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一劍封天 >第一百四十章郡庭且觀潮
    小孩子的氣,只是一時,姜阿源和姜驪母女二人都不是那些心眼如針的,但是橫亙在母女二人心中的隔閡,卻始終存在着,不過兩人卻並沒有再針鋒相對。

    姜驪嘆了口氣,心中那點子莫名的火氣,也隨着這一聲嘆息煙消雲散,到底是自己的女兒,到底,也還是自己這個做母親的對不起她。

    “快中秋了,你舅舅倒是想要見見你,到時你自己決定,若是想去,宮城的大門,絕不會阻攔你。”

    宮裝女子姜驪開口淡淡說道,雖然她極盡自己最大的努力遮掩自己面上的期待,但是隱隱有些顫抖的聲音,卻出賣了她。

    姜阿源不說話,她也是極爲聰明的人,如何看不出姜驪面上的期待與遮掩的糾結

    但是到底還是孩子心性,始終執拗着,不肯輕易答應。

    姜驪笑了笑:“多謝諸位對阿源的照顧,我先告辭了。”

    說罷,便轉身向着書院大門外走去,腳步卻極爲緩慢,能看得出,龍泉王朝的長公主姜驪心中,還是有着期待的,或許自己走慢點,阿源就能答應了不是

    可是姜阿源始終咬着嘴脣,縱然目光一直落在姜驪身上,可就是不願意提前“示弱”。

    姜阿源不急,王元寶倒是急了,雖然這母女二人的矛盾一直都在,但是如今的局面,卻是實實在在與自己有關,若是姜阿源和姜驪母女二人,因爲自己又加深了矛盾,王元寶可是不願意看到的。

    “長公主,不知宮城可歡迎在下嗎”

    王元寶開口問道。

    姜阿源目瞪口呆地看着王元寶,她沒有想到,王元寶竟然會如此說。

    姜驪等着的便是這句話,她能夠爲當今龍泉王朝皇帝所倚仗,靠的便是絕頂地聰慧,她早就猜到,王元寶絕不會眼睜睜地看着母女二人反目,而方纔那句話,其實是說給王元寶聽的。

    在姜阿源的目瞪口呆中,姜驪轉身明媚笑道:“那是自然。”

    王元寶笑道:“既然如此,我就厚顏應下長公主殿下的邀約。”

    姜驪微微頷首道:“靜候閣下佳音。”

    說罷,姜驪腳步輕快地走出了書院大門,登上了門外早就侯下的轎,悠悠地下山去了。

    王元寶鬆了口氣,還是與聰明人打交道舒服,只是略微一提,便將這原本不好促成之事給定了下來,可是省了不少力氣。

    姜阿源看着鬆了口氣的王元寶問道:“你真的要去嗎”

    王元寶笑道:“那是自然,說起來,我倒是還真的沒有進過皇宮呢,呵呵,青鸞你呢”

    青鸞接口笑道:“我也沒有呢,哥,你能帶我去嗎”

    王元寶笑道:“那有什麼不能的。”

    姜阿源臉色糾結,彷彿下定了莫大的決心開口道:“我也要去”

    王元寶和青鸞對視,皆看到了各自眼中的笑意,不由得笑了出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氣氛陡然歡快起來,倒是姜阿源,好容易得了個臺階,卻又給無良的王元寶和青鸞擺了一道,羞憤難當,紅着臉逃離現場。

    不過,王元寶和青鸞兩人的笑聲卻絲毫沒有減小,反而愈發大了起來。

    姜阿源臉色通紅,跑進了書舍中,韓慎正帶着他的一衆“小弟”,在書舍中操練着,見姜阿源羞憤模樣,不由得犯賤道:“怎麼了,見着你那個夢裏的情哥哥了”

    還沒等韓慎繼續說下去,再熟悉不過的疼痛自耳朵上傳來。

    “啊疼,鬆手”

    姜阿源不斷變換着手法,氣力也愈發大了起來:“讓你賤我讓你賤”

    韓慎的慘叫聲在書舍中迴盪,他的一衆小弟不禁嚥了口唾沫,大姐頭真霸氣

    龍泉王朝建康京除卻了長歌江外,還毗鄰着一處入海的河灣,如同外寬內窄的喇叭口,平日

    裏,也沒有什麼神異的地方,可就是到了中秋時節,日日有着潮汐奔騰萬千,極爲壯觀,每年裏,只有一次觀賞的機會,賞月觀潮,已經成了建康京中的達官貴人與平民中秋時節的傳統,年年有今日,年年皆如此。

    前朝的文人墨客,也曾爲這壯觀的大潮寫下過無數的詩篇。

    八月濤聲吼地來,頭高數丈觸山回。須臾卻入海門去,捲起沙堆似雪堆。

    漫漫平沙走白虹,瑤臺失手玉杯空。晴天搖動清江底,晚日浮沉急浪中。

    這些皆是寫得大潮浩大聲勢的詩句。

    但是這大潮最令人震撼的,卻是兩潮大景。

    一線潮,未見潮影,先聞潮聲。耳邊傳來轟隆隆的巨響,江面仍是風平浪靜.響聲越來越大,猶如擂起萬面戰鼓,震耳欲聾.遠處,霧濛濛的江面出現一條白線,迅速西移,猶如“素練橫江,漫漫平沙起白虹”。再近,白線變成了一堵水牆,逐漸升高,“欲識潮頭高几許,越山橫在浪花中”。隨着一堵白牆的迅速向前推移,涌潮來到眼前,有萬馬奔騰之勢,雷霆萬鈞之力,銳不可當。

    一線潮並非只有這建康京毗鄰的鹽城纔有.凡江道順直,沒有沙州的地方,潮頭均呈一線,但都不如鹽城好看。

    從鹽官逆流而上的潮水,將到達下一個觀潮景點鹽城最爲悠久的鹽城巖。老鹽城巖的景色境界不同鹽城,鹽城河道順直,涌潮毫無阻擋向西挺進,而老鹽城巖的河道上,出於圍墾和保護海塘的需要,建有一條長達百丈的攔河丁壩,咆哮而來的潮水遇到障礙後將被反射折回,在那裏它猛烈撞擊對面的堤壩,然後以泰山壓頂之勢翻卷回頭,落到西進的急流上,形成一排“雪山”,風馳電掣地向東回奔,聲如獅吼,驚天動地,這便是回頭潮。

    只是,如今這時節,距着中秋還有旬餘,不是最好的觀潮時候。

    防潮水的塘壩上,卻早早地有兩人到了。

    其中一人,是張載厚。

    “你這是要合道了”

    另外一人詫異問道,儒家合道最是艱難,而今,停留在君子境界上百十年的張載厚,就這麼不聲不響得,就將要合道,這出乎了他的意料。

    張載厚倒是灑脫笑道:“合道又如何到底還是出不了學宮定立的境界。”

    另外一人似乎武夫打扮,聞言道:“你休要在這埋汰我,旁人不知,我能不知嗎你心裏存着的,還是那造反的心思。”

    張載厚笑道:“嘿嘿,造反又能如何天道崩塌,早就沒了規矩,怕什麼竊鉤者誅,竊國者候,我只不過是竊了文脈,再說,讀書人的事,竊,讀書人的事能叫竊嗎”

    武夫打扮的男人道:“呵呵,誰人不曉得你張載厚是口舌之爭最難纏的,對我,你就不必用着話術,我來,就是告訴你,那邊的道試已經開始了,山海關那邊的,倒是穩居了首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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