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一劍封天 >第一百零二章 殺人劍
    桐葉州中繁華熱鬧,絲毫沒有東神洲洛都年節裏的冷清寂寞,方源有些後悔把蘇有生從瀛洲帶來,這樣,他能做的事,總是多了許多限制,不過想想也是,他在安山井中,可是待了百十年,這時,可不是當年的東神洲,也不是當年的森羅天下,但是有一點,卻是始終都不會變的,那就是人心。

    嘆了口氣,方源百無聊賴,這道試結束之後,他還得去處理些許雜事,真是個忙碌命,比不得自己那個轉世了的師兄,人家江湖逍遙,你卻在這裏白白給他剷平道路。

    “唉,真是個忙碌命,真不知道,等那個小傢伙知道了自己的身世,該是怎麼樣的有趣”

    方源摸了摸自己的光頭,笑了笑。

    一份惦念,倒是飛越千山萬水,落在了,桐葉州中的王元寶身上。

    “阿嚏”

    王元寶打了個噴嚏。

    年會道試在年節後三天後繼續,元淮枳卻退出了最終的比試,方源不禁有些失望。

    年輕一輩中的第一人除了山海關不成器的劍修程趣歸,再往下便是元淮枳,從遠方雖爲太上山傳人,但卻不喜歡此間爭鬥。

    用太上山掌教的話來說,從遠方是除了爭鬥以外,琴棋書畫樣樣都要做第一的人。

    不過,棋卻輸給了方源。

    大秦皇帝辛昔沒有出現在問道臺上,按照慣例,道試皇帝只需要露個臉即可,各大宗派也並不在意這些細節。

    但是太子師由元淮枳擔任的消息,卻着實讓各個宗派的掌教有些措手不及。

    修行人除了長生大道外,唯一看中的就是道統的傳承,大秦未來皇帝修行師父,就是帝師,凡俗由皇帝統治,帝師在民間的影響自然也會極大,這分明是將九州宗擺在了國教的地位。

    雖說大秦鎮壓氣運的社稷鼎就在九州宗靈脈之中,這是各個宗派掌教心知肚明的事情,但明面上還是由正道四宗共同擔任大秦國教,這次辛昔的這手釜底抽薪,將除卻九州宗外的三宗擺在了一個極爲尷尬的地位上。

    今日清晨,佛子親入長樂宮,至於與辛昔談些什麼就不得而知了。

    道試開始前長樂宮裏傳出消息,太子將進入相國寺跟隨佛子的師弟精修佛法,以期修身養性。

    那佛子與辛昔談的東西,就着實有些耐人尋味了,太子入相國寺,九州宗的盤算落空,辛昔想借助九州宗打壓另外三宗的計劃,無疾而終。

    一家獨大,是行不通的。

    不過在佛子入長樂宮前,慶餘書院的山主寧苛聽聞辛昔想要讓九州宗元淮枳做太子的修行師父,頓時火冒三丈,召回了所有在朝廷上任職的慶餘書院弟子,就連在宗室擔任供奉的弟子也一同召回。

    寧苛的脾氣,辛昔最清楚不過,當年上代皇帝給他找的師父便是寧苛。

    道試如期而至,但是這番風波卻讓道試變了些味道。

    蘇有生和周鈞一早便到了問道臺上,方源沒有來,只留下一道劍書,說自己有些事情需要處理。

    東海之行方源便獨自去過一個地方,蘇有生不知道,這次也是一樣,所以她並不驚訝。

    每宗帶隊的長老對於這最後的爭鬥,並不看重,道試其實就是一個試探與威懾。

    每年道試的勝者,就是一劍宗,所以各宗並沒有期望大勝,只是走個過場。

    潮來宮的徐子恆也在其中,輸給了陶然,但他仍舊進入了這最後的道試。

    不過他身邊的枯槁劍侍卻沒有跟來,蘇有生感知到徐子恆的修爲比之與陶然比試時陡然提升了一大截,絕對不會低於乘正境。

    “小心應對徐子恆。”蘇有生這番話是說給周鈞和顧靜篤聽的,因爲她想起了去天峯卷宗裏記載的潮來宮祕術。

    沂南點點頭,他所要面對的就是徐子恆,雖然他學會了一劍宗九大劍訣中的兩門,還有養劍法,但是對於徐子恆,周鈞還是頗爲忌憚的。

    陶然的劍道境界和修爲比周鈞不知高出了多少,但面對徐子恆還是沒有保留實力,那徐子恆的實力從此就可見一斑了。

    站在蘇有生身旁的沂南眼中戰意洶涌,自從他由劍峯拜入人來峯後,這份戰意便越發凌冽,人來殺生,這便是風雪山人來峯的劍意真諦程趣歸的目光沒有停留在徐子恆身上,而是轉向了從遠方和陶然兩人,至於剩下的幾位各宗精英,他看不上眼,也不屑於與之一戰。

    問道臺的氣氛越發緊張,神都新開的涮鍋酒樓同樣

    熱鬧非凡。

    蔡家酒樓搬到了儋州,說是老闆受不了北方的寒涼,但是涮鍋只有在這寒涼的北方纔能吃出它的真味,這讓一衆老饕折腕嘆息了好久。

    不過生意便是那雨後春筍,你方唱罷,我方登場,這新開的涮鍋酒樓比蔡家酒樓會選位置,金水橋旁的蔡家酒樓搬走了,朱雀大街上又來了家五豐齋。

    店主是個喜歡抱着黑貓的年輕人。

    五豐齋裏沒有店小二,只有一個隨堂的光頭男人,年齡約莫花甲之齡,除了光禿禿的腦袋堪比相國寺裏的僧人這個特點外,他最引人注目的便是那一對招風耳。

    蒸騰的熱氣,薄如蟬翼的牛羊肉,還有辛香醇厚的蘸料,不比原來的蔡家酒樓差多少,只不過原先去蔡家酒樓的人可不僅僅只是爲了喫涮鍋而已,還有那可餐的秀色。

    光頭男人笑着迎來送往,絲毫不覺疲憊,能感覺到疲憊了,那便是自由的,寂寞且孤獨的重複着日復一日的折磨,就連疲憊和承受痛苦的資格都被剝奪了,活着與死去又有何分別

    “怎麼樣,累嗎”抱着已經睡着的黑貓,年輕人問道。

    光頭男人頗爲忌憚地看了眼已經睡着的黑貓,笑道:“豐都有句古話,叫做不自由毋寧死,我現在自由了,便不會累。”

    抱貓年輕人聞言淡淡道:“那豐都的另一句古話你可曾聽過”

    光頭男人臉色一變,他已經知道這個把自己救出來的年輕人想要的是什麼了,天底下果然沒有白喫的午餐,萬物皆有因果和代價。

    “掌櫃的,再來一斤肉”

    “得嘞。”

    光頭男人應了一聲,繞開抱貓年輕人快步走進了後廚,他是時候該找個機會逃走了,報恩這件事,只有傻子纔會去做。

    年輕人懷中的有着琥珀色眼眸的黑貓醒了,縮在爪心裏的鋒利,燃起了點點幽茫的火焰。

    “你說他會什麼時候逃走”年輕人撫摸着貓頭笑問道。

    黑貓只是喵喵叫了一聲,算是回答,一朵幽茫的火苗從它的爪心飄出,隨着熱氣進了後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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