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重生之瑾妍 >番外五 道是無情卻有情
    自殷朝歌攻下京都,奸相徐桀拋妻棄子、攜觴元帝狼狽逃竄以來,殷家軍一路追擊,最終在漠塞邊界找到了被丟棄、餓死的觴元帝和他的兩兒一孫,至此,觴朝皇室一脈後繼無人,觴朝滅亡。

    天地間迎來嶄新局面,西北王殷傑衆望所歸,建立殷朝。

    殷朝初年,高祖殷傑立二子殷梓毅爲太子,其餘兒子也根據建朝功勳各有封賞,元歷二年末,高祖駕崩,太子殷梓毅即皇帝位,帝號太宗,年號順。

    順歷七年,太宗宣佈,立文治武功的長女殷朝歌爲女太子,朝野譁然,反對者甚重。

    順歷九年,立儲事宜複議,太宗力排衆議,殷朝歌成爲史上第一位女太子。

    順利十年,殷太宗久負沉痾,舊病復發,崩。

    女太子殷朝歌率兵殲滅叛黨殷昭仁,以鐵血手腕強勢繼位,成爲歷史上第一位女帝,史稱聖德女皇。

    聖德三年,潯陽,迎客來酒樓。

    馬車緩緩駛來,至酒樓前停下,車簾掀開,最先跳出的是一個身姿清俊,眉目如畫的少年,他一身藍色錦衣,領口和袖口處繡着精緻的文竹花紋,與他渾身濃濃的書卷氣息倒也相襯。

    “姨母,到了。”

    少年跳下車,將馬車裏的女子扶將出來。

    那女子約莫三十的年紀,身材高挑纖長,一身裁剪得宜的深紫錦緞將她姣好的身材襯托出來,形成幾抹誘惑的弧度,卻出人意料地並不顯狐媚,反而透出幾抹矜貴的氣質來。

    女子扶了扶墮馬髻上的金步搖,環視四周,眉目間一片冷峭,待看到身前的少年,才露出微微的笑意“日升,辛苦了。”

    “能爲姨母效勞,是外甥的福氣。”那少年並不拘束,神態恭敬之餘,言語倒是瀟灑自如。

    “這潯陽山清水秀,自古工於書畫者,多出於此,實乃人傑地靈之地呀”女子感嘆一聲,幽幽的語音中透出一抹悵然。

    “是啊,據先皇的謀士林秋生就在潯陽隱居,想當年,林居士運籌帷幄、決勝千里,爲殷家征伐立下汗馬功勞,其智計謀略不知令多少人歎服外甥可是仰慕已久了,姨母可否批准日升一個假期,容日升去尋訪”

    少年半是恭敬半是玩笑地出口,原以爲自幼疼寵自己的姨母會笑着應下,沒想到擡起頭,卻看到那從來都以堅毅示人的女子,淚水竟然在眼眶中打着圈兒。

    少年震驚,斂了神色出聲道“陛下”

    輕輕一聲陛下,道出了女子的身份。

    原來這女子,就是這古往今來第一人當今的聖德女皇殷朝歌。

    猛然間,少年想到了那些傳聞,據女皇少時曾與林居士相戀,甚至還協同私奔,他以爲是有心人意圖詆譭,現在看來

    少年默不作聲了。

    “進去吧”殷朝歌一身輕嘆,那藍衣少年徐日升,便恭敬地跟隨着,入了酒樓。

    玉峯山下,殷朝歌帶着徐日升和兩個隨從,停駐在一個三岔路口。

    “姨母”徐日升疑惑着,這地方荒涼偏僻,遠不如市井繁華熱鬧,女皇爲何來此地,莫非,那林居士就隱居在這裏

    俗話“隱隱於林,大隱隱於市。”要是他來隱居,必定在那市井富貴處,置一所大宅,過神仙般逍遙自在的日子。

    少年畢竟年輕氣盛,竟從未想過,大隱隱皆是隱,無論哪種,最重要的,不過是能守住心罷了,若是心不甘於歸隱,再逍遙自在的日子,也不快活。

    “日升啊,你九歲就入我府中爲幕僚,才華謀略令多人歎服,現如今八年了,也不知你可有長進,猜一猜姨母來此爲何”

    “姨母是在藐視外甥吧,這麼簡單的問題外甥還能不知姨母不是來拜訪林老就是來請林老出山的吧”

    徐日升自信回答道。

    殷朝歌微微一笑,終究少年自負、意氣風發啊。

    野史記載聖德三顧茅廬,次一,曰“先生之貌,甚合朕心,願入主後宮爾”這樣的記載,雖極盡輕浮和香豔,但

    最初的最初,殷朝歌確實是存了這樣的心思。

    一別十五年,終究物是人非,曾經繾綣情長的時光,彼時竟是那樣的遙遠,英姿挺拔的少女,如今是貴不可言的君王;韜略萬千的軍師,如今是名望空前的大儒。時間的殘忍就在於,它深刻銘記着誓言,也深深鐫刻着誓言毀滅的痕跡。

    “若妾有幸活命,願蒼天憐見,與君相逢。”這是殷朝歌的臨別贈言。

    十年前,順歷三年,天下大定。

    那時的林秋生以爲,殷朝歌,或許會來潯陽一見,只不過那時,殷朝歌身懷六甲,生下的就是如今的皇長女殷楚鸞,也就是後來將聖德女皇推行的科舉、閨學等政策發揚光大的明女皇。

    “既不回頭,何必不忘;既然無緣,何須誓言”

    茅廬裏,一聲滄桑的嘆息,林秋生拒絕相見。

    殷朝初建時,太子殷梓毅便爲長女殷朝歌招贅了國子監監丞凌品的兒子凌賢之爲婿,這凌賢之,便是新的後宮品級裏的貴仕,相當於妃,同時也是皇長女殷楚鸞的生父。

    “願天涯海角,各自珍重。”

    林秋生的意思很明顯了,縱然彼此餘情未了,可她,畢竟已是天下之主,是天下臣民的表率,他不能讓她,招致天下人非議。

    殷朝歌嘆息着,依依不捨離去。

    徐日升瞪大了眼,怎麼也想不到,姨母拜訪林居士的目的,竟是想立他爲皇夫相當於皇后。

    “等一下”輕靈的聲音傳來,竹屋的門被推開後,迅速合攏。

    一行四人轉過身,素面朝天的白衣少女,輕笑着近前,道“夫人且慢”

    “家父夫人遠道而來,閉門不見實屬失禮,特差女將此物奉於夫人,聊表心意。”

    林楚恬淺笑晏晏、禮儀得體,二八年華的少女,就那麼纖塵不染、清新脫俗地出現,落在一向眼高於頂的少年眼裏,這種震撼,無疑是巨大的。

    不這另一段命中註定的因緣邂逅,卻殷朝歌,看到面前與自己三分相像的少女,心底極盡動容憐愛“恬兒”

    林楚恬微愕,但很快緩過神,夫人是家父舊友,知道自己的名字不足爲奇,只是,這與自己三分相似的樣貌,以及心底忽然涌現的濃濃的親切和嚮往心底“咯噔”一下,林楚恬再看向殷朝歌,目光裏便不自覺地帶上了探究,和一份不易察覺的濡慕。

    “恬兒”殷朝歌恍惚着,擡起了手臂,少女順勢遞過一簿冊科舉關於人才選拔的制度及運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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