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裏知道笑笑一時很難接受這個事實，可是他沒有辦法心安理得享受那些不該屬於他的東西。
他深呼吸了一下，擡起手來輕拍了拍女人的肩膀，低沉的聲音響起：“我沒有騙你，我不會拿這種事情開玩笑的。”
笑笑擡起雙眸，剛好對上男人的視線，她試圖從虞裏的眼神裏找出一絲開玩笑的意思，可卻無跡可尋。
她的目光最後落在男人的脖子處，指着懷錶上的照片問道：“那你怎麼會有那張照片？”
她和弟弟唯一相認的東西就只有那張合照了，可是照片卻在虞裏的身上，在笑笑的眼裏，這足以說明眼前的男人就是她的弟弟。
虞裏緩緩地取下項鍊，從懷錶裏面掏出那張照片。
每每看到這張照片時，他的心就像是被無數根針扎進心裏一般痛苦。
“這張照片就是你弟弟肖彥交給我的，他讓我一定要幫他找到姐姐，也就是你。”
聽到這裏，笑笑的心裏隱隱約約升起一陣不詳的預感，她感覺再聽下去會聽到一些不好的事情。
可是，她必須得弄清楚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她試探性地問道：“那他爲什麼不親自來找我？他人在哪？”
虞裏不忍心再繼續說下去，他的眼眶微微泛紅。
可是如果現在不說說出來的話，他怕以後都沒有說出真相的勇氣了。
他的雙眸閃爍着悲傷，停頓了許久，嘆了口長長的氣：“肖彥，他...已經不在了。”
話音剛落，笑笑手中的照片瞬間掉落在地上，她只覺得腦袋一陣轟隆作響。
她的身子開始不受控制的顫抖着，眼神也變得呆滯。
“不可能，我不相信，你肯定是騙我的。”
“我弟弟沒有走，他一定是躲着哪個地方，等着我去找他，就像是小時候一樣。”
小時候的肖彥總愛惹笑笑擔心，特別喜歡玩捉迷藏，尤其是喜歡和姐姐玩。
所以在笑笑的眼裏，她一直以爲弟弟還在，不敢去相信虞裏說的話。
虞裏擡起手來，想要去握着女人顫抖的雙手，他的動作很緩慢且猶豫不決。
可最終他的手還是停在半空中，轉而還是拍了拍女人的肩膀。
“笑笑，我今天所說的話都是真話，我也不忍心告訴你這些，可是你作爲當事人，我覺得有權利讓你知道真相。”
男人的這一番話無疑是想讓笑笑相信這一切，她想了無數種不好的可能，可萬萬沒想到她的弟弟已經去世了。
此刻，眼淚就像是斷了線的珍珠般瘋狂掉落下來，她再也繃不住了，失聲大哭起來。
她只覺得心好痛，像是被無數根針刺入一般，令她感受到一種前所未有的窒息感。
“爲什麼？給了我希望又讓我絕望！”
“這些年我從來都沒有放棄過找他，爲什麼沒有等到我，就先走了呢？”笑笑哽咽聲不斷地迴盪在客廳。
虞裏早就預想到了眼前的女人聽到這個消息時，將會變成什麼樣。
可當他看到笑笑如此傷心的樣子，自己的心也會跟着痛起來。
他耷拉着腦袋，呢喃道：“對不起，是我沒有保護好他，沒有帶着他活下來。”
她那雙滿是淚水的雙眸夾着一絲疑惑：“這其中是不是還有其他的隱情？”
虞裏怔怔地看着女人的眼睛，緩緩地說道：“其實我和你弟弟是同時進入風月會所當牛郎，在那裏只有我們倆相依爲命。”
“我們在那裏過着人不人鬼不鬼的日子，天天被李尚善進行殘酷的訓練，肖彥沒有捱過那些訓練，丟下我一個人走了。”
“臨走之前，他的手裏還拿着這張照片，委託我幫他找到姐姐。”
“這一切都怪那個黑心的女人，如果不是因爲她，肖彥就不會死！”
說到這，虞裏的眼裏瞬間凝聚起恨意，一雙眸子變得怒不可遏，拳頭也不自覺地捏緊。
聽到這，笑笑大概明白了是怎麼一回事，沒想到她和弟弟分開之後，竟然被抓去風月會所當牛郎了。
風月會所就在帝都本地，這麼長時間她竟然都沒有找到弟弟，內疚和自責瞬間涌上心頭。
尤其是聽到自己的弟弟竟然是被李尚善虐待致死，本來那個女人的名字早已消失在她的腦海中了，沒想到她們倆之間隔着這樣的血海深仇。
她的眼神中閃現出一抹殺意，拳頭不由自主地捏緊，咬着牙：“難怪你這麼想殺了李尚善，虧我當時還替她求情，我真是瞎了狗眼！”
“她現在在哪，我一定要讓她血債血償！”
虞裏能理解笑笑想殺仇人的心情，就連他都都想殺了那個女人爲肖彥報仇。
這一次，他支持笑笑。
“我支持你報仇，這些年我也一直在籌謀，怎樣扳倒那個女人，殺了她替肖彥報仇！”
“但是我不希望你這雙乾淨的手，沾染鮮血！我一定會讓那個血債血償。”
男人的話不禁讓笑笑的內心升起一陣暖流，可這是她的事情，她不希望別人來替她完成。
“虞裏，謝謝你。”
“儘管你明明知道我不是你的姐姐，但你還是願意充當我的弟弟，圓了我這麼多年的夢，我已經很滿足了。”
“但是報仇這件事，就像你說的不希望我的手沾染鮮血，我也不希望你去碰這些。”
此刻的笑笑看起來很平靜，沒了剛剛的崩潰。
可是虞裏看到女人這樣，反而更加擔心，他倒是希望她能夠哭出來。
他知道表現得越平靜，就說明越有事。
他的眼神裏夾着一抹擔憂：“笑笑，你千萬別衝動。”
“曲棠還在發着高燒，你也不希望她生着病還要擔心你吧？”
他知道笑笑很在意曲棠，這時候他也不知道該如何安慰她，只能搬出曲棠了。
笑笑假裝沒事的樣子，擠出一抹苦笑：“別擔心，我不會做傻事的。”
“不過還是要謝謝你，告訴我真相，不然我還一直被矇在鼓裏。也謝謝你保護我弟弟，有你這樣的好朋友，是他的福氣。”
虞裏看着女人強撐着的樣子，但他清楚地知道，她一定痛苦極了。
他壓低聲音，眉宇間透露着溫柔：“我知道你很難過，我的嘴比較笨，不知道該怎樣安慰女生。”
“但是，如果你想要有人說說話，我可以陪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