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聞到林父林母的叫喊,急忙衝進病房,本以爲是那個重症病人出現狀況,弄不好下一秒就會死去。
嘴脣和手指在動不能代表什麼,臉色好看也有可能是迴光返照。
急忙給林帆檢查。
“不可能,這不可能?!”隨着檢查的進行,這位醫生的眼睛越瞪越大,聲音也有些顫抖起來。
明明已經多個器官出現衰竭徵兆,眼看着就要不行的病人,此時居然各項生命體徵穩定,連心跳和血壓也恢復到了一個可以接受的程度。
“你們對他做了什麼?”檢查完之後,醫生急切的詢問道。
“就是餵了剛纔的解毒劑呀,醫生,我兒子現在情況究竟怎麼樣了。”林父林母很急切的樣子。
“心跳在下降,血壓也再恢復正常,再觀察,再觀察觀察。”
醫生的話讓病房裏所有人都鬆了口氣,尤其是王哲,他可是頂着很大的壓力啊,就在這時,王哲的手機響了,接起電話的剎那,王哲臉上的笑容一下子消失不見。
“叔!嬸!藥我給你們留在這兒了,一天最多喝三分之一,明天這個時候喝剩下的一半,要是藥喝光了林帆還沒有好,隨時給我打電話。”
“我先走了。”
王哲走得很急,讓林父林母都來不及說感謝,只能讓張濤和徐朗替他們好好感謝王哲,等林帆出院了再請王哲喫飯表示感謝。
五六分鐘後。
“爸、媽?”聲音很微弱,如同蚊子哼哼一般,但是在一旁焦急等待的父母耳中,那就是天下最動聽的聲音。
“林帆,你醒了?!”
林父林母二人喜極而泣,張濤和徐朗也露出了笑容,這下他們纔敢給林帆女友打電話,問問對方願不願意來看望下,畢竟父母都在這裏,有些女生未必會願意。
林帆的甦醒,讓醫生急忙給姚主任打電話。
而此時的姚主任猶如熱鍋上的螞蟻般,強大的壓力幾乎要讓他透不過氣,絞盡腦汁也束手無策。
病人六七個小時前才全身換血,當時病人幾次一隻腳踏進鬼門關,自然不可能進行第二次換血,否則如同謀殺。
可不換血又該怎麼醫治?
鄭雅青心情比姚主任還急,病房裏面躺着的可是他親弟弟啊,如果條件允許的話,恨不得用轉機送往全世界最好的醫院救治,然而如果從重症病房裏出來,恐怕南江還沒出去,她弟弟就會一命嗚呼。
她恨不得將給自己弟弟下毒的人碎屍萬段,可現在,一點兒消息都沒有查找到。
姚主任的手機在響,響得他心裏面煩躁,接起電話便聽見,“姚主任,那個叫林帆的病人……!”
“是不是死了,死了就打電話報警,讓警察來處理,這可不是我們醫院和醫生的責任。”
“他沒死而是醒了,剛剛甦醒,你趕緊來看看。”
“臥槽,你說什麼?”姚主任忍不住口中爆粗,然後聽着電話中那猶如天籟之音的話,頓時喜笑眉開,608病房裏的人有救了,自己的前途也有救了。
迫不及待將這個驚人的消息分享給院長和鄭雅青。
院長的表示是不敢相信,而鄭雅青則是猶如抓住一根救命稻草,以最快的速度衝出尋找能救弟弟性命的靈藥。
一分鐘後,面對鄭雅青的請求,一條人命,林父林母並沒有拒絕,對於他們,這藥是王哲的,喝光了王哲哪還有,立馬倒了一半分給鄭雅青。
十分鐘後。
608病房裏,鄭雅青看着中毒跡象消失的弟弟,昏迷,是因爲她弟弟經歷了一次全身換血的大手術,幾次差點死在了手術臺上。
什麼時候能醒,會有什麼後遺症,姚主任把最壞的情況直接說了出來,鄭雅青的弟弟如果不能在三天之內醒來,極有可能成爲植物人。
醫學水平還沒有發達到那種地步。
爲此,鄭雅青只能在心裏面默默爲弟弟祈禱,三天,她可等不及,馬上讓人去聯繫最好的專家醫生來診斷,一心掛念弟弟安危的鄭雅青,把該感謝的王哲給暫時忽略了。
對於她,感謝可以慢慢來,以後有的是機會,說不定還要向那個叫王哲的再求一些解毒劑呢,何不等弟弟毒全解了再感謝呢?
……
南江,一個位於三省交界的現代化都市,城市人口的數量已經超過了八百萬,距離市區二十多公里的林山鎮,坐落着市裏最新的公墓。
臨近中午,天空忽然間烏雲遮蔽,風吹着公墓的常青樹搖搖晃晃,風雨欲來讓公墓中一下子人影稀少。
一道人影,打着黑色雨傘站在一座墓碑前,複雜目光中所包含的情緒,也只有他自己知道。
鮮花,祭品,水果……
黑色的長袖以及黑色的褲子,光看面容也就三十六七歲的樣子,一雙眼鏡增添了幾分書生氣息,健康的麥色肌膚令他的容貌對異性更具吸引力。
“王高晨,收起你那套貓哭耗子假慈悲的樣子吧,你不配站在這裏,滾!請你從我媽墓碑前滾,永遠都別出現在這裏。”
急匆匆出現在這兒的王哲,陰沉着臉,雙手攥着拳頭,他很想,很想一拳頭砸在眼前這個男人的臉上。
“這是你跟我講話的態度嗎?”
王高晨嚴厲的叱問,在他叱喝的剎那,一股上位者的威嚴氣息撲面而來。
上百億公司的總經理,這公司僅僅只是江家的資產之一。
面對誰他都沒有這個分量,更別說眼前站在的是他兒子。
“這是我對你最好的態度,說吧,來找我幹什麼,那天,那些話我可都記着呢,江家的好女婿,聖華集團的王總……呵呵!”
目光平時,王高晨卻有一種居高臨下的態度,表情平淡,“給你一個做人上人的機會,千萬豪宅,百萬豪車,還有一輩子用不完的錢。”
“條件!得到這些的條件。”王哲早已經看透了這個男人的虛僞。
“你弟弟需要腎臟移植救命,現在你是唯一的希望,如果配型成功,剛纔我說得那些你都可以擁有。”
“滾!”
這個字從王哲牙縫裏咬出來,真是可笑,當初自己上門哀求的時候可有過半點憐憫?現在需要用到他,就想着要自己拿出一顆腎去救人。
做夢都不可能。
“回去告訴那個女人,讓她看着自己兒子等死吧。”
王高晨沒有意外也沒有惱怒,很平淡地沉默着。
但也只是片刻……
“我並不是在請求你,也不是在跟你商量,而是通知明白嗎?江家是看在我的面子上才讓你試一試,捐出一顆腎救人,沒有我,萬一配型成功,你恐怕另一顆也保不住。”
態度一如既往的堅決、強勢,高高在上。
輕蔑,藐視,就如同俯視一隻可以踩死的螞蟻,事實上,對於江家,王哲這樣的人,的確是一隻不小心就會踩死的螞蟻。
“我明白了。”王哲沒有爲此憤怒,怨恨,反而淡淡低一笑:“因爲我是弱者……”
弱者就註定該被人踩在腳下,弱者就註定該沒有權利選擇,又或者,對於那些自以爲是的人而言,弱者就等同他們的奴隸……
就算死了也是白死了……猶如被河流中的浪花打沒的浮萍,是那麼的脆弱。
低頭,目光望着雙手,然後擡頭一笑,擡手一巴掌扇了出去。
但並不是爲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