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重生之瑾妍 >第25章 文采風|流座上傾
    “好了,你就別耍寶了,沒看出來師兄是逗你玩嘛”徐懷瑾扯了扯毫無正形的王悅書,一陣無語。

    “呵呵”正當衆人一陣輕笑,門“吱嘎”一聲推開,王潤之左手背後,右手撫着山羊鬍含笑走了進來。

    “見過師父”衆弟子紛紛躬身行禮,看得王潤之滿意地直點頭,待看到四弟子柳跡濃妝豔抹的臉頰時,臉色扭曲了好幾下,引得柳跡縮了縮高挑纖細的身軀,儘量減少自己的存在感。

    等到衆弟子休整一番,榴花會即將開始時,王潤之再見到柳跡已經洗乾淨的臉頰,一直黑着的臉色終於舒緩下來,這個弟子,極富才華,卻偏偏整日裏混跡教坊酒肆,與一幫歌姬舞娘廝混一起,了十幾年還是沒有長進,偏偏這幅德行在江南還受盡了追捧,真是讓人打也不是,罵也不是。

    好在榴花會即將開始,柳跡倒是僥倖逃脫了一番數落。

    榴花會在楚天閣三樓、四樓舉行,楚天閣三、四樓相通,甚是寬敞,三樓東南西北方向各有臺階直通樓上,在四樓也可以將三樓各個角落一覽無餘。

    今年這榴花會,已經是第四屆了,文人騷客、書生士子大多慕名而來、齊聚一堂,有請帖和通過測試的直達三樓,未被邀請也沒有資格進入的大多候在一樓、二樓,等待三、四樓的抄書先生們將謄錄署名的錦繡詩詞交由僮們傳送出來。

    “爹爹”妙妍一襲灰色短衣打扮,抄着個紫砂茶壺來到角落靜坐的徐永安身前,添了一杯水後,嘿嘿扮了個鬼臉。今日,徐永安是榴花會三樓的專用抄書先生,而妙妍,則是侍立在三樓的僮,添茶置水、下傳詩詞。

    “你呀”徐永安搖頭輕笑“今日這會上的人大多非富即貴、舉足輕重,可要心着些,千萬別衝撞了別人。”

    “爹爹放心,女兒曉得”妙妍保證道。

    “對了,可有看見你哥哥”

    正要回答,卻聽到原低聲交談的人羣討論的聲音一下子高了起來,妙妍擡頭,就見王大人領着衆弟子從四樓臺階邊下邊給衆位文人見禮,徐懷瑾就端立在旁邊。

    “那不是麼”妙妍努嘴示意,輕聲道別後抄了茶壺轉到另一桌伺候。

    王潤之一身石青色書生錦袍,簡單大方,幾步踏上三樓高臺,立馬有僮敲了聲鑼鼓,場面一瞬間安靜下來。

    “各位”王潤之沉穩有力的聲音緩緩響起“老夫不才,舔爲多次主持榴花會,承蒙各位捧場,榴花會以增長見識、以文會友出名,在座諸位俱是文采出衆、滿腹經綸之輩,更有衆多德高望重的文豪大家前來助陣,老夫感激不盡,榮幸之至。望諸位不吝賜教,一展才學,一求互相觀摩,相互研習,二求一展文風,揚名立萬”

    一番話,得文人士子激情澎湃,好像已經看到自己金榜題名、揚名天下的那一幕。

    看着臺下躍躍欲試的衆人,王潤之滿意地點點頭“今日榴花盛會在這楚天閣舉行,衆位不妨以此立意,一展才情心意,豈不快哉”

    臺下衆人頷首贊同,片刻就有一個白衫中年人從四樓起“在下滄州嶽子蕭,再此先行拋磚引玉了”得到首肯後他朗聲念道“層臺飄渺壓城堙,倚仗來觀浩蕩春。放盡樽前千里目,洗空衣上十年塵。縈迴水抱中和氣,平遠山如蘊籍人。更喜機心無覆在,沙邊鷗鷺亦相親。”

    “好好”臺下涌現一片叫好之聲抄書先生們奮筆疾書,很快就將詩文謄抄完畢,送到一、二樓供人傳閱品評

    另一個書生不甘示弱,騰地起“在下西北路州歐陽霖,請諸位兄臺賜教孤亭突兀插飛流,氣壓元龍百尺樓。萬里風濤接瀛海,千年豪傑壯山丘。疏星澹月魚龍夜,老木清霜鴻雁秋。倚劍長歌一杯酒,浮雲西北是神州。”

    “好”這首詩豪情萬丈,引得衆多年輕士子拍手稱快,那歐陽霖唸完詩後,想到明日一早自己的名字就會傳遍潯陽,甚至有可能傳遍天下,心情頗爲激動,極力按捺之下才顫動着坐了下來,抄書先生們又是一陣忙碌。

    又有好幾名書生相繼吟詠出文辭絕佳的律詩絕句,俱博得滿堂喝彩。

    “楚天閣下樹陰成,荷葉如錢水面平。拂水柳花千萬點,隔樓鶯舌兩三聲。有時水畔看雲立,每日樓前信馬行。早晚暫教王粲上,庾公應待月華明。”

    柳跡上得前來,聲音悅耳,眉目婉轉,文辭極爲秀氣,與剛纔歐陽霖的詩對比,一豪放一婉約,花開兩朵,各表一枝,都是極爲出色的詩文“在下揚州柳跡,獻醜了”罷行了一個女禮,配着那身極其騷包的紅衣,風塵味兒透到了骨子裏。

    好在在場的大部分人都早早熟悉了柳跡的爲人作風,因爲佩服他的才情很少有人對他的日常舉止評頭論足,就是不熟悉的人,在打聽過後也露出了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

    倒是王潤之的臉色頗有些掛不住,周圍的目光伴着竊竊私語聲不時地向他掃過來,饒是他平時再怎麼宣揚不拘一格、有教無類,此刻老臉也拉了下來。

    柳跡一見到恩師的臉色,就知道自己太過忘情放肆了,表情訕訕、老老實實地回到王潤之跟前坐下,朝徐懷瑾使了個眼色。

    雖然這個人妖委實太不正常了點,但到底,他還是幾個師兄中對自己最爲熱情的人,況且,師父的意就是讓他在天下文人面前露臉。打定了主意,徐懷瑾請示過王潤之後緩緩上了高臺,衆人見一個已有少年風采的男童腳步穩健走上高臺,看他剛纔和王大人在一起,知他定是傳得沸沸揚揚的王大人的關門弟子,皆斂了聲息,拭目以待。

    “生乃閔州徐懷瑾,拜讀於王大人門下,今日聽衆位前輩接二連三吟誦出如此錦繡華章,也起了孩兒心性,作詩一首,請衆位前輩品評。”

    “呵呵”徐懷瑾大方老成、詼諧幽默的話方式引起了很多人的興趣,不少人都在期待着,眼前的這個娃娃能給大家帶來多大的驚喜。

    “楚天高閣臨江渚,佩玉鳴鸞罷歌舞。畫棟朝飛南浦雲,珠簾暮卷西山雨。閒雲潭影日悠悠,物換星移幾度秋閣中古人今何在,檻外長江空自流改了幾個字,木辦法,九歌不會作詩啊。”

    “好詩”一位老者拍案叫絕“如此稚齡可以做出如此好詩,真乃神童也”

    角落裏,徐永安熱淚盈眶,幾乎潸然淚下,這是他的兒子如此出息如此長臉

    就連妙妍,臉上也不自覺掛上了欣慰的笑容,終於有一個人,可以理所當然地承擔起徐家三房沉重的責任和希望。

    “懷瑾不才,多謝諸位前輩謬讚”

    待到徐懷瑾回到座前,王潤之重新起,朗聲道“諸位今日在作詩方面一展才華抱負,聽得老朽驚歎不已,真是長江後浪推前浪不過,單單作詩豈不無趣,如今我大殷國力強盛,萬國來朝,獨北方漠塞、東瀛扶桑屢次犯我大殷邊境,且多次出言不遜,損我大殷國威,今上瑞宗仁慈寬厚,年前北方蝗災、南方洪澇、西南地動均立即撥款賑災,如今國庫空虛,今上體恤萬民不欲大動干戈,奈何漠塞、扶桑趁火打劫,欺人太甚,時至今日漠塞已經奪我西北兩城,扶桑在東南海域劫掠我大殷商船近十艘,戰,還是和,朝堂爭論不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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