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淺剛踏入客廳,就看到沙發上其樂融融的一家三口,心裏苦澀到哽塞。

    以前,媽媽在的時候。他們曾經也是這樣,自己依靠在爸爸懷裏撒嬌。可是現在.....尚淺落寞的垂下眼簾。

    這時,連玉蓉看見了杵在門口的尚淺,假意咳嗽一聲,客廳笑聲戛然而止。

    沙發上的楊芷芸歡快的跑向尚淺,拉着她的手:“姐姐,你回來了啦,爸媽都特別想你,一直盼着你回來呢。”

    看着在父親面前一直表現姐妹情深的繼妹,尚淺秀眉微皺,實在是喜歡不起來。

    不着痕跡地抽出自己的手,看向沙發上的父親,微微點頭輕喚一聲:“爸。”聲線平靜,聽不出任何起伏,尚淺個很冷靜的人,她能把自己僞造的很好,讓人看不出任何端倪。

    楊父自知對這個女兒有虧欠,眼神複雜的嗯了一聲,一時無話,氣氛有些微妙。

    “都別愣着啊,德章,你也真是的,孩子不好容易回家一趟,難免生疏了些,你就別扳着個臉了。淺淺啊,你也別管你爸,你爸就是這樣,表面冷談,其實心裏一直盼着你回來呢。知道你回家,陳媽做了好多菜,走,連姨帶你去喫啊。”連玉蓉一副和事老的模樣,表面在開導她,其實在暗諷她許久不回家,是壓根沒把楊父放在眼裏。

    果然,楊父臉色微變,有下沉趨勢,心裏的愧疚一時也散了些。

    尚淺冷嗤一聲,連玉蓉的這點把小心思以爲她不知道?!!

    低頭眨了眨眼,擡頭便已是另一副表情。雙眼泫然欲泣,眼瞼微斂,淚珠楚楚可憐掛在眼角要落未落,委屈地說道:“對不起,爸爸,我只是一回家就想起了媽媽,一時沒控制住對她的思念。”

    看着和自己前妻幾乎一個模子刻出來孩子,楊父心有不忍,這畢竟是自己最愛的人留給自己唯一的孩子啊。想到前妻,楊父內心一陣惆悵,如果涵蕾還在......

    楊父長嘆一口氣,“玉蓉啊,不怪孩子對我生疏,是我這個做父親的沒盡到責任,從小就沒給過她父愛,以後我們倆要多多關心孩子,彌補她這些年缺失的父愛母愛。”

    “淺淺啊,以前是爸爸對不起你,這些年讓你受苦了。聽說你最近找了份老師的工作,教書還習慣嗎?想當初你媽也是個性子溫柔的女子,她不喜與人爭搶,生活恬淡,總是副溫溫柔柔的模樣。”想到尚淺的母親,楊父整個人不免又柔和了些。

    連玉蓉見楊德章着副模樣,一陣咬牙切齒,這是又想起他的好前妻了。

    尚淺不理連玉蓉是什麼表情,徑自走向餐廳,五臟廟要緊。

    尚淺是隨母姓,當初她出生的時候,楊父高興壞了,爲了體諒妻子的辛苦,便讓她隨了母親的姓。

    可是母親有心病。母親的家族是個大家族,尚家在華國的地位是僅次於龍家和風家的。當初母親不幸被尚家的仇家綁架到一個偏遠的小鎮上,被楊德章所救,倆人就這樣相識相愛了。

    作爲尚家的掌上明珠,尚家的掌權人是絕對不允許母親嫁給父親的。一向孝順的母親第一次違抗了她的父母,與尚家斷絕關係,毅然決然選擇嫁給了楊德章。

    這個就成爲了母親心中的刺,爲了愛情捨棄了親情,她很痛苦。所幸楊德章很愛母親,很寵她。

    在尚淺四歲的時候,初爲人母的母親越發體會到了爲人父母的不易,想家的念想無限放大,有時在院子裏一坐就是一上午,呆呆的,也不知道在想什麼。那個時候的小小的尚淺不知道媽媽怎麼了,只知道母親總是一個人偷偷地哭。

    終於,在尚淺五歲的時候,母親大病了一場,臥牀不起。父親每天拉着她的手,不厭其煩一遍遍的喚她名字,可是最終她還是再也沒醒過來,丟下了她和父親倆個人走了。

    從此楊父一蹶不振,整日醺酒。尚家二老聽聞母親的死訊趕來,都沒來得及見母親的最後一面。

    二老懊悔不已,接走了母親留下來的唯一血肉。

    那時楊德章壓根無心照料尚淺,也無心阻止,所以她從小几乎是在尚家長大的,這次也是外祖父母叫她回家看看楊父,她才趕回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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