時候，季維揚端了杯茶送入書房給季如風。
“爸，我正好有事想和你商量。”季如風接過茶，溫笑着開口。
季維揚在一旁的沙發上坐了下來，手中同樣端着一杯溫茶，散發着淡淡的茶香，“說吧，什麼事？”
季如風柔和的牽動脣角，態度從未有過的良好，“爸，我想留在北京讀書，我考慮了一下，其實考清華也一樣，您不是一直希望我接您的班嗎，我也當回孝順兒子。”
他話落後，季維揚並沒有開口，只是一雙沉靜的墨眸一直盯着他，目光犀利的讓季如風有些心慌。
“爸，您到時發表點兒意見啊？”季如風試探的問道。
季維揚抿了口茶，然後將茶杯放在桌面上，力道不輕不重，咚的一聲，卻很有震懾力。“你要和我談的就是這個？那我不同意。”
“爸……”季如風剛要辯解，而季維揚一個目光冷掃過來，他立刻閉了嘴，和他老子比，他終究是嫩了。
季維揚清冷的目光落在他身上，帶着一絲溫怒，但語氣卻是和緩的，從小到大，他對季如風也沒說過什麼重話，更別說是動手了。
“如風，我並不是食古不化的父母，關於早戀問題，我和你媽看的都不是太重。你可以戀愛，但是，你現在是要爲了一個女孩拋棄理想和前途嗎？”
季維揚的質問，讓季如風一時間有些說不出話來。
屋內有短暫的沉默，而後季如風纔開口說道，“爸，您當初不是也爲媽不顧一切過嗎？我現在也想爲我喜歡的女孩做點事。”
季維揚依舊不說話，靜靜的看着他，那感覺讓季如風有種被窺視內心的空洞。
“我爲你媽一擲千金的時候，她已經是我妻子了。而你和陸家的女孩，目前來說沒有任何實質性的關係。”
“爸，我很愛她。”季如風搶白。
“她也愛你嗎？”季維揚緊追着問道。
“是。”季如風目光專注，擲地有聲。
季維揚冷然一笑，有些咄咄逼人，“如果她愛你，就應該成全你的理想與抱負，尊重你的選擇，而不是一味的拖後腿。”
“隨便你怎麼說，我不想離開她，四年太久了。”季如風略有些不耐的丟出一句。
可他老子顯然不喫他這套。季維揚冷冷的哼了一聲，“我不管是你不想離開她，還是她離不開你，四年說短不短，但說長也不長，如果你們的感情連這點考驗都經受不起，那也沒有繼續下去的必要了。”
“爸，我們的感情並不是你想象中的那麼脆弱。”季如風的情緒有些微的失控。年少的男孩，總是容易衝動的。此刻，在季如風心中，他與語瑤之間的愛就是無堅不摧的，容不得任何人詆譭，包括自己的父親。
季維揚一笑，指尖在桌面上雜亂無章的輕彈，語調不急不緩，“好啊，那就證明給我看。”
“爸，我一定會證明給你，我不會看錯人。”季如風堅定的說道。
季維揚一笑，這小子還是嫩了點兒，激將法一招擊中。
“行了，那就好好讀書吧。將來的路，爸爸會給你鋪好，讓你走的一帆風順，你想從政，季家就是你強大的後盾，你四伯父這邊也非常支持你，如風，我和你媽媽只有你一個孩子，你一定不要讓父母失望，知道嗎？”季維揚語重心長的說道。
“爸，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