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大唐崛起[系統] >第86章 後知
    李流光現在的境遇頗有些像拐帶沈傾墨“私奔”,結果被沈傾墨的家人找到,家人拿沈傾墨沒辦法,於是將攻略注意轉移到他的身上之感。在被於懷恩各種強調他對沈傾墨重要後,李流光一時不知該什麼。他知道沈傾墨同自個親近,但被人指出這種親近的程度,不免有些意外與惶然。然不可否認,種種情緒之外,另有一種隱祕的喜悅在李流光的內心生出。這份喜悅自沈傾墨不肯離開他而起,隨着於懷恩的話逐漸在心裏蔓延。

    這些情緒混雜在一起,如發酵的老酒,讓李流光不出心中的感受。他安靜半晌,對上於懷恩探究的視線,微微一笑“我要見五郎。”

    “好”於懷恩答應的十分乾脆,不僅同意李流光見沈傾墨,還表示沈傾墨可以跟着李流光一同回工坊,他並不限制沈傾墨的活動自由。

    李流光微微挑眉,顯然是於懷恩的行爲出乎他的意料。他以爲於懷恩會扣住沈傾墨不放,見自己也是權衡妥協之意。哪想於懷恩似完全不擔心沈傾墨跑掉,竟然肯讓沈傾墨離開這裏。他的表情落入於懷恩的眼中,於懷恩立時便猜到了李流光的想法,不由看着李流光笑笑,沒有解釋只要李流光留在霍林河,根不需要擔心沈傾墨會跑。

    兩人各有所想,只聽着後面的帳篷一陣喧譁。很快,沈傾墨面無表情地走了過來。他看都不看於懷恩一眼,只徑直走到李流光面前,上下打量一圈,確定李流光無事才“七郎我們走”

    這個樣子的沈傾墨怎麼呢像是受了委屈的獸,越是板着臉面無表情,越是證明色厲內茬。李流光想也知道,沈傾墨在於懷恩手中吃了虧,但又找不回場子,只能以這種漠視的行爲抗議。不知爲何,他突兀想到上次沈傾墨在水下“秒射”的事。明明兩者完全不同,但似有哪裏給李流光的感覺一樣。他忍不住翹起嘴角,看着沈傾墨輕輕笑了起來。

    “我們走。”李流光順着沈傾墨的話,起身對於懷恩點點頭,“於護軍,告辭。”

    於懷恩的視線在兩人身上打了個轉,微微頜首跟着道“我送你們。”

    他也不提沈傾墨會不會回來,只將兩人送出帳篷。郭鳳虜第一個迎了上來,關切地看了沈傾墨一眼。於懷恩捕捉到郭鳳虜的反應,眼中閃過絲異樣。下一刻,他同郭鳳虜視線相對,只聽着郭鳳虜冷笑道“於護軍膽子不,竟敢獨自跑到安北。”

    “安北又不是龍潭虎穴,於某爲何不敢來。”於懷恩似沒有聽出郭鳳虜話中的意思,只朗聲道,完他似想到什麼,朝着郭鳳虜拱拱手,“來,某還未恭喜都護。聽都護找到一處石炭礦,有了此物,草原的冬天想必不再難過。安北治下百姓安居樂業,要多謝都護。”

    郭鳳虜冷笑一聲,“你真會盼着安北好”

    於懷恩微微一笑,道“你我雖在事關安北上意見不同,但安北若好,某也只會高興,不會有其他的舉動,這一點都護尚可放心。”

    郭鳳虜臉色陰沉,滿懷嘲諷的嗤了聲。他對於懷恩成見頗深,自然不覺得於懷恩會對安北懷着善意。若依着他的念頭,於懷恩獨自在安北,趁此機會幹掉對方最好。但轉念想到沈傾墨,又想於懷恩背後的數十萬神策軍,強行忍下了這個念頭。

    一行人離開坊市很快回到工坊。郭鳳虜識趣地沒有多待,選擇告辭離去。

    待得只剩下李流光同沈傾墨二人,屋內一時安靜下來。李流光之前只想着於懷恩要帶沈傾墨離開一事,如今沈傾墨在他身邊,他反而想起沈傾墨常出入舒玉那裏,莫名有些覺得彆扭起來。念頭閃過,李流光微微皺眉,主動及其他,“於護軍同我想到不一樣。”

    他以於懷恩挑起話題,實是覺得於懷恩不像是他想的太監,更像是翩翩世家公子,對其有些好奇。然沈傾墨自覺於懷恩讓自個失了面子,當下冷聲道“七郎你別被他的樣子騙了,他向來喫人不吐骨頭。”

    李流光輕笑起來,知道沈傾墨還在生氣,但仍是客觀道“我覺得於護軍對五郎倒是關愛有加。他雖是奉了聖人旨意來帶五郎回長安,但正如於護軍所言,從中原到安北一路危險重重,他來這裏也是冒着不的風險。想必除了聖人的命令,也有擔心五郎的安危之意。”

    之前李流光沒有多想,現在回神才意識到於懷恩對他也是不信任的。他回憶着於懷恩提到的諸多細節,更像是對他身份的一種確認。這些來讓人不喜,但換位思考,於懷恩做的這些都是爲了沈傾墨,也沒什麼好生氣的。他隨口道“其實回長安也不是一件壞事”

    “七郎”沈傾墨不等李流光完就打斷了他的話,目光晦澀沉沉地看着他,“七郎在哪裏,我便在哪裏,我不會回長安。”

    李流光心中一跳,只覺得沈傾墨的目光給他一種難言的危險。他能地垂眸避開對方的目光,心中忍不住琢磨着沈傾墨的這句話。仔細想想,這句話其實也沒什麼問題,但偏偏給他一種驚心動魄之感。他佯作無事地笑笑,順着沈傾墨的話,“五郎想要留在草原也好,回不回去只看五郎自個的意思。”

    “七郎希望我留下嗎”沈傾墨走到李流光面前,低頭問。他比李流光個頭高,莫名帶給李流光一種沉重的壓迫感。李流光下意識想要後退,轉念又覺得自己的反應太過奇怪,他不動聲色地穩住身體,哂然道“我一人在安北孤零零的,自然是希望五郎能留下陪我的,但”

    “沒有但是。”李流光的回答顯然取悅了沈傾墨,他心情很好地截斷李流光的話,看向李流光的目光專注而熱切,加重語氣道“我哪裏都不會去,只想跟七郎在一起。”

    李流光“”

    彷彿有什麼在腦海劈過,李流光後知後覺地意識到什麼。他將沈傾墨的話從頭到尾想了一遍,心臟砰砰跳了起來。不對,李流光第一時間想的便是這件事不對,一定是他誤會了什麼。他下意識眉頭微蹙,此時再想起於懷恩的話,便覺得好像多了另一種意有所指。

    各種念頭在腦海紛雜,李流光很難清晰地找出他所以爲的“真相”。他心情複雜地看向沈傾墨,若無其事地勸道“五郎不需要顧慮我,俗話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日後五郎回長安,我回晉陽,各自娶妻生子”他的話在沈傾墨越來越晦澀的眼神中戛然而止,屋內的氣氛變得沉重起來。李流光遽然想到初見沈傾墨的時候,心中微微嘆息不出什麼滋味。

    兩人視線相對,沈傾墨的表情像是壓抑着什麼。他定定地看着李流光,眼中如風暴匯聚,最終緩緩勾起嘴角,輕聲“我不會娶妻生子。”他一字一句,“七郎也不會”

    完沈傾墨便轉身大步離去,只覺體內有戾氣翻滾沸騰,需要什麼發泄一番。

    很快,氈帳外響起低低話的聲音,李流光猜測大概是沈傾墨的護衛。他忍着不跟出去看看,只聽着外面的腳步聲逐漸遠去。天色日漸暗沉,李流光靜默半晌,看着落日的餘暉無意識苦笑起來。

    他不知道沈傾墨居然是懷着這種念頭,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他回憶着過去兩人之間的相處,彼時他覺得只是略有些親近,現在回頭看卻處處都是曖昧。李流光不知道這件事該不該怪自己,他從國公府流落草原乍逢大變,孤身之下不免看着來自同一處的沈傾墨親近些。待得兩人幾次同生共死,情分更是不同。

    李流光自覺兩世年紀比沈傾墨大,看沈傾墨便帶着照顧的心態,遇事也多是縱容。如果是他的行爲誤導了沈傾墨他想起之前沈傾墨裝病抱着他不肯放的樣子,或者沈傾墨只是太過缺愛,將他的照顧當做其他。

    李流光努力分析着沈傾墨的心態,卻獨獨故意不願去想自個的心理。他非是歧視這種感情,而是覺得沈傾墨太過年輕,未必真懂這意味着什麼。前世他所處的世界自詡開放,同性情侶都要處處受到歧視,總不會倒退一千年,人們反而能大度接受這個吧。當然,大唐男風盛行是一回事,但此是建立在男娼在人們眼中不過一個玩意,縱是尋歡作樂的人不少,卻不妨礙娶妻生子,傳宗接代。

    思及至此,他不知怎麼又想到舒玉,繼而腦海蹦出一個念頭,沈傾墨還未解釋去尋舒玉的原因。

    “”

    李流光嘴角抽了抽,不敢繼續想下去,重新回到分析沈傾墨的心理上。他想着等沈傾墨回來好好談一談,然一直等到半夜也沒有等到沈傾墨。關注 ”songshu566” 微信號,看更多好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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